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他很满意
沈今若再回席间，人已经清醒多了，本来挺平静的，被康启哲一纠缠，她心里难免生气。
云檀亦步亦趋的跟着她，颇为担忧。
晏臻十分关注她的动向，见她出去许久再归席，便问道:“沈贵人，你怎的出去这么久。”
沈今若换上满面笑容，道:“臣妾不胜酒力，想着出去走走，见桥上风景好，便晚了些，还是因为天气冷把臣妾给冻回来的。”
晏臻点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沈今若送他的生辰礼物。
不久，康启哲也处理好自己的伤，脸色难看的归席了。
沈今若余光瞥他一下，忍不住冷笑，她的茶刀只是划破他的皮肉而已，她手里有分寸。
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动手扎他，他欠收拾了。
康启哲抬头看嫔妃席，见沈今若依旧言笑晏晏，滴水不漏的和身边人周旋，他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竟生出一种叫做占有欲的扭曲情绪。
他见不得沈今若过的这么好，而他却再也无法拥有。
这种想法令他发狂。
宴会结束后，晏臻回了紫宸殿。
他头一次对自己的生辰礼这般感兴趣，往年都是高去闲收拾登记，往库房一丢完事。
而今天他亲自拿着礼单，去找沈今若送的东西。
结果翻来覆去的，只看到一个玛瑙玉石的盆景。
虽然是上品，但毫无新意。
晏臻让人把那盆盆景抱到御案上来，他仔细研究，恨不得把盆景拆了，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高去闲道:“陛下，这个盆景有何问题？”
晏臻又看了片刻，才回答他:“正因为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高去闲不明白晏臻的意思，他是真的不明白。
这礼无功无过，晏臻怎么就觉得有问题？
“罢了。”晏臻一拂袖，脸上带着些许不明的情绪，转身就往寝殿走。
高去闲道:“陛下，这贺礼如何处置？”
原本这种小问题是不需要问晏臻的，可这不是沈贵人送的嘛。
而且他还觉得有问题。
那就不得不多一句嘴了。
晏臻侧首，皱了皱眉，道:“摆书房里，你随便挑个位置。”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离开，剩下个目瞪口呆的高去闲。
他居然要把沈贵人送的盆景摆在御书房？
这是何等殊荣啊。
哪怕这礼并不合心意，有问题。
高去闲啧啧称叹，小心翼翼的抱起盆景，惊讶于沈今若的盛宠。
回到寝殿后的晏臻依然免不了失落感。
他就不该对沈今若有所期待。
也是，她一个没有什么身家傍身的贵人，能送出什么来？
晏臻随手摸起桌上的《庄子》，翻开。
随后他惊讶的瞪直了眼睛，把书合上，再翻开，看了又看，才确定这的确不是自己的那本书。
这里面是全新的话本子。
他往桌上看去，发现小桌后面榻边贴着墙不太明显的角落，还有一摞书。
他没吩咐人把书放那啊。
晏臻弯腰把那一摞够了过来。
第一本是《春秋》，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句诗:奇峰出奇云，秀木含秀气。清晏皖公山，巉绝称人意。
晏臻忍不住一笑，这种鬼画符的字，除了沈今若，也没人能写的出来。
下面附了一句:生辰快乐。
晏臻莞尔，原来这才是她送的礼。
好家伙，整整一摞“正经书”。
晏臻又好气又好笑，沈今若竟然如此大胆，大胆的投其所好。
他随意翻了翻，有些新的野史，内容大胆而晦涩，还有插画。
最下面的几本书的内容，晏臻从未见过，故事直白大胆，只扫几眼，那内容就活灵活现的现在脑海里了。
不得了啊不得了。
晏臻拍拍那些书，把它们放进龙床上的柜子里，锁住。
虽然她大胆的让他意外，但不得不说，沈今若这个礼，送的甚合他心意，只怕以后他都忘不了她今年送的东西。
很好，他很满意。
并且抱了一本《春秋》，躺龙床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昨晚宴席上喝的醉醺醺，虽然喝了醒酒饮，但第二天醒过来脑瓜子依旧沉的很。
沈今若顶着浮肿的面庞，迷迷糊糊的起床梳妆，因为今天要给皇后请安。
这时，三卓子进殿回话:“小主，宫外有消息递进来。”
沈今若清醒两分:“哪儿来的消息？”
“尚书府。”
沈今若揉揉眼睛，道:“何事？”
三卓子道:“尚书府递了牌子，说，沈家大小姐下午会入宫来和小主叙话。”
沈今若皱皱眉头，这可真是奇了。
自打她入宫以来，尚书府就全当她死了一般，不管不问，现在竟突然联系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今若觉得，大概是沈尚书回去和沈嘉芹说了什么，也必定是触及尚书府的利益，才让她来的。
“我知道了，告诉宫外，午后有空。”
“是。”
沈今若刚吃完午饭，沈嘉芹就到永和宫门口了。
她穿着京中今冬最时兴的料子，波光粼粼的衣裳上绣满花样，头上一个精致的发冠，两侧垂下短步摇，大氅狐裘，丫鬟扶在一侧，倒比她这个嫔妃还像嫔妃。
沈今若在正殿里和宋昭仪说话，顺便逗弄令萱公主。
听到沈嘉芹到了，沈今若“讶”了一声，道:“没成想姐姐来的这么早，娘娘，嫔妾先告退了。”
宋昭仪示意道:“不忙，正好本宫也想见见你姐姐。”
沈今若表现迟疑。
宋昭仪笑道:“你不用紧张，本宫只是好奇而已，见见就让你们回去说体己话。”
宋昭仪如此要求，沈今若也不能说什么，便让金欢把沈嘉芹请到永和宫正殿来。
沈嘉芹还不明白，沈贵人一个低位嫔妃，有什么资格在正殿见她。
当她看到目光好奇的宋昭仪，和似笑非笑的沈今若时，她就全明白了，心下暗恨沈今若的软刀子。
她如何会给一个曾经卑微如蝼蚁的庶女下跪行礼？哪怕她是嫔妃，在她沈嘉芹面前，就永远没有沈今若出头的份。
可她偏偏在宋昭仪的正殿，那她不行礼，便是不懂规矩。
所以沈今若笑盈盈的看着沈嘉芹规矩的跪下去，道:“臣女沈氏拜见昭仪娘娘，愿娘娘玉体安康……拜见沈贵人。”
宋昭仪道:“快起来，别拘束。原是本宫的不是，碍着你们姐妹叙话了。”
沈今若心里冷笑，面上不露半分:“姐姐快平身吧，这样妹妹心里可怎么好受呢？”她可好受死了呢。
沈嘉芹咬咬牙起身，一脸的姐妹情深久别重逢，殷殷切切，泪眼朦胧。
沈今若想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