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惩治古古施毒计
第二十一章 惩治古古施毒计
阎尔梅从赵员外那儿借得五十两文银，三更时分辞别赵员外，一路披星戴月，直奔山东济南千佛山的兴国禅寺而来。
果真如赵员外所说的那样，惠心方仗听说阎尔梅是赵员外介绍来的，问明他的事情原委后，就对他肃然起敬。
惠心方丈二话没说，就将他收入寺院。他还介有煞事地在他已秃顶的光头上刺了两排六个戒巴，继续留用阎古古的法号，记录在寺院人员花名册上，他倒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僧人。
受完戒后，阎尔梅独自回到他休息的禅房。一般小弥是两个挤在一间，他这个单间是方仗为了照顾他，刻意安排的。
他见小小的书桌上，除有文房四宝外，还有一面用手整理衣冠的小铜镜，惠心方丈想的真周到。
他拿着小铜镜一照，第一眼就看见头上的戒巴，不禁苦笑了起来。
这个赵财主呀，一套苦肉计竟将我变成了真和尚。阎尔梅此刻思绪万千，脑袋瓜子里诗情激涌，一首《侠士行》迸发了出来：
丈夫感意气，不在赠黄金。
颜色稍轻薄，千金犹痛心。
他自顾欣赏了一会儿诗作，又觉得第一首诗里，没有将赵员外的侠士风格和自己意志完全联系出来。
于是：他沉思了一会儿，又吟出一首《侠士行》：
豪华非所难，所难独知己。
不为五侯生，甘为布衣死。
为了布衣而死，死得其所。阎尔梅以合法僧人身份四处奔波，用钱打点管理监狱的官吏，初见成效。
他已经从济南各个州府牢房里救出了八十六名榆元军的大小首领。
阎尔梅大喜过望，决定乘胜前进，设法营救出刘泽清等十几名榆元军主要骨干成员。
往往愿望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残酷的。由于以刘泽清为首的囚犯是重罪之徒，准备秋后问斩。要想用钱将他们捞出来，必须要经方大猷亲自批准才行，这简直是痴人做梦。
活人怎能被尿憋死，阎尔梅脑子灵活，他又换了一种营救方法：
那就是买通济南府牢房里部份值夜看守，决定明天半夜三更，由众囚犯要求改善牢房伙食为借口，集体闹事，趁乱时，将关押刘泽清他们的看守们假装打昏，再换上看守们的兵卒衣服，大摇大摆地从牢房大门走出来，阎尔梅自驾着一辆马车，在牢门外接应他们。
计划看似周全，天衣无缝，但实际里面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漏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阎尔梅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大意疏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咬住了巡抚大人抛出的鱼饵。
阎尔梅是低估了老奸巨滑的山东巡抚方大猷。
实际方巡抚自从逮捕刘泽清将他关进牢房哪日起，他就安排了很多眼线在牢房里，有狱卒、有囚犯，专等营救刘泽清的人儿上钩。
好就好在阎尔梅办事粗中有细，他的一切打点行贿，都是通过转手实施，并没有直接证据让官府拿捏。。
获取阎尔梅营救计划的是负责刘泽清的一名看守，他是方大猷安插的暗探。
深夜，阎尔梅冒着冬夜寒风，在牢房的一个拐角处，坐在马车上瑟瑟发抖。
突然，他听见他的周边有微弱的窸窣声，习武之人一下子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在向他袭来。
不好！事情败露了。阎尔梅迅速从马车上一跃而起，欲翻墙逃之夭夭。
谁知他刚跳了起来，从天而降的一只巨网，已经张落下来，将他牢牢地罩住。
“阿弥陀佛，我是兴国寺的和尚，法名古古，今个儿早起想早点儿出城化缘，不曾想被你们误抓了。”
在审讯室里，不论打手们如何刑讯逼供，痛下死手地殴打他那肥胖的身体，这些交待词儿，倒成了他一字不漏的口头禅，审讯他的打手们耳朵都听出了茧儿。
无奈之下，负责这起案子的监察史只能如实向方大猷汇报：
“巡抚大人，这个死和尚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拒不交待他的罪行。”
方大猷蹙了蹙眉头问：“他是个真和尚吗？”
监察史说：“下官已派人到兴国寺调查过，他的确是兴国寺的和尚，法号古古。”
“看来这个和尚来历不简单，本巡抚建议，他不肯开口是吧，就让他尝一尝牢里的味儿。”
“ 巡抚大人的意思是……”
方大猷嘿嘿一声冷笑说：“哪个牢房里的‘伙食’最好，就把他放在里面关押。”
“妙，妙，巡抚大人此计妙也。”
“你必须跟牢头说清楚，只许‘招待’ 不许将人弄死，本官要他在牢里磨破一层皮，看他嘴硬，还是牢头的伙食硬。”
“诺！”
“啊！本府牢房谁个牢头最出名！”
“回大人，是三号牢房牢头张狗屎最为有名？”
“张狗屎他是谁？为何关押进来？”
“回大人，他的大名叫张好古，就是崇祯初年他走狗屎运，被连升三级。实际他是济南有名的纨绔子弟，一个大草包，我大清掌权后，就将这个草包革职了。他窜回济南后，经常在公众场所，大骂先帝顺治有眼无珠，于是就把他抓了起来。”
“啊，是这么回事，那他如何成为牢房的老大了呢？”
“回大人，他家里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本来就是济南的混混，虽然不学无术，但歪歪肠子很多，他发明了十道菜招待新来的和不听他使唤的囚犯。一般囚犯尝到第一道菜后，就被他的淫威镇住，俯首听命于他。”
方大猷笑呵呵地问：“第一道菜，叫什么来着，有什么讲究。”
“回大人，叫‘自煎鳊鱼’。就是他命令新囚犯将自己的鞋子脱下，煽自己的耳光，张狗屎他们在一旁叫好加油，直至自己把自己的两张脸煽得肿涨通红为止。总之，这个张狗屎发明的十道菜，一道比一道凶残毒辣。”
“这个张狗屎还是个人才。”方大猷哈哈大笑说：“就将这个叫阎古古的和尚，放在三号牢房，让张狗屎好好招待他。”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