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又不像
入夜，药铺打烊。
院子里，老铁和陈北妍三人围坐在四周。
陈北风在中间点燃了炭火，把炉子架了上去。
白天坐诊没有病人时，他把那几本书都翻了一遍。
得出一个结论，那些出书的人，徒有虚名。
写的东西价值不大。
被他和朱锁从中找出了几十处错误后，他忍无可忍，看不下去了。
刚才引火用的就是那些书上撕下来的纸张。
今天，他准备先从炼制谷元丹入手。
看书百遍不如一练。
老铁帮他准备了十份炼制谷元丹的灵草，一共花了一千多下品灵石。
合一百多下品灵石一份，不算贵。
谷元丹本身就不贵，所以材料也相对便宜。
控火方法，投药顺序，成丹这些要点陈北风都知道。
可是，现实永远是捉摸不定的。
万事开头难。
火怎么都旺不起来。
“我来。”
费诗坐不住了，如果在山林里，按照陈北风这速度，早饿死了。
她坐边上看，快急死了。
火灵根对火有天然的掌控能力。
很快，火旺了起来。
“看见没，要用火灵力去催。哦，我忘了，你没有火灵根。”
费诗他们还不知道陈北风是五灵根。
一句话提醒了陈北风，他也试着从体内调动火灵力，有样学样，很快，掌控了火。
然后开始投药，药投到一半，一心二用，火太大，糊了。
重来。
第二炉，药快投完的时候，又糊了。
第三炉，他调整状态，抓住了节奏，终于把火控住。
投药的时候他想起了朱锁给的炼制方法中，控火用火灵力，投药要用木灵力。
他又调动了木灵力，终于安稳把药投完。
在炼制成丹的时候，丹炉里一声闷响，炸了。
炸得丹炉一晃。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炼丹还挺吓人。
第四炉，稳定心神，调动灵力。
这次没有出错，他们甚至能够看到丹药在里面翻滚，准备出炉那一刻，丹药化成了灰，失败。
他又重新回想了一下朱锁给的炼丹步骤和细节。
他发现，成丹居然还要调动土灵力。
一个最简单的谷元丹需要调动三种灵力，他在那六本书里没有见到过。
他再回想了朱锁纠正那六本书里的错误时，其它丹药也多次提到了三种灵力的配合。
“难道，现在流传的炼丹方法都是错误的？”
如果是这样，那和整个帝国的修炼体系都是相悖的。
因为各修炼宗门和学院都主张五行灵根分属性修炼。
宗门按五行分五宗，学院按五行来分五院。
五灵根修炼者协作的时候很少，久而久之，炼丹、炼器、制符等等也都受到了影响。
他刚开始没有重视朱锁给出的炼制方法中有关灵力运用的表述。
按照朱锁的标准，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炼丹师太难了，最起码是木火土三灵根才行。
“风哥，我看好你哦！”
“哥，加油！”
“加油！”
辛明岳看到陈北风愣着不动，以为他气馁了。
陈北风被惊醒后，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老铁，你抓药的丹方给我看看。”
“这里少两味药，野猪草和土灵芝。”
“这个鸡公藤要拿掉。”
原来，老铁是按照灵药阁的丹方抓的药，所有炼丹师炼制辟谷丹用的都是这个。
陈北风忘了给他写新丹方了。
“野猪草和土灵芝不是灵药，能行吗？咱们店里就有，我去拿。”
老铁嘴上虽然质疑，但身体很实在，立马去取药。
很快，第五炉炼制到了尾声，诱人的丹香飘了出来。
陈北风在最后成丹出炉那一刻，一心三用，土灵力一时没有接续上，又成灰了。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马上开始第六炉。
这次，成功了，出了三颗丹药。
“虽然才三颗，不过是好的开始啊。”老铁心想。
他知道其他炼丹师，谷元丹一炉能出十几，这样才能赚钱。
出三颗，很显然有点少。
陈北风随手拿起一颗，朱锁提示，中品辟谷丹，需要完美炼制方法和丹方吗？
看来朱锁是没有记忆的，遇到同样的问题，会重复提示。
“不用！”
他又拿起另外一颗稍大的，更加圆润，香气反而有所收敛。
“咦——，这怎么有点不一样？”
老铁拿着谷元丹看了又看，只见丹药光泽圆润，香气扑鼻，让他都忍不住想吃一颗。
他作为天神境修炼者，不需要谷元丹也能够几个月不进食，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我试试？”
试丹药，是件危险的事，因为这是要拿出去卖的，必须要保证安全性。
“好。”陈北风他们不明就里，爽快答应了。
要不然，陈北风肯定会自己试药。
陈北风把手中那颗上品谷元丹递了过去。
丹药入口，嚼几下随即化掉，进入肚腹，显然杂质很少。
满口丹香，四体舒泰，饱腹感没那么强烈，但源源不断。
“好丹!”
陈北风一鼓作气，连续炼了四炉，成丹率提高不少，少的四颗，多的六颗。
中品占多数，有十三颗，七颗上品。
“老铁，不知道这样的谷元丹能卖多少灵石？”
“还得麻烦你明天到灵药阁去问问了。如果划算，我就多炼一些。”
这种事还是老铁出头比较好。
不容易被骗。
“我现在就出去，有可能给你们搞点好东西回来。”
老铁找了个小药袋，把二十二颗丹药装好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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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峰学院后门山坡上。
此刻只有一栋孤零零的房子矗立在那里。
房子旁边坐着一个人，被孤独包围着。
“院长。”
听到老铁的声音，那人缓缓抬起头。
几日不见的言峰，此刻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满脸憔悴。
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老铁，你去静柯学院当个副执事长，他们还是卖我这个面子的。”
“我已经想好了，照顾好他们四个吧。”
言峰没有说话，老铁搬个石头过来坐下。
俩人就这么无声地坐着。
“砰——”
“砰——”
声音从山林另一边一声一声传来，每一声过后都有一棵大树倒下。
老铁有点惊讶地看着远处的密林。
“那是李副院长，他也没走。”
“这下面几千条生命，前几天都还活蹦乱跳的。”
“唉——”
老铁明白言峰和李副院长内心都走不出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那边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院长，你看看这个。”
老铁把一颗上品谷元丹递了过去。
“这是——，谷元丹？”
言峰说话很慢。
然后慢慢地放在嘴里，嚼了两三口。
身体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它，是谷元丹又不像谷元丹！”
良久，言峰又慢慢了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