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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高悲诗作悼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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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高悲诗作悼恩师

    伏村的男女老幼,听说阎尔梅夫妇要走了,大家依依不舍地前来村口送行。

    傅族长手里拿着阎尔梅的书法《伏村杂咏》纸稿,他高举着扬了扬后,便大声地对他们说:&34;乡亲们!阎大诗人夫妇,为我们伏村,留下了宝贵财富。&34;

    “谢谢!”“谢谢阎大人!”村民们争先恐后地道谢着。

    自此,伏村的傅姓族人将《伏村杂咏》存入傅氏祠堂,代代相传,保存至今。

    其实,阎尔梅在伏村居住期间,还著有《伏村醉后书》等十余篇脍炙人口的诗句,已经失传。

    挥泪告别伏村的父老乡亲,阎尔梅夫妻还沉浸于喜悦之中,他们有说有笑,时不时吟诗作赋,行走在北上的路上,不多日就来到河南最北边的州府彰德。

    阎尔梅放眼一望,一首《野望》脱口而出:

    西风猎猎水潺潺,云外归鸿影响间。

    步出平林霜已老,绝无人迹是青山。

    夫唱妻和,欧阳洵也吟咏一曲《野歩》:

    平芜小径人村斜,五柳堤南问酒家。

    陶令不知何处去,满篱秋色淡黄花。

    阎尔梅夫妇吟着,吟着,他猛然发现彰德郊外路边的荒草丘上,有一块刚立起的青石墓碑格外显眼。

    好奇心驱使,阎尔梅正欲上前查看一番,却遭到了妻子的竭力阻挡。

    “夫君,一块新坟墓碑有什么好看的,这荒郊野岭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好,夫人胆小,那就不看了呗!”

    阎尔梅正欲转身,忽地眼角儿斜扫了一下墓碑上的“吕公” 二字,一下子他将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夫君,你咋又不走了呢?”欧阳洵见状,也好奇了起来。

    “洵儿,快来跪拜,这是我的恩师吕公之墓。”说着,阎尔梅“扑通” 一声,跪在吕公的坟前,叩头祭拜。

    欧阳洵这才上前,认真地看着墓碑上的刻字:

    “故先考吕公讳化舜大人之墓。”

    果真是夫君的先师,戊辰年进士吕化舜之墓,她毫不犹豫地跪在丈夫身边,一起叩头祭拜。

    阎尔梅拜着,拜着,往事不堪回首,顷刻间潸然泪下,他不禁仰天长哮《彰德吊先房师吕公》:

    崇祯三载侍宫墙,四十年来一梦荒。

    终是怀人心不死,炙鸡千里到安阳。

    他边哭边吟,悲情如潮水般地涌出大脑,另一首诗作又脱口而出:

    辛夷花放放桃花,洹水桥阴一片沙。

    未负子云坟上土,今来优自忝侯芭。

    这时,他的怮恸之声和悲天悯人的诗作,感动了上苍,刚刚还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一会儿就下起了霏霏细雨,浇得人的脸上刺骨地寒冷。

    阎尔梅完全沉浸于悲痛之中,哪管刺骨的风雨,继续吟出:

    霜天追忆戊寅秋,把酒谈兵光岳楼。

    三十二年人不见,羊昙何处哭西州。

    欧阳洵见状,生怕夫君在悲凉之中伤坏了身子,忙劝说:“夫君,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

    使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不劝还好些,越劝夫君越伤心,又狂吼了一曲:

    黄华山顶乱云开,水拱荒坟楚些哀。

    为问三闾门下士,离骚读碎几人来。

    看来,要想将夫君从悲哀之中劝慰过来,不使用刹手锏是不行的。

    “夫君,妾身刚遇风寒痊愈,经不起这冷风冷雨折磨,前面有一座清风亭,我们在那儿去避避风雨吧。”

    “啊!”阎尔梅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妻子就往清风亭跑去。

    一进入亭子,阎尔梅就将妻子安排在一个避风的方向坐下,忙从包袱里拿出干毛巾,用双手搓擦着她那湿漉漉的秀发。

    “哐!”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鸣锣开道的铜锣巨响,阎尔梅放眼一望,就知道前来的官员是彰德府尹王太守。阎尔梅顿生戏谑之色,看我白大山人怎样戏弄你这个府尹一番,看你不威风不威风。

    这彰德府历史悠久,地处河南的最北边,与山西、河北两省交界,是三省通衡的必经之路。

    在少林寺北上的路上,龚孝升早就向他介绍过,这彰德府尹是他大明时的同科好友王太守。

    他又望了望吕公的坟茔,同为旧朝官僚,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一个荒来一个威。

    正当阎尔梅叹息之中,又是“哐”的一声铜锣巨响后,只见一个府衙的卒头儿小跑进来,大声喝叱:“大胆刁民,见到府台官轿为何还不回避。”

    阎尔梅不屑一顾地说:“此亭建立本来是为行人避风遮雨的,我们为何要回避。”

    衙卒头儿蛮横地说:“快走,快走,府台王大人要在此避雨。”

    欧阳洵胆怯地拉着夫君的手说:“夫君,他是官府,我们是平民,惹不起可躲得起,我们走吧。”

    “不走,不走!”阎尔梅气恼地说:“只许州官避风,却让百姓淋雨,这是哪门子规矩,我白耷山人今天就是不走,看你王太守敢把我怎样?”

    “大胆,我家府台大人的官名是你随便叫的吗?”

    显然,衙卒头儿不认识阎尔梅,按大清律法百姓直呼官府官名是大不敬行为,是要坐大牢的。

    “来人,将这个刁民拿下!”

    这时,涌上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卒,眼看就要将阎尔梅拿下

    “冤枉啊,我白大山人冤狂啊!”阎尔梅故意大声说:“古代称州府大人为太守,太守就是现在的府尹大人,我何罪之有!”

    欧阳洵先是一惊,又见夫君是故弄玄虚,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时,州府的官轿也进入了清风亭,坐在官轿里的王太守乍听见有人喊冤,声音怎地这般熟悉,再仔细一听,哎哟个乖乖,真是无巧不成书,怎么在半道上遇见了这个大耳朵和尚,煞星也。

    阎尔梅讥讽谩骂大明旧臣、他的顶头上司胡之谦的诗作,早已在大清官场传得沸沸扬扬,凡旧臣新任的官僚见他是避之不及,都不愿意触他这个霉头。

    王太守可不一样。因为前几时龚孝升进京从此路过,有书信委托他转交给他,并说他现在是康熙皇帝的贵客,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敬神敬前面,送佛送上天。

    “大胆!不得无礼,还不将阎大人放开,他是本官的旧友。”

    王太守这一大喝,倒将几个衙卒吓得屁股尿流。

    阎尔梅忙上前行礼说:“多谢王太守不治小民不敬之罪。”

    “嘿嘿” 王太守一声苦笑后说:“白大山人,请再别戏谑本官的下人好不好,他们可不比你,胆大包天。”

    “哈哈哈!”阎尔梅开怀大笑后说:“谁叫你王太守的官名与官衔同样呢,这也怪不得刁民啊。”

    阎尔梅说完,就将身后的欧阳洵拉向前,向王太守介绍说:“治五兄(王太守字治五),这是拙荊欧阳氏。”

    欧阳洵忙上前行侧矮身礼说:“妾阎氏拜见府台大人。”

    “免礼!”王太守也“哈哈”大笑地玩笑说:“只听说财主老爷喜欢老牛吃嫩草,没有想到阎古古一个和尚也喜爱这一口。”

    阎尔梅倒不介意老友的玩笑,倒是将欧阳洵羞得一个大红脸,顿时红到了脖根。

    阎尔梅见状,忙向她解释说:“洵儿,别往心里去,治五兄就这德行,爱开玩笑。”

    “用卿兄,你做初一,我做初二,扯平了。”

    看来,这个王守长也是个不愿意吃亏的善茬儿,欧阳洵大方地说:“你们大老爷们爱咋地就咋地,妾就当没有听见。”

    玩笑归玩笑,王太守说:“用卿兄,龚大人留下书信,叫你赶回昌平寿山,参加凤雏庵开山门仪式。”

    阎尔梅算了算日期,想必是赶不上了。于是,他写了一首《龚孝升留信王太守答之》的诗作:

    南鸿北乡锦轺催,吏候黄河日几回。

    聃老疑从关外去,文侯不见雨中来。

    山川故实行人掌,封禅高文记室裁。

    我辈浪言能博古,秦碑无字可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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