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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10.31【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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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黛落了水, 虽然处理就医及时,但依然受了些寒。

    秦晁让她在房中休息,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 顺便收拾房间。

    明黛当初选房间的时候,想着小住一阵就走, 只选了间最小的。

    可当秦晁将自己的东西一并搬进来,与她的一起归置开, 就显得挤了。

    这方小院满打满算四间房, 阿公自然住最舒适那间。

    秦心选了挨着明黛的, 也是小房间。

    但她独自一人住, 位置完全够。

    原本还有间宽敞的,如今住着胡飞和孟洋。

    自从他二人知道嫂子可能会走, 晁哥也会跟着离开, 且不打算带着他们后,便十分警惕。

    秦晁给他们的那方院子, 他们也不住, 整日都留在这头盯梢。

    入冬之后, 总是好天居多, 暖阳晒得很是舒服。

    秦晁怕房间起尘, 索性给明黛捂严实, 然后开门开窗先通通风。

    一出来,角落两颗脑袋鬼鬼祟祟, 探头探脑, 秦晁微微眯眼,走了过去。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嫂子真的是个大美人!”

    胡飞激动地唾沫横飞,孟洋连连点头:“是是是,你小声点!”

    明黛落水被救起, 大家都吓坏了,哪有心思看脸。

    直至今日,她不戴面纱去堂屋用早饭,胡飞和孟洋第一眼都看呆了。

    从前,他们只见她一双眼,已觉精致漂亮。

    如今五官具现,拼凑在一起,简直动人心魂。

    难怪晁哥要放下一切陪嫂子,这样的尤物,谁舍得放她一人上路!?

    他们一时看痴,眼见晁哥的脸色沉了方才收敛,好在没让秦心和阿公发现异样。

    这会儿嫂子去休息,他们有必要同晁哥解释一下。

    “站这干什么?”秦晁从后绕过来,二人惧惊。

    “晁、晁哥……”

    秦晁嗯了一声,淡淡道:“她要休息,你们别太吵。”

    孟洋探头看了看,小声说:“晁哥,你和嫂子的房间有点小,不然咱们换换吧。”

    胡飞跟着点头,“是啊,除了阿公的房间,就我们的房间最宽敞了。”

    “我看秦心妹子那间房跟你们的差不多,她一个小姑娘单住刚好,你们二人住,有点挤。”

    秦晁也回头看了看明黛选的房间,又看了看眼前高大魁梧的胡、孟二人。

    “你们同住那间,是要叠在一起睡?”

    胡飞嘿嘿一笑:“晁哥,你是想与嫂子叠在一起睡吧?”

    秦晁看着他,脸上笑着,眼神却冷。

    孟洋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被这蠢货带沟里。

    他连忙道:“晁哥,我们去灶房看看火,不打扰你和嫂子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们!”

    说着,连拉带扯把胡飞带走,去灶房给秦心打下手。

    秦晁挑挑嘴角,撸着袖子继续干活。

    他做事利落,很快便收拾的差不多,转身望向床边,嘴角浮出的笑意又淡下去。

    她在走神。

    他开着门窗干了许久的活儿,又与胡飞他们在院中说话。

    来来回回,她一眼也没看他。

    一直在走神。

    秦晁走到床边坐下,微微府身,温声道:“你我东西都不多,房间小一些也没什么。不过这张床该换一换。”

    这间屋子本就小,床也是石砖垒起,直接在上面扣了块木板,再铺褥子。

    又冷又硬。

    明黛靠坐床头,身上被褥盖得严严实实,双目无神看着前方,敷衍的点一下头。

    她竟还在听?

    秦晁眼中的温柔蒙上一层霜,伸手抚上她的侧脸。

    用凉水洗过的手令明黛一个激灵。

    顺着男人掌心的力道,转过脸面向他。

    四目相对时,他眼中冰霜早已藏起,又是一副温柔浅笑的模样。

    “我刚才说什么了?”

    他像个考问学生的夫子,答不上来,仿佛会被惩罚。

    明黛微微回神,在分散的神思中简略过一遍,竟真同他复述起来。

    “你说房间小些无妨,不过床……”

    她的话飞快顿住,眼中凝神,才见脸在他掌中,她在他眼中。

    秦晁含着笑催促:“嗯?床怎么了?”

    不过床太小,他们合寝挤了些。

    明黛轻轻垂眼,岔开话题:“你离了解爷,以后有什么打算?”

    秦晁收回手,抬腿搭在床上,一同靠坐。

    “怕我无所事事,养不起你?”

    随口而出的玩笑,三句话不离撩拨。

    明黛:“你……”

    他偏头笑着,一脸讨打相:“我怎么?”

    他手撑着床,身子倾过来,压下一片阴影,连声都沉:“我说的过的话一定算数,你说过的话,也不许食言。”

    迎着他黑沉的眼,明黛渐渐明白自己方才那阵恍惚从何而来——

    她在慌不择路时,做了一个自以为安枕无忧的选择。

    然而,作出选择后,身后的危险与困境一扫而光,前路的方向和景色也跟着笼上一层朦胧。

    像是置身一片茫然大雾中,往前的每一步都踩得虚浮,不踏实。

    她也并未有得到庇护后的安心与欣慰。

    答应了同他做真正的夫妻,她心里大概知道要怎么做,只是……

    时而离散出走的思绪,心心念念的,恰是被她放弃的那个选择。

    他像看穿她三心二意的摇摆,在此刻给出一记隐晦的提醒。

    心思渐明,明黛有些难堪,涩声道:“我不会食言。”

    秦晁没有作声,只静静看着她。

    明明落水是才发生的事,他却觉得双眼许久没有过神采了。

    壳子美到令人窒息,芯子却让人看一眼都难过。

    ……

    明黛在房中歇了一整日,没有复热,风寒也在秦心一天三顿的汤药下驱逐许多。

    黄昏时,孟洋和胡飞出去转一圈,拉了一车东西回来。

    秦心惊喜的“哇”了一声,院中立刻咋呼来开。

    明黛百无聊赖,披衣下床,刚到门口,就听到秦晁的呵斥:“吵什么!”

    院中声音消去,几个人悄默默归置东西。

    门被推开,秦晁端着个炭盆进来,抬眼就见她一身单薄中衣,只披了披风站在门口,眉心当即压下来。

    明黛被他盯得不自在,两手扒拉着披风拢了拢,把自己裹严实。

    秦晁放下炭盆,转身将门合上,低沉的声音里融了几分无奈:“要起,就把衣裳穿好再起。”

    明黛点点头,去衣柜里翻衣服。

    秦晁站在屏风边看了一眼。

    她的冬衣有几件是秦心做的,有几件是她自己在县城的良姑那做的。

    可还是略显单薄。

    明黛找好衣裳,将屏风掩了掩,在后面穿戴整齐。

    走出来时,秦晁正蹲在炭盆前,捏着火钳从盆里夹起一颗圆溜溜的火球。

    火球被放进一个核桃大的圆扁铜盒,铜盒外罩了厚厚的棉,最外是一层铜制镂空花纹的壳子。

    层层搭扣合拢,火球的热散出来,再透过厚棉传到铜璧。

    竟是个手掌大小的圆扁手炉,易携易揣,精巧可爱。

    秦晁将手炉在掌中试了温度,确定碳核温度正好,这才递给她。

    “若是凉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换新的。”

    明黛笑笑,接过手炉,“多谢。”

    秦晁垂眼,搓了搓指尖沾到的碳灰,“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明黛抿唇,很轻的应了一声。

    院里还在忙活,明黛推门而出,眼前一震。

    门口的车上卸下来一堆东西,全部堆在院中,除了些日用之物,还有一大桶鱼和肉。

    明黛不解:“为何买这么多?”

    秦心从一堆东西里抬起头来:“都快到腊月了,今年的年货还没置办呢!”

    “嫂子喜欢吃什么,我多备些。”

    明黛扫过院中:“这些都是?”

    秦心顺着她的目光跟着扫了一圈,感慨起来——

    还在淮香村时,晁哥过年也未必回来。

    别家做腌鱼腌肉备年货,都是用箩筐大桶来装的。

    不像他们,腌鱼腌肉都只准备一点点,多了也准备不起。

    可今年不同了,晁哥像是要把以往的年份都补回来,叫胡、孟两位大哥买了一车货!

    光是用来腌制风干的鱼和肉就各有几十斤!

    秦心激动不已,手指着院中两处角:“我们在这里牵线,鱼肉腌好了,挂上满满一排!”

    她两眼放光:“就像大户人家一样!”

    秦晁背着手走出来,满脸嘲讽:“挂几块咸鱼腊肉,就是大户人家了?你还能更寒碜些吗?”

    秦心满心的欢喜,都被秦晁败坏,胡飞和孟洋不敢帮她顶撞秦晁,只能默默心疼这孩子。

    明黛忍俊不禁,温声道:“哪里寒碜了?”

    她伸手从院中一角划向另一角:“挂上满满一排,不气派?”

    秦晁侧首看去,只见她唇角梨涡轻陷,盛满清甜。

    她在笑。

    拢在他心头那团阴云,于这抹笑中莫名烟消云散。

    秦晁全无反驳的意思,笑了一声:“是,气派。”

    院中干活的三人看的真切,来来回回传递眼神——

    看见了吧?!

    知道以后谁是靠山了吧!

    秦心&孟洋&胡飞:完全了解!

    ……

    粗略收拾规整了一下,秦心便忙着去做晚饭。

    明黛看着她忙忙碌碌,心道,她同秦晁做了真正的夫妻,也得学这些。

    柴米油盐,内宅家务,都是要做的事。

    唯独不该再去想已经抛弃的选择。

    明黛并不喜欢做事犹豫不决摇摆不定。

    可这一次,无论她在内心设下多么厚重的告诫,依旧没有用。

    她心知肚明,这是牵绊,是遗憾。

    但她似乎只能压制。

    眼前一片充盈,是年节的气息。

    灶房热食飘香,是家里的味道。

    这方小小的宅院,盛满浮世安逸。

    是多少颠沛流离不得安生的人一生所求?

    她已给了许诺,就不该摇摆不定。

    忘了就忘了,何必再想起。

    ……

    因为整理年货,晚饭只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

    从前冷冷清清的饭桌,如今一下子热闹起来,清粥小菜都别有滋味。

    明黛以前用饭,斯文秀气,猫儿胃口,浅尝辄止。

    可前段时间她忙解家的事情,耗神耗力,每日要吃的饱饱的补充体力。

    如今,她斯文仪态不改,胃口却撑大许多。

    一碗米粥吃完只有五分饱,明黛盯着面前一叠酱肉发呆。

    她骨子里那点脸面心态又发作了。

    之前自己一人用饭,想怎么吃都行。

    可这么多人,她拉不下脸吃完一碗又要一碗。

    手中空碗被人取走。

    明黛转头,就见秦晁已端着空碗去了灶房。

    没多久,又给她盛了一碗来。

    把粥往她面前一放,他端起自己的继续吃:“吃的太少了,再吃一碗。”

    秦心错把明黛的愕然当为难,连忙道:“晁哥,嫂子吃不下你就别勉强她了。”

    在她的印象里,嫂子一勺鸡汤都要分三口咽下。

    秦晁吃饭很快,却并不粗鲁,闻言,眼一抬:“吃不完就倒掉。”

    秦心小声嘀咕:“太浪费了吧……”

    明黛赶忙道:“没事,我吃得下。”

    秦阿公看了半晌,笑笑:“月娘,吃饱啊。”

    胡飞笑呵呵:“是啊嫂子,你胃口太小了,多吃点好,养好身子给晁哥生个大胖小子!”

    这话有些直白,明黛脸颊一烫,竟不知如何接话。

    孟洋瞄见晁哥嘴角上扬,心领神会:“是啊嫂子,你把身体养好,晁哥才能放心做事。”

    秦心在听到“生个大胖小子”几个字时,终于反应过来。

    她吭哧吭哧把几道小菜都往她面前推:“嫂子,多吃点!”

    明黛只想将整张脸埋进碗里。

    她果然不该再要一碗的……

    秦阿公看着一群小辈叽叽喳喳,眼角一直挂着笑。

    ……

    酒足饭饱,明黛没有回房。

    她在院中转转悠悠,看胡、孟二人装晒架,看秦心处理鱼肉,学着帮她调配腌料。

    秦晁抱着一堆晒好的褥子从后院走来时,就见到她背脊笔直端坐在院中石凳上,披风底端在地上堆出温柔的褶皱,裙下露出绣鞋底边,干净无尘。

    她一边对照调料细读,一边用小秤抓取调料称重。

    一杆再普通不过的小秤,只因被那双漂亮的手拨弄读数,乍看之下,更像被她把玩在手的古董珍玩,身价暴涨。

    秦晁笑了一下,把新的褥子添到各个房里。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

    即便明黛在外晃悠再久,也终究要走进那间小屋。

    秦心怕她再冻着,一叠声催促她回房。

    明黛笑着应下,跨进房门时,心中不免惴惴。

    秦晁白日那番话,无非是告诉她,既要做真正的夫妻,就该同床而眠。

    她心跳有些快,手也不知如何安放。

    “你站这里做什么?”秦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明黛心里狠狠一颤。

    她面作不惊,转过身来。

    秦晁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口。

    两人眼神撞上,明黛率先躲开,点点头往屋里去了。

    秦晁眼神微黯,不动声色跟进来。

    “你风寒刚见好,再难受也先忍一忍,挑个天暖的白日沐浴。”

    屋里实在窄,连几把椅子都放不下,明黛坐在床边。

    秦晁走过来,将盆放在她面前,人也跟着蹲下。

    他抬头看她,眼里温柔带笑,像在与她打商量:“今日就先泡泡脚,好不好?”

    秦晁眼神坦荡,态度温和,不挟一丝淫邪,偏偏明黛就是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

    她还记得被他握住脚的滋味。

    “不、不用了。”

    秦晁从善如流:“那你帮我洗?”

    明黛眼珠微瞪,“什、什么?”

    秦晁倏地笑了,手已握住她脚踝,轻轻一提摘去鞋袜,无奈叹道:“还是我来伺候夫人吧。”

    ……

    一双脚都被摘去鞋袜,秦晁并未急着将它们放进热水。

    他用左手托起她一双脚掌,右手撩水轻轻浇上去。

    明黛的脚趾蜷缩一下。

    秦晁抬头:“烫?”

    明黛转开脸,不断吞咽:“有点……”

    “你等等。”秦晁半跪在地,将她一双脚放到腿上,捞过准备好的凉水壶往盆里加水。

    重复刚才的试温动作后,他又问:“烫吗?”

    烫,脸快烫熟了。

    明黛从未觉得泡脚这般难熬,烫不烫都得赶紧结束。

    她胡乱摇头,“快洗吧。”

    秦晁凝视她片刻,低头为她洗脚。

    水温刚好,明黛双脚浸浴水中,粼粼水光将脚背衬得越发水白。

    秦晁的指腹略有些粗糙,轻轻搓洗她的脚趾时,明黛忍不住再次蜷缩。

    他低着头,仿佛低笑了一声,也不看她,只在她脚背上轻轻拍一拍,示意她放松。

    明黛深感羞耻,蜷着不放。

    秦晁盯着她的脚半晌,伸手试了一下水温,这才抬头,似笑非笑道:“不然,你让我先添个热水,再继续放里头蜷着?泡凉水不好。”

    言下之意,像是在告诉她,你爱蜷多久蜷多久,我等得起。

    不过水温等不起。

    男人眼中带笑,面上却凹的一本正经,明黛心里的紧张局促莫名得到些缓解。

    甚至有些想笑。

    笑他抖的这个机灵,也笑自己的忸怩姿态。

    豁出去了!

    明黛双脚骤然放松,背脊挺直,下颌微扬:“别麻烦了,快洗!”

    秦晁这次是真笑了。

    “江娘子,你洗完是去就寝,不是去就义。这视死如归的神情,从何而来?”

    明黛觉得,自己一辈子的窘迫和尴尬,都被这个男人看去了。

    她心中陡然窜起一股小火。

    是恼羞成怒。

    少女声线凌厉,凶巴巴的:“你洗不洗!”

    秦晁这才收了笑,不再惹她火,连连点头:“洗洗洗……”

    明黛有种气势都砸进棉花里的无力感。

    好在,这双脚终于洗完了。

    她如逃出生天,迅速滚上床,捞起被褥把自己裹住。

    秦晁去倒水,没多久又端进来一盆热水。

    明黛看他把水盆往屏风后的洗架上一放,就知他要做什么。

    她当即睡下,面朝里侧一动不动。

    屏风后响起水声,是秦晁在擦洗。

    明黛紧紧拽着被角,想找寻一丝困意就此睡去。

    可心中紧张狂跳,脸上阵阵滚烫,也是一丝困意的找不着。

    秦晁做事一向都干脆利落,可不知为何,明黛觉得他今日洗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端水出去倒掉,回来时空盆放回洗架上发出一声响,明黛又惊觉——

    怎么洗得这么快?

    她都还没睡着。

    夜色和紧张将感官的能力无限扩大,明黛觉得自己能听见所有声音。

    布巾搭上洗架,衣料摩挲脱下,脚步轻缓徐徐,甚至是他往床边坐下时,盖在石砖上那块木板发出的一声吱呀……

    被褥另一角被人掀开,明黛觉得后背一凉。

    有人躺进来,被褥严丝合缝贴回,背比刚才更热。

    极静的夜里,是睡是醒,可从呼吸辩分明。

    明黛侧身朝里,努力压着气息,令其规律平缓。

    忽然,身后的男人从平躺变成侧卧,与她同向朝里。

    明黛以为他会贴上来,然而他并未如此。

    一条沉沉的手臂顺着被中的空隙伸向她,似粗蟒藏在被间游走,窸窸窣窣的摩擦,停下时,正搭在她的腰上,手掌亦贴上她的小腹。

    明黛呼吸一滞,小腹因气息异常,微微发紧。

    下一刻,男人手臂发力,猛地一勾,明黛被挪进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晁哥从不趁人之危,不信你们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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