第191章 想跟她走
晏臻冷笑:“皇后无需质疑朕，朕做的任何决定，皇后接旨就是。盛姝是朕的女儿，难不成皇后以为，朕会害了她？”
皇后摇头:“不，不……”
说完，晏臻起身离开了未央宫，顺带带走盛姝。
盛姝只在门口遥遥给皇后磕了个头，便被晏臻带走了。
“不！”皇后后知后觉，她想站起来追出去。
可长时间的跪坐在地面，她双腿已经没了知觉，刚起身便扑倒在地。
“娘娘当心！”凌霜和冬雪一左一右想把皇后拉起来。
皇后挣开她们两个，扭的衣鬓散乱，她十指狠狠扣住地毯，连纤长的指甲断了也不觉痛。
“沈今若，你够狠……”皇后开口，唇边溢出血来。
刚才太用力，无知无觉的，她咬破了自己的唇角。
凌霜:“娘娘当心凤体啊。”
皇后狠狠的捶地，却对盛姝的突然离去毫无办法。
沈今若这一招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她怎么可能想到沈今若会起死回生。
更预料不到沈今若敢带走她的女儿，尤其是晏臻现在对沈今若处于疯魔状态，只要沈今若提要求，晏臻没有不答应的。
如今盛姝被带走，她在宫中做任何事都有了掣肘。
沈今若在挑衅她，同时也在警告她。
要想盛姝平安无事，她在宫中就不能对承灏下手。
再者便是，如果想盛姝早日回宫，那她沈今若，也会随之回宫，以全新的姿态面貌。
“不行，公主就这样跟沈今若走了，难免不会被她教坏，凌霜，去，多派几个人跟着公主！”皇后从地上爬起来，凤钗却因为她动作过大而滑落在地。
凌霜难受的道:“娘娘，陛下已经把公主的东西都收拾走了，未央宫的人一个不带，御前另派他人，如今未央宫外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只怕想递消息出去，也是不能……”
皇后闭了闭眼，突然嘶吼出声，狠狠的推翻身边一切能触碰到的东西，包括凌霜和冬雪。
晏臻……这是要把她逼上绝路呀。
还是说，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他不会知道，他永远不会知道！
想把她逼疯，还早着呢，她绝不会就此罢休！
“娘娘……”凌霜捂住被砸青的手臂揉着，依旧凑到皇后身边。
“好，既然带走本宫的女儿，那便出宫去吧，谅她也不敢将盛姝如何，毕竟，她那个杂种还在宫里呢！”皇后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癫狂道:“本宫要他们所有人都看着，本宫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本宫才是！”
凌霜冬雪跪在一旁不敢多发一言。
她们这位主子，背负太多，压抑太久，平日里一副云淡风轻的国母模样，可只有近身的人才知晓，撕开她的伪装，她最真实的模样，有多么让人难以接受。
天还未亮，昭阳宫已收拾好了一切。
对于承灏，沈今若是十分不舍的。
相处了这么几日，她对自己儿子的感情与日俱增，如今骤然分离，她心里岂能痛快。
当车马皆准备好了的时候，沈今若抱着儿子亲了又亲不肯撒手。
晏臻抱着她们娘儿俩，更是心酸。
最后，还是沈今若一狠心，把孩子推进晏臻的怀里，落泪道:“儿子就交给陛下了，如果臣妾来日回宫，孩子没胖上五圈的话，臣妾可是会生气的。”
晏臻深深的注视着她，舍不得错开视线:“朕答应你，朕定会好好护着承灏。”
沈今若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如果臣妾回来了，儿子不认识臣妾了，臣妾也不依。”
晏臻苦笑一声:“朕会在紫宸殿里挂上你的画像，让儿子日日看着可好？”
沈今若:“………”
你礼貌吗？
她还没死呢。
最后，沈今若收拾好心情，狠心不再多看承灏一眼，向晏臻屈膝，道:“臣妾拜别陛下。”
说完，她看也不敢看晏臻一眼，低头上了马车。
她害怕看到晏臻难舍难分的神色，更怕看到他破碎的眼神，她会心疼。
沈今若坐在车里，靠在茉音身上，心头痛的几乎要呕出血来。
她在峯朝最深的两个牵挂，如今就站在车后，而她却必须与他们，背道而驰。
沈今若抓紧晏怀极那块玉牌，才能勉勉强强压下心头的苦涩。
她不敢睁眼，因为一睁眼，泪水便抑制不住了。
为了来日更好的相见，她必须离开。
而她没看见的是，当她的车逐渐被墨色吞没，消失在长街，只余车辙与马蹄声时，晏臻眼底的失落和难过。
他知道他会迎她回宫。
可她此时走了，他仍觉得心被剜了一块。
晏臻抬头看看零星的星子，东方略微亮了些。
天快亮了。
可这段黑夜的路，他还是要走下去。
晏臻不知自己怎么回紫宸殿的。
只知道回去后，他抱着承灏进了寝殿，神色表情明显不对劲了。
“高去闲……”
高去闲发觉晏臻要犯癔症，他想伸手抱承灏，却根本无法近身。
晏臻的表情气场正逐渐变的暴戾，同时脸色又非常脆弱。
“去叫肖玉，朕……不太好。”晏臻拼着最后一丝清醒，将承灏塞进高去闲怀里，道:“好在明日休朝，任何人不得进紫宸殿。”
肖玉是晏臻新提上来的太医，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晏臻此次发病，比上次更重了。
高去闲领了旨意，把承灏放进偏殿乳母那里后，一路小跑着传太医去了。
晏臻蜷了起来，从龙床内侧拽出沈今若的被褥，紧紧抱在怀里，吸了又吸，闻了又闻。
她已经很久没在紫宸殿睡了，她被子的气息都变的几乎没有，很淡很淡，若有若无，他难受的只想哭。
晏臻抱紧被子躺倒，又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沈今若的玉牌，看了半晌后，捂在了心口。
他努力告诉自己，她是在的，她没死已经很好了，他不该奢求太多，不该的。
可他太想她了，他想跟她走，想跟她走，想跟她走！
她原本就那么渴望自由，这次离去，她会不会就此远走高飞？
她那么聪明，想办法离开是有可能的。
她会不会不要他和儿子了？
她会不会永远离开他，扔下他？
晏臻一颗心拧的苦不堪言，逐渐暴躁起来，他闷在一处，不敢动，也不愿听见任何声音，他烦躁的只想杀人。
没过多久，肖玉快步进殿，当找到晏臻看到他汗如雨下，双眼充斥着猩红的血丝时，原本他早起的困意，立刻消散了大半。
“滚。”晏臻扔开沈今若的东西，缓缓抽出了床头的佩剑。
“陛下，微，微臣是肖玉啊。”
晏臻起身下地，提剑走到肖玉面前，举剑便要砍。
肖玉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要砍便砍吧！”
晏臻仿佛得了某种放松的指令，他狞声一笑，毫不犹豫的砍下来。
肖玉抓准一秒的时机，向晏臻面门撒了一把药粉。
晏臻表情出现一丝迷茫，哐啷一声，他扔下剑，镇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