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搭救
李青风来不及想太多,汹涌的兽潮已经迫在眉睫。
当即,他两腿一跨,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象背上。
任凭六眼巨象如何甩动,他就是夹紧象背,绝不松懈。
李青风再次手持断剑,对着想要朝象背上扑咬过来的异化野兽,挥剑砍杀。
不知道是哪头异化野兽杀红了眼,竟然对着六眼巨象的尾巴扑咬了过来。
被疼痛激起兽性的六眼巨象,也开始疯狂攻击周围朝它象背上扑咬的野兽。
一时间,场面一片大乱。
李青风却是仿佛得到了灵感,他想要以疼痛驱使六眼巨象奔跑起来,就如同象兵一般驱使六眼巨象。
李青风拿断剑往六眼巨象的屁股上一扎。
六眼巨象顿时沉沉的嘶吼一声,两个前蹄抬空,几乎要人立起来。
李青风紧紧夹住象背,不让自己掉下去。
六眼巨象开始发足狂奔起来,但还没等李青风笑起来,这畜生竟然拐了个弯,开始往回奔跑。
“给我停下!!”
李青风用断剑连连拍打六眼巨象的脑壳,可这畜生却越跑越快。
看着在眼前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北城门,李青风欲哭无泪。
李青风眼中厉色一闪,只能痛下杀手了!
他把断剑狠狠朝着六眼巨象的脑壳上插入。
但六眼巨象坚硬的头盖骨,挡住了剑刃的插入。
李青风只能是一下一下,用力的凿着,就如同凿井一般。
断剑不断的有碎片卡在六眼巨象的头骨里,原本就短的断剑,就变得更加的短了。
剧烈的疼痛,让六眼巨象彻底失去了理智。
它疯狂的甩动脑袋,想要把李青风甩下去,可李青风已经如蛆附骨一般,趴在它的背上。
六眼巨象转而开始不顾一切的攻击周围一切的野兽。
锋利且巨大的象牙,就像是烤串的竹签,轻而易举的把几头野兽穿在了一起。
头一甩,再把象牙上的尸体摔下来,接着再去用象牙挑穿野兽。
片刻之间,周围野兽尸体堆积,竟然形成了一座接近两米高的尸堆。
而六眼巨象身上也伤痕累累,全是被野兽撕咬下来的皮肉。
李青风已经把手里的断剑,给连根凿没了,也未能穿破敌方的头盖骨。
李青风发泄的把手里的剑柄一扔,直接用拳头往六眼巨象的头顶一砸。
或许是大力出奇迹,也有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青风的这一拳,直接贯穿六眼巨象的头盖骨,给打入了脑子里。
李青风把拳头抽出来之后,手指缝里竟然还夹着一枚红色的不规则珠子。
李青风不知道这是什么,顺手就给塞入了怀中。
六眼巨象被洞穿了大脑后,还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如一座小山般,轰然倒下。
其彪悍的生命力,可见一斑。
李青风站在象尸上,看着方才被六眼巨象驱赶的野兽,此时又渐渐围拢了过来。
李青风咽了口唾沫,忽然在心中生出一种壮烈的感觉。
他正要决心死战,凭一具肉身,从兽潮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上车!”
李青风猝然回头,从飞驰经过的马车上,向他伸出援手的,竟然是青龙武馆的柳天庆。
李青风没有多想,一把抓住对方的手,顺势跃上了马车。
“拿着!”
对方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塞给了他一把斧头:“对付这些禽兽,重武器管用得多!”
李青风看着手里熟悉而陌生的斧头,顺手就朝着一头扑上来的棕熊,一斧头劈下去。
这一斧头,直接就把拿棕熊的半边脑袋给削掉了。
但那棕熊却还顶着没了半边的脑袋,继续嘶吼追击。
直到李青风第二斧头,把对面的整个脑袋都给枭首后,才算是解决了这头异化棕熊。
李青风用起斧子格外娴熟,基本是一斧头一个,砍瓜切菜一般,将自己这一侧扑咬过来的异化野兽给迅速清理。
这时候,他也得以忙里偷闲看向马车里的情况。
让他意外的是,这辆马车上,除开自己也就只有柳天庆、柳木白两人。
而且车厢里,也没什么行李,看来是为了提速,把所有不必要的东西,都给扔了。
李青风注意到,柳木白的一条手臂已经断了,绯红的鲜血浸湿了他半边衣服。
但他甚至来不及仔细包扎伤口,只是用布带简单捆扎好,不让伤口继续流血。
便拎着一把大砍刀,在车厢的另一侧武德充沛的砍杀起异化野兽来。
在出城的时候,李青风就曾经留意到,柳木白他们一开始是有三辆马车的。
可如今只剩下一辆,其余的武馆弟子也下落不明。
就这么在兽潮里冲杀了有半炷香的时间。
两侧的尾随的异化野兽也开始明显减少。
周围的地面上,也可以陆续看到城主倒下的重骑兵,他们的死状都十分凄惨。
看来,城主是成功带着残存的重骑兵,冲出了兽潮。
李青风心想,林家的车队紧跟在城主后面,大概率也成功冲出了兽潮吧。
异化野兽的嘶吼声,在身后渐渐远去。
可是驾车的柳天庆不敢大意,继续全速驾车冲出几里地。
最终,那拉车的马不堪重负,马腿给跑断了,一头栽倒在地。
车厢也险些侧翻,好在是另外两匹马及时拉住,才没有出事故。
柳天庆满脸写着后怕的握着缰绳,微张着嘴喘粗气,但随后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柳天庆想到自己的父亲手臂还有伤口,便连忙转过身去,急切的问道:“爹,你伤口怎么样了?我帮你看一下。”
柳木白却是一声不吭的,侧着身子,坐在车厢的另一边。
“爹?”柳天庆又叫了一声,伸手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柳木白的身子,却是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往后倒了下来。
柳天庆和李青风都赶忙上去查看。
这才发现,柳木白手臂上的绷带不知何时已经崩裂,伤口再次流出了鲜血。
鲜血顺着他的衣服流入裤管,再从裤管滴落到车厢下面,就这么流了一路的血。
柳木白死了。
浑身发白,没有一丝丝的血色。
他燃烧尽最后一滴血,护送唯一的儿子,平安健全的离开了险地。
柳天庆感到喉头有什么东西咽住,他忍了一下,试探着再叫一声:“爹?”
突然,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眼泪从他的双眼里止不住的滴答落下。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