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照片
“回来了？”单羽刚一进门，单鸣的声音就从厨房传来。
“嗯。”单羽拎着购物袋往房间走。
“去买书了？”单鸣小心地把汤碗放在隔热垫上，看了单羽一眼。
“嗯。”单羽放完书就去洗手，“又做了油焖大虾？”
“嗯，看你很喜欢的样子。”
单羽碗里单鸣给自己挑的大虾摇摇欲坠，“嗯，爸你也吃。”
“我不用，都给你。”
单鸣的筷子一直在另外几道菜中停留，整盘的大虾最后都进了单羽一个人的肚子。
“陆行，我爸做的油焖大虾简直是一绝。”单羽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买西瓜一样拍着——大抵是熟了，西瓜发出这样的声音，自己就会把它买回家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单羽又接了一句：“我吃了整整一盘，好撑。”
“这么喜欢？我知道一家油焖大虾非常不错的店，下次带你去吃。”
“好。”两人后来没能赶得及回家，躲进了离得最近的饰品店里，陆行给陆倩打电话的时候，单羽也接到了单鸣的电话，“回家的时候叔叔阿姨回来了吗？”
“嗯，他们就坐在沙发上。”
“他们有说什么吗？”
“提醒我买书的时候可以带上陆倩。”
单羽脑海里瞬间回想起陆倩举手的模样，“陆倩没说什么？”
“她说是她还没好彻底。”
单羽的笑没忍住，“一会得去感谢一下她。”
“不用，我们给她买的书就够了。”
“她看见我们买的言情小说了吗？”
“看见了，还问我借来着。”
“你借了？”
“当然没有。”
“我们买了那么多，一时半会也看不过来，借给她也没事。”早知道陆倩也对言情小说感兴趣，自己应该挑两本。
“她看小说没有节制，拿到手估计又要一口气看完。”
“这样啊。”
“等她写完寒假作业，我会看着给她的。”
“辛苦了。”想到陆行给陆倩挑选的那些课外书，单羽不禁感慨他的用心良苦。
“谁让她是我妹妹呢。”
“我这就把这句话发给陆倩。”不知她看见这话会作何感想。
“单羽！”
“开玩笑的。”单羽只是截了个图。
“你应该不会截图吧？”
单羽给照片备份的手一顿，“截图了的话？”
“给我发一张你的照片，就扯平了。”
“证件照你要看吗？”单羽点开自己名字的文件夹，除了统一的各种背景色的证件照之外，就是最近身份证照片的备份。
“当然，只要有你的照片就算。”
单羽把自己的身份证照片完整地给陆行发了过去，左等右等却没有回答，点开自己刚才给陆行发过去的照片，似乎不是原图，又重新发了一遍。
“收到了。”陆行的回复迅速恢复。
“给你发点我拍的云吧。”单羽看着自己的照片开始后悔。
“当然可以。”
选上“原图”，单羽在“云朵”的分类下选了最满意的几张发了过去，“怎么样？”
“好看。”
单羽满意地点头，“我还拍了很多其他的风景，你看吗？”
“看。”
单羽检视其他的文件夹时，陆行的信息又弹了出来：“我最喜欢第一张。”
单羽翻到最开始的那片云彩，是一大片棉花糖一般的淡积云。
“看上去是不是很好吃？”当时记录的时候自己还试着去找棉花糖的卖家，想给两个“棉花糖“”来个合影，结果没找到。
“我是说你的身份证照片。”
单羽没有放大自己的照片，径直划到了底端，“谢谢。”
“以后也拍拍我。”
“好。”单羽立刻创建了名为“陆行”的文件夹。
“如果我拉着你跟我一起拍照，你会生气吗？”
对话框里的光标一直在跳动，单羽迟迟打不出回答。
“不愿意也没关系，不要勉强。”
“我可以试试。”单羽从前拍过的照片不算太多，但跟爸妈的合照还有自己的单人照都有，上了高中之后，也许是没有了妈妈的组织，家里就再也没有了新的人物照片更新。
“那我可以给你拍照吗？”
“只有我一个人吗？”单羽的心开始不自觉的狂跳，有点喘不上气来。
“嗯。”
“我们先从合照开始，好不好？”大口呼吸着，单羽使劲敲打着脑袋，试图阻止刚才开始一阵接一阵逐渐加强的刺痛感，“陆行，我想睡一会。”
“嗯，睡吧。”
按灭手机屏幕的光亮，单羽一边抱着脑袋，一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照片，开满了的栀子花树前，是一个穿着白裙、长发飘飘的女孩，或许是阳光明媚的缘故，单羽看不清女孩的脸。
裙子？自己的衣柜里除了夏日的校服之外，一年四季的下装都是裤子。
栀子花树？奶奶的老家有一颗种了很多年的养得极好的栀子花，夏天去奶奶家的时候，还能收到奶奶编的漂亮的手环。
老家认识的小伙伴？自高中以来，自己的暑假就只是在自己的房间度过，这之前的朋友单羽再拍脑袋也没有头绪。
相册！单羽记得家里有一本不大的相册，立刻穿上鞋找到了在客厅带着眼镜敲打着键盘的单鸣。
“爸，我们家的相册你知道在哪吗？”
单鸣摘下眼镜，合上电脑，问到：“怎么突然想起找相册？”
“我想找一张照片。”单羽把手背在身后，用掐手臂的疼痛转移脑袋中仍旧没有停止的针刺感。
“什么样的照片？”单鸣并没有起身。
“一张穿着白裙的女孩子的照片。”
“没有。”单鸣的回答迅速而简洁。
单羽有些震惊地看着单鸣，“这么确定吗？”
“当然。”单鸣的神情好似理所当然，“相册里都是你妈和你的照片，每一张都印在我的脑子里，不会记错的。”
“我能看看吗？”
“当然。”单鸣起身就从主卧里拿出了一本淡绿色的相簿，“给。”
每一张照片里的妈妈都笑着，单羽的头疼终于停止，整个人放松下来。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照片，自己的照片也像现在一样一如既往穿着裤子。
“是我想多了。”单羽轻轻合上相册还给单鸣。
“没事。”单鸣把相册放在手边，看着单羽，“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嗯，那我回房间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