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 138 章
早朝之, 关于金身盒子的猜测愈演愈烈。
原本，还有人想趁着此次微观水利失利一事弹劾秦晁与明靖。
没想，元德帝率开口, 让秦晁与明靖追查对微观水利做手脚的人, 严惩不贷。
言下之意, 竟已是对此事率表态——比起他二人的疏忽, 那暗中动手脚之人更加可恶。
此一来，便将朝臣的弹劾之言扼杀于开口之前。
散朝时，众臣的目光有意意扫向站在最前头的太子。
倒不是他们怀疑什么，谁都道太子活不过弱冠。
只是那金身像的生辰八字是太子的, 金身像很有可能塑的就是太子。
事关太子, 谁都会下意识看一眼今的太子殿下。
诚然这目光并未掺杂太复杂的意思, 却依旧让太子心中不爽。
元德帝留秦晁与明靖去御书房说，旁人想来, 非是追查金身像的事情。
太子心中抑郁不安, 主动求见：“父皇, 儿臣有一奏。”
元德帝：“何奏？”
太子：“时，儿臣不懂水利之法，未能帮忙, 今有秦、明二位大人合力执掌, 儿臣才终于得见水利之法的妙处。”
顿顿, 太子语气一转，掺愧疚：“前段时间, 儿臣也想过为此事助力, 只是不得其门而入，未能真的帮什么。”
“今日微观水利初有成效，却遭人破坏, 秦、明两位大人若在此刻分心去查金身像的事，难免耽误修建水利之事。加之此事关乎亡兄，所以，金身像一事，或可让儿臣代劳。”
之前，太子被其他事情分心，并未对水利一事太上心。
而今，他的婚事已成定局，不仅看清元德帝对兴修水利的执着，也看此举的益大于弊。
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太子就已经对微观水利的事情十分上心，时不时派人去关注进程。
此事元德帝有所耳闻，他此刻提，倒也不算突兀。
元德帝闻言，看秦晁和明靖一眼：“你们何看？”
秦晁想想，作拜道：“此事本是臣的疏忽，本该由臣彻查底，若是交给太子殿下，恐怕有推脱之嫌。”
太子眼神一沉，正欲开口，秦晁忽又道：“然而，此事重在解决。若臣只顾着为己开脱而耽误事情进展，才是大罪。”
他面向太子，恭敬一拜：“微臣谢殿□□恤。”
太子眼神一动，望向元德帝。
元德帝其实并不在乎谁来做这件事，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就这吧。金身像之事，就交给太子来查。秦卿和明卿继续负责水利之事，尽快将损坏之处修缮完毕，重新试验。”
“臣领旨。”
“儿臣领旨。”
从御书房出来，太子叫住二人。
“殿下。”二人向他见礼。
太子神色肃穆：“事关重大，孤只希望尽快解决此事，以免朝中生出诸猜测，端生乱。”
秦晁眼观鼻鼻观心，远没有在元德帝面前的恭敬。
明靖看他一眼，主动道：“殿下言重。”
太子双手负背，指尖轻轻搓揉，眼微垂着：“黛娘，近来还好吗？”
语一出，秦晁忽然抬眼，直直迎上太子的目光。
太子将秦晁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忽然笑一下：“其实，抛开其他事不谈，孤原本也将黛娘看做亲妹妹一般，她回长安，孤还没有机会候她。”
这次，连明靖都沉默。
当日，楚绪宁是带着太子的人去的利州。
所以，饶是明家对外给详细周密的说法，太子这里是瞒不过的。
明黛经历什么，太子清清楚楚。
秦晁是什么人，他怕是也从楚绪宁那里弄得很明白。
这么久以来，秦晁势头一路猛劲，太子从未揭穿质疑。
可是今日，他提，还提得十分刻意。
秦晁的脸上看不一丝慌张，甚至笑：“承蒙殿下厚爱，微臣会向黛娘转达殿下的关怀。”
太子深深地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
出宫，秦晁同明靖一起回国公府。
明黛前一次出门时，被秦晁的事绊住，因心中不安，索性又等几日。
她底还是不放心。
秦晁抹掉太子的那，只说圣人的安排。
“这下可以放心出门？”
明黛也不好再拖延，只能点头。
秦晁握住她的手：“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明黛摇头：“三叔和逸堂兄会亲送我，还有母亲拨给我的护卫，连路线都选的仔细，不用担心。”
因为那次意外，长孙蕙和明玄对明黛的出行准备的格外周全。
实在怕，但也没有一辈子拘着她的意思。
秦晁不依：“他们送你，和我送你，不冲突。”
……
大概因为太子忽然提明黛在利州的事，明靖不由上心。
“太子领命便出宫。去一趟太子的庙宇，又去呈交查探微观水利的崩坏处。”
明靖轻叹，严肃道：“你的身份，他一直未曾表态，却于今日提，你要留心。”
因为天上忽然落雨，明黛出发的行程延。
秦晁索性出门去给她买好小食甜点，回国公府亲手打包。
闻言，他语气淡淡的：“我的事，绝不会拖累国公府。”
明靖一怔，当即道：“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是……”
“是不是那个意思，我都不会。”
秦晁将小食用油纸包好，包裹的最上面，还折一朵精致的小花。
他端在手里欣赏一阵，想起往事，唇角一勾，转身去找明黛。
……
长安城冬日一向雨，这阵淅淅沥沥的雨下两日，终于放晴。
第三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全，国公府的大门已经打开。
马车从通往门的巷子处驶来时，明靖和明逸陪着明黛从府里出来。
天气很冷，明黛穿得厚实，还挂面纱，安安静静，很。
时辰太早，府内安安静静，长孙蕙和明玄都未起身。
明靖差己院里两个奴才搬行李，不时，秦晁也。
彼时，明黛已上马车。
明逸他：“你怎么来？”
秦晁说：“修建事宜还是舅哥更擅长，我正好抽空送黛黛。”
明逸撇嘴一笑，全当默认。
秦晁是骑马来的，但他显然不准备骑着马送。将缰绳抛给随行的一个护卫，他也上马车。
赶在日出之前，队伍出发，明靖站在门口，一直目送车队走出巷子。
……
城门才刚刚打开，第一波赶早的行人涌完之，往来便稀稀落落，没什么人。
马车里安安静静的，马车外也安安静静。
长孙蕙说的庄子，是一处专门制琴的地方，里面的师傅手艺极好。
许长安贵族学琴伊始，都会在这里定制己的琴。
就是距离有远，单程去就要一日的时间。
中午时，车队停下歇片刻，秦晁下马车，拿吃的，又返回去。
明逸欲言又止，由着他去。
草草用完午饭，车队再次出发。
眼看着日光西斜，明逸忍不住敲敲车窗。
“秦兄，你再送，回去怕是进不去长安城。”
马车停下，秦晁从马车中走出来，调下马车，他理理松开的领子。
明逸看的愣一下。
道秦晁与明黛早已是夫妻，可出门在外的路上还不忘亲昵，还做得旁若人，就有过。
秦晁牵来己的马，走马车边，敲敲窗。
马车窗户掀开一，露出里面的人脸。
秦晁低语两句，那车窗又放下。
明逸叹道：“够，这般你侬我侬依依不舍，你就该同黛娘一道过去！”
秦晁并不理会明逸的打趣，笑笑，翻身上马，与他们道别。
直至车队重新启程，秦晁还在一步三回头。
……
明逸带着大队人马往前走，一路上都很小心翼翼。
冬日里天色暗的早，寻常的旅人，此刻已经找地方歇脚。
但因明黛这一趟是直接抵达，中间不歇，所以天色暗下来时，明逸命人加强戒备，速度也更快。
天全黑时，他们已经下官道，山庄近在眼前。
就在明逸准备明黛要不要吃点东西时，意外一触即发。
乱箭暗中射出，举着火把的队伍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明逸大喊一声“小心暗袭”，几个身手好的护卫已经翻身下马寻找躲避处。
明逸连忙扔手里探路的火把，准备躲马车边。
就在这时，乱箭之中，两支箭精准的射中马车的车夫，和两匹马的屁股。
只得马儿嘶鸣一声，竟是疯般发足狂奔。
“糟！”明逸暗道中计，正欲带人上马去追时，黑衣人已涌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
马车一路狂奔，明黛死死握住扶手，试图出去控制住马。
忽然，马车发出两声沉响，像是有人跳上马车。
车帘子被掀开，一个黑衣人坐在驾驶座，已经控住马，另一个黑衣人冲进来，在她脖颈间一砍，明黛顿时昏过去。
……
不道过久，明黛缓缓睁开眼。下意识想动，却动不。
她身体受缚，被捆在一根柱子上。
外面的天色还是暗的，分不清是刚刚入夜，还是即将天明。
入眼是一间荒废的破烂神庙，神态上供奉的神像已落满尘埃，看不清本貌。
几个黑衣人守在边上，她一醒来，他们便察觉。
明黛垂首看身上，并被冒犯的痕迹。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掳我来这里？”
音刚落，又有两人架着个男人走进来。
这男人，前不久才刚刚同她道别。
他半醒不醒，身上脏，还有勾破之处，明黛记得他是骑马来的，这个情形，更像是从马上被绊下来摔得。
“秦、秦晁……”明黛轻轻喊一声，旋即像是才反应过来，情绪终于涌上来：“秦晁！”
秦晁的待遇，显然没有她这么好。
他被直接丢在地上，不碰哪处伤痛，他闷哼着蜷缩一团，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臭虫。
这人，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带着一个铁面具，看不清容貌，声音也沙哑难。
“秦大人，我们意为难盛安郡主，请秦大人来此，是有一事想要委托，只要秦大人照办，我们绝不为难二位，还会将二位完好的送回去。”
秦晁还得声音，他在地上缓缓翻个身，轻喘着仰视面前的人。
他没答，兀笑起来。
这的场景，何其相似啊……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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