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不服再来
“可还满意?”
北轻落勾弄自己的长发,“这可是上边亲自为你安排的”
“可不能怪末将不念旧情,虽然说”
北落轻恨恨的看着颜栀,心里一股火气,“不是什么好旧情”
颜栀细细摩挲手中的木牌,眸光晦暗不明。
敢死营……么。
北落轻见人还是不理她,一股无名之火窜起,又是这样,这个人总是这样,现在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这样目中无人。
忽然有些无力,北轻落叹了叹气,“师姐,我从来没搞懂过你在想些什么”
“如今那人收回了对你的一切,还将你流放到我这荒凉地”
“你又可曾后悔过当初”
颜栀把玩着这块木牌,瞳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北落轻,讥笑道:“后悔?可能吗?”
“那是你做的事,不是我”
还是这种不屑的眼神,几年前一模一样。
北落轻被撮中痛处,脸色难看,抬起脚踢向颜栀,“那你就滚去你的敢死营!”
“可以,不过……”
颜栀随意躲开,掀起眼皮,缓缓道:“今天守城门的那个士兵,你得把她给我废了”
那双眼十分漂亮,折射着心颤的星光,此时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北落轻抿着唇,跳下议事桌,一步一步逼近颜栀,目光讽刺,“凭什么?”
“是你带着男人进军营,还有个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的孕夫!”
“几年没见,你口味越发独特了,你不知道带男人进军营会有多少嘲笑吗?”
“大师姐,我有时候真的想打烂你的脑袋看看你在想些什么”
颜栀皱了皱眉,她其实不明白北落轻为何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气,在她印象里,北落轻一直是那个见她就吱吱咕咕说不出话来的师妹。
罢了。
“那是我的孩子”
颜栀转身,朝大门走去,精致的脸蛋没有什么情绪,“我只是在通知你,你不愿,那我亲自动手便是”
北落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颜栀的孤高的背影,不甘道:“师姐,现在的你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你确定不向我服软”
“我才是北荒之地的将军,你讨好我,没人敢……”辱骂你!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士兵被丢在北落轻眼前,北落轻要说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花苏、狱七,可以了,走吧”
花苏把最后一个丢在一边,颌首,“是,殿下”
狱七回到颜栀身后,咬着唇不说话。
还在闹别扭。
北轻落看着眼前不知生死的士兵,都是些平时嘴碎的,只觉头皮发麻,“师姐!你用不着全杀了吧?!”
“无论怎样,这些都是为国捐躯的战士!”
颜栀绝美的脸蛋在这一刻带着点易碎的美感,她淡淡的说道:“师妹,在军营,师姐会给你面子”
“但请你不要再挑战师姐的底线,今天的入营礼,师姐等了”
“这些嘴碎的……”我只是给个教训
北落轻看着面前大片的尸体,怒火中烧。
没等颜栀说完,踢起地上的长枪拿起,猛地向颜栀攻击过来。
颜栀这次没有躲开,直接抓住攻击过来的长枪,面无表情。
“我很早就说过,你性子太急,不是好事……”
“啧,可恶”
北落轻打断颜栀的话,“你没资格说我!”
扯不动长枪,北落轻脚下一扫,放开长枪,落在不远处,声音愤恨不已。
“师姐,这都是你活该,对比你阿母给我的指令,我还只是让你在寒风中等等”
“可你却因为一点事受不了,就杀了我军营里的战士”
北落轻看着这些尸体悲痛欲绝,看着颜栀的目光失望透顶,“师姐,我对你太失望了,亏我曾经那么崇拜你”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北……”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北落轻朝颜栀大吼,“你想说什么?!说她们活该吗?!”
……不是
浓墨色的长发垂落,像缎带般,看起来很软,遮住了颜栀的神情。
罢了。
颜栀长睫落下,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军营,“花苏、狱七,我们走吧”
颜栀抬起眼,精致的眉眼带着雪气,纤长的睫毛浓密卷翘,十分漂亮,背脊笔直如松。
北落轻的动作莫名愣了愣。
颜栀侧脸看向北落轻,眼底一片平静,缓缓道:“别把你对我的幻想强强加在本殿身上”
“还有……”
颜栀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下,抬起头往后看,神情高傲,不屑的勾起唇瓣,说道:“是你讨好师姐才对”
“北将军,无论如何,我都是皇女”
颜栀一步一步往外走,背脊笔直,骨子里的矜贵不容她低头,绝美的侧脸神情淡淡,一字一句道:
“我生来尊贵,没人可以在本殿头上撒野”
“包括你”
……
“北将军?”
“北将军!”
北落轻才回过神来,抿着唇道:“如何,还有救吗?”
军医奇怪的看着北落轻,躬身行礼,“北将军,这些士兵只是被点了穴位,进入了假死状态”
“其余都很好”
北轻落呆了呆,“好,那你把人带下全部解开穴位”
直到军医离开,北轻落一拳狠狠打在地上,“可恶!你为什么不和我解释!!”
“师姐!!!”
“可恶可恶可恶——”
北轻落一拳一拳的打在地上发泄,直到双手沾满血。
“……可恶”
北轻落坐在地上把脸埋臂弯,整个营帐一片安静。
“……对不起”
可以无人听见。
这边——
敢死营一片狼藉,没有一间好的营帐,兵器歪七八扭的倒在一地,大大小小的酒壶到处都是。
一群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的醉鬼躺在地上,靠着木头,拿着酒桶往嘴里灌。
“哇~这酒可真不错,嘿嘿嘿”
“黄静,要喝吗?老娘可以给你一桶……额”
黄静打开她的酒桶,一脸嫌弃,“别拿给我,周沐,你tmd能不能做点正事”
“还是不是军人了?!”
周沐狠狠灌了一口,醉醺醺的说道:“黄静你这死娘们,还敢教训我”
“皮痒了是不是”
又一个将士凑过来搂着周沐,拍拍她的肩,“周沐,你发什么火,咱们这破军营,就这么点姐妹”
“人家想上战场杀敌的愿望落空哩,心里自然不舒坦,毕竟咱们这说难听点就是炮灰”
周沐一把推开女人,把酒“啪”的一声好好放在地上,“李悦你少来和我套近乎,不就是怕那什么?”
“什么来着,九、九黄狗?对就是九黄狗来这闹腾”
周沐拉过黄静,搂着她的肩膀傻傻的笑,边说边打嗝,“怕什么……嗝,我们敢死营都是一群混帐,她一个娇滴滴的黄、黄狗有什么好怕、怕的”
……
现在的周沐恨不得回到一个时辰之前扇自己两吧掌。
现在大姐头都不在,没人镇营,你还乱说大话,叫你嘴嗨,叫你喝多了,叫你自傲自负,
整个敢死营,冷兵器到处横竖叉着,地上歪七八扭的倒满了士兵将士。
之前好歹有个营帐,现在别说住了,找个能立起来的营帐都不错了。
而一切的罪灰祸首坐在一堆废虚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慵懒散漫,声音宛如恶魔低语。
“服不服?”
“不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