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没有期限
到了储秀宫，同住的白嫔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几个人衣衫首饰凌乱，脸色难看气息不稳，尤其茉音，一身的血。一直扶着她的香寒也沾上了血。
整个场面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白嫔顾不上行礼，她匆匆赶过来:“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
方婕妤受了不小的惊吓，此刻动了胎气，也是捂住肚子十分难受。
沈今若道:“先别问这么多，回头你就知道了，先让婕妤躺下，她受惊了。”
白嫔虽然不悦沈今若这样跟她说话，不过孕妇和伤者为大，她还是按下不快，前前后后替几人打点起来。
太医们很快就到了，刘太医给茉音包扎缝针，张太医给方婕妤开方子保胎。
没过多久，晏臻和皇后齐齐来了储秀宫。
储秀宫虽然弥漫着不安的气息，但分毫不乱，也让晏臻的脸色缓和不少。
沈今若也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瘫在椅子上无声的抹眼泪，浑身颤抖，我见犹怜。
和一个时辰前脚踢辛淑玲拳打张贵嫔的彪悍样子截然不同。
方婕妤身旁的香寒都看呆了。
这是刚才那个揪住辛氏脑袋往水缸上撞的沈美人？？
晏臻和皇后很快了解清楚了前因后果，随后都十分心惊。
皇后一脸贤良大度，一边察看方婕妤的情况，同时也顾及沈今若的状态，还夸赞两句茉音忠心护主。
晏臻在正殿坐下，气势稳如泰山，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靠谱。
“凶器在何处。”
香寒端着托盘过来，跪到晏臻面前。
晏臻仔细觑着带血的刀刃，深邃的眼眸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冷宫的女人，如何会跑出来，且是全部。”晏臻沉声道:“此事务必要彻查，无论查到谁，都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朕，高去闲。”
“奴才遵旨。”高去闲第一次冷着脸，带人走了出去。
香寒颤抖着声音把事情又说了一遍，道:“若不是沈美人的宫女茉音把婕妤拉回来，龙胎必定保不住，且沈美人一个人和带刀的辛氏周旋，如今美人也吓坏了。”
晏臻怒火攻心，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
叮叮当当的吓到刚好走到门口的张贵嫔。
张贵嫔见状立刻跪下，哭诉道:“陛下，臣妾一时糊涂差点害了婕妤，可是臣妾也害怕极了，情急之下失了分寸，是臣妾的错！”
晏臻阴沉的抬起脸，去看门口梨花带雨又不失做作的张贵嫔。
她脸颊两侧肿的老高，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晏臻道:“你脸怎么了。”
张贵嫔见晏臻没有降罪还关心她，她哭的更伤心了，立刻抽抽噎噎的更厉害。
晏臻的耐心本就被耗尽，如今更是一腔怒火，他低吼道:“你若是不能好好回话，就滚回你的宫里去！”
张贵嫔立刻停止了哭声，害怕的觑着晏臻的神色，瞧见晏臻没怎么变化的面容里覆着一层黑气，她才知道害怕。
张贵嫔整理一下语言，道:“臣妾脸上，是沈美人掌掴的，她以下犯上，臣妾，臣妾实在是……”
“呵呵……”晏臻冷笑出声，打断张贵嫔。
张贵嫔愣愣的看向晏臻，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晏臻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想笑。
沈今若这个女人，平日里装的人畜无害小白花，原来连比自己位分高那么多的主位娘娘都敢打。
勇，实在是勇。
“陛下？”张贵嫔不解道。
晏臻再没看她一眼，转头提了提声音:“皇后。”
皇后听到晏臻传唤，从里头寝殿走出来，看到张贵嫔的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事实脉络清楚，张贵嫔的确将方婕妤推了出去，若不是沈美人的宫女手快，只怕现在大人孩子都难保。”
皇后道:“陛下所言甚是。”
晏臻定定的看向皇后:“你预备如何处置。”
皇后心里咯噔一跳。
其实皇后心里非常清楚，此事一出，晏臻定然要恼她，毕竟自打新嫔妃进宫，宫里乌烟瘴气从没断过，一而再再而三，晏臻看起来波澜不惊，心里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皇后谨慎道:“方婕妤无辜受惊，请陛下顾念方婕妤龙胎，晋方婕妤贵嫔之位。”
张贵嫔闻言惊讶的抬眼。
晏臻没说话，等皇后继续往下说。
皇后继续道:“沈美人救人有功，给宫里宫外避免许多麻烦，臣妾会好好赏赐沈美人及其救人的宫女，至于张贵嫔……”
张贵嫔见提到她，她立刻直起腰来，一副仍然要辩解的模样。
皇后对于张贵嫔的处置有些为难，因为张贵嫔的父亲是国子祭酒，若因皇族宫斗而牵扯前朝，那于谁都不好看，只会白白惹人笑话。
且国子监里都是些贵族子女，这事要是传开了……
皇后不懂朝政，也不敢随便置喙，所以她迟疑了。
晏臻当即道:“你这个皇后优柔寡断倒是会做好人，好事上你滴水不漏，得罪人的事你迟疑不休，这样给朕管理后宫，难怪，连冷宫里都能混进去凶器。”
那眼神就差没直接指着皇后的鼻子说她无能了。
皇后脸色一变，立刻跪下。
晏臻可是翻脸不认人的主，且心思难以捉摸，前一秒让人以为自己在天堂，后一秒就会把人坠入地狱。
正殿里安静的可怕，皇后只感觉头顶的目光仿佛一座大山，压的她难以喘息。
皇后跪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膝盖如针扎一般，晏臻才抬手让她起身。
随后，晏臻突然道:“永和宫沈氏，晋贵人。”
皇后一愣，赶紧附和:“是，沈美人救护方婕妤有功，的确该赏……”
晏臻打断皇后，继续道:“方婕妤晋贵嫔，姜才人晋美人，谢常在晋才人。”
皇后彻底愣住了，她实在不懂晏臻这是什么操作。
晏臻好心的对皇后解释了第一层含义:“朕要告诫后宫，朕，喜欢安分守己的人。”
皇后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但她极力忍耐:“是……”
“至于张贵嫔，禁足立秀宫。”晏臻淡淡道。
张贵嫔双眼一亮。
皇后不解:“陛下，张贵嫔只禁足了事，怕是不妥。”
晏臻道:“无妨，禁足即可。”
张贵嫔一喜，就要谢恩。
皇后左右不了晏臻，她只得问道:“那陛下，禁足到何时。”
晏臻抬了抬下颌:“没有期限。”
张贵嫔感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拖下去。”晏臻道。
张贵嫔在愣神中被拖了下去，嘴里还在呼喊着陛下。
宫女重新上了茶来。
晏臻面无表情的端起来，优雅入口。
他给这群妃嫔一起晋位的另一个原因便是，给沈今若再单独晋位，实在太过招人记恨。
皇后既然只愿给些赏赐，无妨，位分他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