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逢是缘
扶风山逐渐被月色笼罩，三只小妖慢悠悠的行至山脚下。
“猿子哥，我肚子不舒服，你们先走，我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胖小子捂着肚子哀嚎道。
“就你屁事多。”瘦高男孩回应。带着木木继续往扶风山上行去。
没多走一会儿，瘦高男孩突然一把搂住木木，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双手捂住木木的嘴，满脸警惕神色。
前方窸窸窣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袭来，瘦高男孩鼓足勇气，躲在树后向前瞄去：
一个身影身披破破烂烂的黑色斗篷，不见双脚，只是黑雾缭绕，盘旋在数十个尸体上方，只见尸体的血气不断涌入其嘴中，身下的黑雾也越发凝实。
不多久，斗篷身影吸食完血气，所有尸体已经面目全非，马匹只剩骷髅，破败的马车随意的堆在一边。斗篷身影把玩着手中的一副银灰色甲胄，随手抛出，轻声笑道：“看戏看的足够久了，不如出来一见。”
瘦高男孩顿时心一沉，用手按住木木，示意她留在原地，之后现出原形，走出树后，抱拳道：“无意打扰前辈修行，还望恕罪!”
斗篷身影仍是不肯露出面貌，躲在斗篷下阴涔涔的说道：“当然，前辈自有前辈的大度，放你一条活路无妨，把那个女娃娃交给我，拿她一身草木精华换你一条命。”
瘦高男孩听闻此话，冲着身后的木木大喊道：“快跑!!!”
不等瘦高男孩反应，前面便突然一黑，身形突然被高高举起，一身血气翻涌，从鼻腔处涌出体外。
斗篷男子低声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前辈大度，送你俩下去做个伴。”
瘦高男孩的血气转瞬之间大量流失。就在此时，一条银狐突然冲出，一条狐尾重重拍打在斗篷男子身上，躲闪不及之下，斗篷身影被拍飞，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瘦高男孩也滚落一处，倒地不起。
“真是活见鬼了。”银狐开口说道。
斗篷身影并未纠缠，只是站起身后轻笑道：“你这老东西倒是来得快。”说罢，化身黑雾向林中深处掠去。
银狐化身人形，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找到木木，之后来到瘦高男孩跟前：
“没死就起来，修炼不上心，装死你倒是在行。”
瘦高男孩睁开一只眼，扫过四周，见再无斗篷身影，脸色苍白，吐出一口浊气，笑道：“姥姥天下无敌。”只是这笑声中难掩虚弱之意，眼神更是十分躲闪。
“猪头呢。”
“他肚子痛，不知道跑哪撒尿拉屎去了。”
木木扶起瘦高男孩，说道：“姥姥怎么这么快就从暖冬山回来了？”
“再不回来，你俩还有命活吗？”
老妇人嗤笑道。
瘦高男孩和木木无言以对，姥姥的脾气就是这样，他们早就习惯了。
三妖谁都不说话，空气格外安静。林中只剩风吹草木之声。
“猿子哥，木木，小孩，小孩……”
这时，胖小子手中抱着一个襁褓，从一个草丛钻出，此时原形显露，猪首人身。看见旁边站着的老妇人，身形顿时一滞。
老妇人隔空将胖小子手中的襁褓取来，声音骤冷：
“饿到下山偷人子嗣来吃？”
三妖听此连忙解释，瘦高男子甚至从怀中取出几个脏兮兮的馒头。
“剥了皮还能吃，还能吃……”
眼中谄媚之色明显。
只是这时老妇人轻咦一声，她发现这凡人婴孩乃是半妖之体。
“姥姥，我方便完就来找猿子哥和木木，半路上被这个小孩绊倒了，我定睛一看，还活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抱回来了。”
老妇人双眼扫过三人，说道：“回去说。”
之后带着三妖驭风离去。
隔日，扶风山一处洞府中，三妖耷拉着脑袋听老妇人的教导，什么不能随意下山啦，有什么道士捉妖啦，开膛破肚取妖丹啦……
不久，老妇人教导完毕，说道：
“猪头捡来的这个孩子是个半妖，像是凡人与蛟龙所生。”
三妖面面相觑，瘦高男孩率先开口问道：
“姥姥打算如何处理他？”
老妇人沉思片刻，说道：“来历不明，从哪来回哪去。”
木木和胖小子耷拉下脑袋。
“既是半妖，算我族类，姥姥，我们就收养他呗，放到原地怕是要被扶风大王抓去当下酒菜。”
木木和胖小子急忙点头。
“你们仨养？”
老妇人开口反讽，“还是叫我这把老骨头挤奶给他吃？”
三妖无言以对，姥姥言语总是这样刁钻。
“眼下整个扶风山的吃食全被老蟾蜍的徒子徒孙搜刮殆尽，哪来多余的食物养他，更何况是蛟龙子嗣，胃口更大。你们仨要是现在能拿出三株药宝，老婆子当场挤奶给他吃。”
“姥姥说话真粗鄙。”木木开口嗔道，不过随即说道，“我有草木精华可用。”
老妇人叹了口气，草木精华是草木精怪一身道行所在，吃一口少一口。
“拿命养？”
“可是他不是蛟龙子嗣吗？那应该很厉害吧，长大之后岂不是可以拳打老虎，口吞老蟾蜍？”
瘦高男孩手舞足蹈，开口道。
“拳打你娘，脚踹你爹还差不多。”
老妇人冷冷说道。
“道法衍生之初，修道九重天，之后可飞升天宇，证道仙人。凡人体躯孱弱，万妖难以教化，这半妖修行之路，人之血脉，修道先天不足，妖之血脉，后天难以为继。”
胖小子拍手叫好：“姥姥肚子里真有墨水。”
“听一个老道人说的。”
“哦。”
木木开口道：“姥姥平日劝我们与人为善，为何今日却见死不救呢。”
“丫头，叫你与人为善不是叫你菩萨心肠。”
瘦高男孩冲着木木挤眉弄眼。
“对对，姥姥信的是写书的，不是老秃驴。”胖小子冷不丁说道。
“闭嘴。”
“蛟龙之血可辅助修行。”
瘦高男孩猛的说道。
“在理。”木木回应。
“对对。”胖小子哼哼唧唧。
“姥姥倒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之妖。”
山水有归期，风雨有相逢。相识是缘，有缘惜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