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你会后悔的”
“滴答……”
夜色笼罩这片幽林，淡淡的月光泼洒入山林，树枝沙沙作响。
相比京城的热闹，这里就阴凉的多。
“滴……答”
鲜血汇流成河，缓缓从石阶一节一节的流淌滴落下来。
而在这林中石阶之上，一座楼宇宫殿矗立，暗红色的匾额上刻着两个字——血阁。
殿前，数不胜数的尸体浸泡在血河中，双眼不瞑。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血流淌的声音……这叱咤江湖的血阁竟无一生还。
“简直是开玩笑！！”
从尸体中爬起一个女人，扶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右手臂，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莫晚看着站在血泊之中的白衣男子悲痛欲绝。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死在断愁崖上了吗？！”
男子长相瑰丽，有双清冷的桃花眼，眼尾微翘，纤长的睫毛卷翘分明，一身白衣如雪。
正是楼清澜。
楼清澜神情淡淡，斯条斯理的清理自己的手指，动作优雅，毫无情绪的说道：“看来我没死，你很失望”
莫晚睁大眼睛，看着同门惨死，痛苦不已，声音凄凉。
“这江湖之上，哪个人不想你死！”
“唯有血阁……唯有血阁，是因为阁主你！才成立的，也只有血阁不想你死！”
莫晚失控的大叫，眼里充满怨恨，“可是！你却亲手毁了它！！”
“果然……楼清澜！”
“你罪该万死！”
楼清澜放下手，提起插在地上的剑，然后一剑砍过去。
“噗嗤——”
莫晚惊讶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她以为已经被杀死了的男子，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了，眼泪不断往下掉。
用另一个完好的手，捂着自己的嘴，“你、你……”
“妻……君”
男子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然后倒了下去。
“啊啊啊”
莫晚悲痛欲绝，抱着男子的身体痛哭，眼神带着亡徒的狠戾，捡起地上的刀，冲上去。
“楼清澜，我要杀了你！！”
楼清澜面无表情的抬起剑，一剑封喉。
“砰！”
莫晚倒在地上，脖子上喷出的血溅了一地，死不瞑目。
楼清澜盯着大殿看了会，抬起脚走过去，被堵住了路，他就踩着尸体继续走。
这种路，他早走惯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上的血浆粘稠，每踩上去都会发出黏腻腻的挤压声。
“唔……”
楼清澜停下脚步，捂着嘴，莫名觉得反胃，恶心。
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太久没杀这么多人了，对于曾经熟悉到骨子里的血腥味，也有些不适起来。
擦擦嘴角，楼清澜一跃而起，落在大殿堂上，走进去。
血阁作为江湖第一势力，其底蕴不可估量，分支也很多。
血阁不是楼清澜创立的，但是因为他而成立的，一群亡命之徒以他为目标聚集起来，成了现在的血阁。
这才是真相，否则这血阁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底蕴。
比起外面，阴冷黑暗的大殿之中也没好到哪去，血气冲天。
楼清澜扫了眼，然后往深处走，直到尽头。
看着堆满冷兵器的墙壁，楼清澜提起剑，朝墙壁劈去。
“轰隆”
墙壁被斩开，露出里面的阶梯，里面漆黑一片。
楼清澜眸光浅淡，提起腿踏上去。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铁门，楼清澜一脚踹开。
“嘭！”
里面只有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微的光亮。
楼清澜抬起脚刚踏进。
“铛！！”
楼清澜抬起剑抵挡，然后用力甩开，眼底闪过一丝暗红。
把剑丢在半空中，然后接住舞剑，剑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气向四面八方散去。
“噗嗤”
楼清澜收回剑，走过去拿起灯，直接丢在一边。
“啪！”
灯里的燃油溢出很快燃烧成火堆，整个暗室都明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堆满盒子和竹筒的藏书阁，如此猥琐的藏书阁收藏的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你竟敢！放火！！”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痛苦不堪的趴在地上，腹部被剑气砍到不断滴着血，还在挣扎着想要起来。
楼清澜不冷不淡的看了眼，拿起一个盒子，打开，然后丢到火堆上，显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咳、咳咳”
老人看着自己守护的东西被如此对待，成了火堆的燃料，怒不可遏，“住手！住手！”
“那是我们血阁几十年来的心血啊！！”
楼清澜拿的盒子的手一顿，直接丢过去，砸在她头上，缓缓道：“闭嘴，聒噪”
然后走到另一边去找，一旁的火越来越大，浓烟刺鼻。
楼清澜眼眸暗了暗，扫视一圈，目光在一个陈旧的壁式油灯下停下来。
一剑扫过去，“哐当”一声油灯落在地上，在它定着的地方有个小点。
楼清澜把剑用力插进去，墙壁抖动了几下，然后“晃”的一声推出来一个石盒，里面是绕金丝的卷轴。
就是它了。
楼清澜把它拿起准备打开时，本就在一边垂危的老人猛地大叫，“不可！！！”
楼清澜垂着眼帘，长睫落下一片阴影，“那与我无关”
楼清澜直接打开，却没想到那个老人竟然爬起来，来抢。
“把卷轴给我！！”
楼清澜一脚扫过去，把人踢到火堆上，冷声道：“舒服的死不好，那你就帮我挡挡火吧”
“啊啊啊啊”
老人身体扭曲，面色狰狞，死死的想要爬出来，可她已经油灯枯尽再怎么挣扎也只能挪出那么没用的一点点。
“楼清澜！！”
“那是皇室的秘密！！”
“啊啊啊”
老人眼神怨恨，头发被烧光，身体挛缩浸出油，一滴一滴往下掉，皮肤掉落，猥琐的蜈蚣开始爬下身体各地。
楼清澜看完一本就丢开一本，他要的不是南陵的，也不是其它国的，他要凤汐的。
老人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声音凄凉嘶哑，“你怎敢——”
“江湖之人绝不可参与朝廷！！”
老人身上的白骨若隐若现，“楼清澜！！！有些东西不该出现！！”
“哈……就像有些人不该活着！！”
浓浓的血肉腥臭味和浓烟混在一起，楼清澜又开始感到恶心犯呕，冷汗从额头滑落。
最后一个，楼清澜打开，那双一贯冷静的桃花眼睁大，布满不敢置信！
老人低低的笑起来，“桀桀桀”
他的声音气如游丝，眼里带着满满的阴翳。
“楼清澜……”
“有些秘密……就该埋在地底下，烂在土里”
“一旦见光，谁也阻止不了会发生什么”
“……你这个魔头”
“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