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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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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在小宋的带领下,又从其他地方搜出了整整十一枚周尚炼制的仙丹。很庆幸被我们搜到了,否则鬼知道哪天哪个精神病患者会不会再服毒自杀。

    至于这枚仙丹的配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牛多芬为什么会吃下?为什么他的死亡时间会是12点57分?为什么会如此精准无误?为什么不多一分钟或是少一分钟?为什么吴未济会如此明确李月、杨东旭、张素兰、何玉霞、牛多芬的死亡时间?

    他,真的是神吗?

    我的脑子越发混乱,像是灌了一锅浆糊,无论我如何寻找方向却终是困在其中。但我的内心却并不为此而感到恐惧,相反还十分兴奋,尽管我现在仍旧束手无策,可我越来越觉得这案子具有挑战性了。它就好比一个海上旋涡,正不断将好奇的我拉拽进去,誓要探个究竟明白。

    叶清秋这时说:“以目前情况来看,第五位死者牛多芬,应该足以判定他是自杀无疑了。因此整桩案子的疑点在于,自称凶手的吴未济,究竟是怎么准确无误的预知了五位死者的死亡时间?”

    “是啊!”杨信义深深叹了口气,似肩膀上挑着千斤重担,“整桩案子就这里最令人想不通,只要攻破这点,那我想案子也就可以结了。”

    “结合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五起案件,均未找到吴未济直接介入的直接证据,因此我想,”叶清秋稍一犹豫,将求证般的目光投向我,猜测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五起案件,都是吴未济和死者是事先商量好的?”

    杨信义思量片刻,一拍巴掌惊呼道:“对啊!如果吴未济和死者事先约定好了死亡时间,那么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不,”我毫不犹豫的反驳说:“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杨信义问。

    我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对一旁的小宋道:“把八号房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一下。”

    小宋立马抱着笔记本电脑跑到我们身边,紧接着,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时间,出事前57分钟,7月7日12点整,滇南精神疾病管控中心的大喇叭响了,一首悦耳催眠的纯音乐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是午睡的提醒音乐,每天中午十二点都会放,从无例外。院中患者只要听到这段音乐就必须回屋睡觉,不准发出大动静吵到别人,否则就会挨罚。

    12点01分,牛多芬从外面院子跑回房间,躺到床上盖好了被子。但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发呆,看着天花板发呆,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12点45分,滇南精神疾病管控中心的大喇叭又响了,还是一段音乐。不过这段音乐并不悦耳,恰恰相反很刺耳,因为这段音乐是起床提醒声。滇南精神疾病管控中心每日12点午睡,45分钟后起床活动。

    直至这时,牛多芬才从一动不动中回过神,爬起床坐到钢琴面前,弹起了贝多芬的那首《致爱丽丝》。因为吴未济的缘故,我下意识的,觉得牛多芬在这时候弹这首曲子并不是巧合。

    12点49分,牛多芬停止了弹奏,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子,打开盖,从里面倒出一枚周尚炼制的仙丹服下。这枚仙丹见效十分快,入肚不足十秒就开始发作,牛多芬身子摇摇晃晃几秒后,忽两眼一抹黑趴到钢琴上,浑身不停抽搐。

    12点57分,牛多芬彻底断气。

    “自杀,这分明就是自杀。”杨信义神色复杂,嘴上说得很笃定,但脸上却明显可以看出他连自己这话都不相信的无奈。

    “如果是自杀的话,吴未济就不可能预先知道如此精准的死亡时间了。”我心里其实十分希望案子就是杨信义说的这样,“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

    “单从监控内容来讲,现场确实没有出现过第二者,也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叶清秋话锋一转,问我:“难道,你看出了什么不同的地方?”

    “如之前所推测的那样,他们在临死前都没有想死的苗头,完全就是临时起意行为。”我走到窗子边,望着窗外那不太美的风景,道了一句:“看上去,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中邪?哼!”杨信义嗤之以鼻一笑,“我觉得‘临时起意行为’这个猜测只是猜测,并不准确。因为目前为止,我们只在张素兰和何玉霞身上明确的发现过这个特点。张素兰刚谈成一笔生意,何玉霞决定好了和王佳佳去旅游,从这里看的话,她们两人确实很像是临时起意行为。但李月、杨东旭还有牛多芬呢?他们身上可看不出临时起意的影子。”

    我转身看着叶清秋,问:“还记得李月书包里都装着什么吗?”

    叶清秋想都没想,脱口回答道:“一支蓝墨钢笔、一支铅笔、一支碳素笔、一本笔记、五本作业、四本课本,分别是语文、外语、历史、数学;以及四张试卷,语文59分、外语58分、历史60分、数学61分。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饭卡和十块零钱,分别是四张五毛、三张一元纸币、五枚一元硬币。”

    我又问:“那天星期几?”

    叶清秋答:“星期天。”

    我说:“李月出事前把衣服全洗了,书包里备好了课本和已经做好的作业、饭卡、零钱,那天又是星期天,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已经准备好了星期一去上课。因此,李月的死,也像是临时起意行为。”

    “但那天晚上,李月的父亲李成业可是做了十分越轨的行为。”杨信义反驳我道:“我们有理由怀疑,是杨信义刺激到了李月,因此李月才跳楼自杀的。”

    “确实有这么个可能,但是,”我加重了语气,“李月忍受李成业的越轨行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间点忍受不住了呢?如果说李月和吴未济是事先约定好的,那么,李月为什么会把衣服都给洗了?”

    杨信义继续反驳我道:“说不定她想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呢?”

    “那李月书包里做好的作业?还有准备好的饭卡和零钱又怎么解释?”顿了顿,我接着说:“那天是星期天,从你们掌握的证据来看,李月一天都没有出过小区,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到过小区,那她和吴未济是怎么约定死亡时间的?如果约定好了死亡时间,她又何必把第二天去上学的课本、作业、饭卡、零钱准备得一样不差呢?这显然十分矛盾。换做是你,你在得知自己即将去死时,你会这么做吗?”

    “这,”杨信义想要反驳,但却想不出反驳的反驳词,“那杨东旭呢?”

    “杨东旭可是一个很有梦想的人,尽管生活对他下了毒手,但京剧却一直支撑着他没有倒下。”我心里其实觉得这些解释是多余的,因为这时的我觉得杨信义好笨,“最重要的是,杨东旭出事那天晚上的言行举止都十分正常,无论是听京剧吃泡面,还是跟着吼京剧、洗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正常行为,与他之前的生活方式无异。因此,试问一个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平凡人,要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了,还会如此谈定吗?何况他的死亡方式可是开膛。”

    杨信义沉默半天,又问:“那牛多芬呢?怎么确定他是临时起意行为?”

    “小宋,”叶清秋吩咐道:“去把照看牛多芬的所有医护人员找来,就地审问。”

    “是!”小宋说罢欲走。

    “不用了!”我拦了下来,“问那些人没有用,精神病患者不是傻子,何况牛多芬很自闭。他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什么的,问了也是白问。”

    “不问那些医护人员,”杨信义拉着个脸看着我,写满不满,“那我们该问谁?”

    我脱口两字:“僵儿!”

    “嗯?”

    在场之人,全一脸懵的看着我。

    “我想这个世界上,只有僵儿知道牛多芬的心事了。”说完,我径自朝门外走去。叶清秋和杨信义愣了愣,然紧跟其后追了上来。

    下了楼,出了楼道口,我看到郭寅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小铲子,此时正在一棵柿子树下不停的挖呀挖。他动作显得十分生疏、缓慢、笨拙,令人心疼。

    旁边帮我照看郭寅的女探警想要过去帮他,可郭寅却摇了摇头说:“谢谢姐姐,但僵儿想要自己挖。”

    我加快脚步走到郭寅身边,问:“僵儿,你在挖什么呢?怎么不玩魔方了?”说着我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魔方,发现每一面都被拼出了一个音符。

    郭寅停下手中操作,抬起他的小脑袋看着我说:“师傅,僵儿想要挖一个大坑,把这个魔方埋进去。”

    “为什么呢?”我十分不解。

    郭寅告诉我说:“我想把这个魔方送给牛叔叔。”说完低下头,继续用铲子笨拙的挖了起来。

    我心头不禁一阵刺痛,道:“僵儿,师傅帮你。”郭寅没有拒绝,于是乎,我帮他把那个比我脑袋还大的魔方埋到了柿子树下。

    紧接着,我问了一些有关牛多芬的事,郭寅一一告诉了我。随即我发现,把郭寅接出院的那天,也就是7月2号,牛多芬对郭寅许下过一个承诺:等郭寅回院后,牛多芬会给郭寅一个惊喜。

    这个惊喜是什么我已无从知晓,可我知道,牛多芬答应过郭寅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绝不会食言。因此,在没有完成对郭寅的承诺时,牛多芬不会自杀。尽管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但正如我先前所说,精神病患者不是傻子。很多时候,往往精神病患者比那些所谓的正常人还要遵守诺言和规则。

    因此的因此,路德维希·神·牛多芬,和前四个死者李月、杨东旭、张素兰、何玉霞有着同一个特点,即临死之前都没有自杀苗头。如果他们约好了在某个固定的时间点自杀的话,他们就不会做出那么多与之矛盾的事情。因此的因此的因此,从现有迹象上来看,他们的死,都像是临时起意的行为。尽管整桩案子自杀与他杀的可能相互冲突,但以目前情况来说,他杀的可能,要大于自杀的可能。

    “不是自杀,那他们五个到底是怎么死的嘛?这么多天了,我们居然只证实了他杀的可能大于自杀的可能,哼!真是可笑。”杨信义摇摇头,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焦头烂额,“吴未济那小子可说了要杀八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五个,所以我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缉拿归案。”

    “吴未济现在在哪里?”我问。

    “滇舫。”叶清秋答。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抓起来?”杨信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像在怀疑我是吴未济的同伙。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抓起来过了吗?结果呢?不还是只能关他72小时?”我反驳道。

    “我……”杨信义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驳我了。一顿,满面担忧说:“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吴未济毕竟是嫌疑人,万一他也临时起意去胡乱杀人该怎么办?”

    “吴未济是有目标性作案的,而且,”我分析道:“五起案件除了‘临时起意行为’这个共同点之外,还具有挑衅的特点,即会提前下发死亡通知单,让我们知道受害人的具体死亡时间。所以,他是不会没有目标性的胡乱杀人的。”

    “如果,”叶清秋思量片刻,默认了我的这个说法,“如果吴未济没有说假,那他现在还有三个目标。我们只要找到其中之一,监护起来,那么一定能够顺藤摸瓜破获此案。”

    “可这谈何容易啊?”杨信义不觉得这有什么希望,“滇城这么大,目标又没有什么可供筛选的特征,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也得捞,”叶清秋提出方案说:“杨局,先让我们的人手把之前筛选出来的可能性案发地点仔细盘查一遍,再好好查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不能再出错了。”

    “好吧!这事交给我吧!”杨信义叹了一声气,看着我问:“你们呢?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吃饭!”说着我抱起郭寅,准备离开滇南精神疾病管控中心这个令我讨厌的地方。

    却在这时,高小花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说:“不好了杨局,又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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