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逃婚记18-酒入愁肠
“小灵，你叫我‘老秦’，我叫你‘小灵’，不是正好吗？”秦先生微微一笑。
叶灵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回去之后，两人一起处理菊花，去蒂，洗涤，晾干，分开放到了两坛米酒里，又封好。叶灵筠觉得自己没花钱，就应该多干些活儿，可是秦先生明明一只手臂还有些费劲，但还是殷勤地帮她，叶灵筠还有些感动。
等干得差不多了，叶灵筠才想起他叫来的两个人，秦先生说，他让他们跟弟兄们喝酒去了，他们笨手笨脚，这种精细活儿，他们做不来。
由于干得累了，又做着甜蜜的梦，一夜睡眠极好，第二早晨醒来心情还愉悦着。老秦虽然不在，但留了纸条，说早饭在餐厅用保温盒温着。叶灵筠独自享用着可口的早餐，觉得老秦这人挺细心，还不错。其实他人也不老，可是自己好像没合适的称呼叫他。
她吃过饭，医生也来了，检查了她的伤口，换了药，说不用输液了，只是小心伤口痒别挠破了，容易留疤不说，还易感染。叶灵筠点头，说知道了。
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叶灵筠拿了一本书来到楼下放菊花酒的房间。虽然密封着，房间内仍氤氲着浸了花香的酒香，令人闻而欲醉。
叶灵筠正陶醉着，冷不丁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妹妹，好兴致！”
叶灵筠回头，见是秦海的妹妹秦浧。那天秦海带她过来，秦浧对替她没有一丝犹豫，还用割伤了自己的颈部，虽然有些浅，但鲜血浸衣。她很快被包扎好了，但她惊吓半晌未复。而那女孩神色不变。她是非常状态下以别人的刀剑伤的，很快昏迷，而这女孩自伤，却生受着。虽然秦浧不一定是为她做的，但至少她受益了，她应该承她的情。
“姐姐的伤也好了吧？”叶灵筠心中不安。“谢谢姐姐。姐姐情份，妹妹谨记，不敢稍忘。”
秦浧上前拉住叶灵筠的手，似乎有些激动。
“岭妹妹不必挂怀。姐姐也是为自己。姐姐还得谢谢你。
“这些天，古山哥哥对我柔情蜜意，我也对他敞开了青春心事。十五岁我第一次见他，十六岁时我喜欢了他。如今我二十岁，依旧对他心意不变。但是他醉心书画，似乎对我视而不见，我也伤心过。虽然如此，但是他每年都会在我生辰时送我礼物，件件入我心意。于是我又充满希望。
“在医院里，他忽然问我，“在生日时想要什么礼物？’我想我不能失去这次机会，女孩大胆一次又如何？假如这次他拒绝了我，我再不提起，此生绝了此心意。于是我又问他，‘古山哥哥，我想要一件礼物，不知哥哥可舍得给我？’
“他对我说，‘妹妹想要什么礼物，哥哥如果有能力办到，决不吝啬。’
“我说，‘哥哥自然办得到的，就怕舍不得。’
“他就有些奇怪，‘哥哥办得到的，肯定舍得。’
“我告诉他，‘东西很珍稀的。哥哥也许会踌躇。’
“他更稀罕了，问我，‘妹妹说说看，有多珍稀？’
“没办法，我就告诉了他，‘古山哥哥，我要的礼物，就是你呀！……’
“古山哥哥沉默半晌，我就有些失望。作为女孩，我已经做到了极限。我以为他要拒绝，于是就用被子蒙住了头，本想说，‘古山哥哥，我明白了，你不必说了……’
“可是他忽然说，‘我等的女孩，终于长大了……’
“我有些懵，他说的女孩，可是我？虽然不是太明白，但我心中莫名惊喜。我觉得，至少，他没拒绝……他对我的情意，我也收到了……岭妹妹，你说说，你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叶灵筠望着秦浧殷切的眼神，心中掠起惊涛骇浪，眼神也黯淡下来。她觉得秦浧是故意的，可是她无从求证，也无法不在意。
她低下头，“浧姐姐，古岭小，不懂，姐姐懂就行……”
秦浧却好像没有注意叶灵筠的表情，“你哥哥，还让我向你道歉，他不能送你了……”
叶灵筠一怔。她的哥哥，连送都不能送她，更不能伴她了。她的天涯梦想，原来只是一厢情愿。
她抬头，望望秦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哥哥心意，古岭明白了。”
虽然，她想，哥哥既然让她姓了古，她就不会轻易放弃。可是她不知如何联系他。但两人若有缘，自去有相见之时，到时她亲自问他，他亲口回答，她才信。可是不管怎么，她在这里住不得了，好在，她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一瞬间，她还做了决定，就去哥哥推荐的城市，寻那个叫叶子的女孩。哥哥虽然不能送她，但他一定会去那个城市的。她在那里等他。
下午，秦先生来时，叶灵筠午睡刚醒，神情恹恹。她本来不想睡，可是思念绪很乱，精神不佳，她躺在床上，不觉眯了一会儿，睡梦中听到敲门声，就醒来了。可是，她情绪却没有改善。
她开门，秦先生站在门外，本来有些笑容，见她模样，也变了脸色，问她怎么了？
叶灵筠摇头，说自己没事，就是做了噩梦，有些惊惧。
“秦先生，菊花酒可好了？是不是可以饮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喝酒。情绪已不同，酒能解千绪。虽然举杯销愁愁更愁，但愁结于心更唤酒。
两人到了置酒的房间，开了一坛，用滤酒器滤出了酒，装满了秦先生带来了玻璃酒具。透明的容器中透着淡黄的液体，溢着浓郁的酒香菊香，在光彩的闪动中显着诱惑。
秦浧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医院中又剩下了秦先生和叶灵筠两人。叶灵筠心中有事，也没在意。小餐厅中，秦先生还准备了精致的下酒菜，微斜的夕阳透过厅内，映了些许暖色的浪漫。满上的液体在如水晶的杯中，散着微醺的气息。
可叶灵筠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还有些难过想哭。
“秦先生，我非常喜欢范文正公的《苏幕遮·碧云天》一词，词中虽无菊花，但有酒，最后一句，更是写尽酒之化境。‘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酒也好，泪也好，都是液体，愁也好，思也好，都是情绪。酒入泪出，人之情绪所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