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黑白无常看到熟悉的阴司大人后面露笑意，“大人，我们哥俩紧赶慢赶，还好没耽误您的饭点？”
紧接白无常就把一对碗递给归林，黑无常也跟着掏出那根紫玉笛。
不是这两只鬼在说什么？白无常这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什么叫耽误她的饭点？
归林不解的思索着。
但她这样的神情落在黑白无常眼里，就更加确认了他们大人是混的实惨。
黑无常总觉得说那些不好万一大人恼羞成怒，他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汇报着地府的近况。
“大人您不在地府的这十几年，我们哥俩可是忙坏了，现在十八层地狱的那些恶鬼也暂时归我们看管。”
白无常紧接着道：“大人，我还特意给您多拿了一个碗，我怕你乞讨的时候碗不够用，你放心以后碗不够随时传信给我，保管随叫随到。阎王那老头临走时还让我帮忙给您带个话，说是让您在人间好好混，回头多买点游戏机给他···”
淦
归林这才明白过来没耽误她饭点是什么意思，合着这两只鬼觉得她是要碗去要饭是吧？所以特意这个点赶过来，她是不是还应该说谢谢，。
真是爹妈听了都要流泪。
默默的压下心里的恼怒，归林伸手接过紫玉笛跟其中一个碗
冷冷道：“一个就够，还有不是乞讨是传播音律。”
黑无常见情况不太妙，赶忙道：“是是是，那大人您先忙，有什么事再找我们。”
白无常还想问点什么，被黑无常果断的拉走。
见那两只鬼走了归林松了口气，离谱，她这张老脸怕是要在这个人间丢尽了吧？也不知道郢都那些认识多年的老怪，要是知道她在人间混成这样会作何感想？
此时白无常回到地府后还在忿忿不平，黑无常打断他跟大人的友好交流，这么多年难得跟大人见面不得好好唠唠嗑。
······
归林看着夜空估摸了下时间这会应该是酉时了，本来想明天去卖艺的，现在即然黑白无常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左右也逃不掉了，早死晚死都得死，人间不是有句话“早死早超生”嘛。
心理暗示了一番后自我感觉好了不少，掂了掂手里的紫玉笛手感倒是还行，也不知道是那个坟墓里刨出来的。
下次去郢都她得好好打听一下，没事的话她也去那个坟墓里走一趟。这笛子自千年前扔在府邸后她就没动过了，现在拿起来倒有几分新鲜感。
她戴好斗笠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从新往那条什么街来着，很遗憾她记不起来那条街的名字了。卖艺这样应该不行吧，等会过去还是好好记一遍。
等从新走到后她看了看路牌，“正阳街”嗯记住了，她昨天也算是踩过点了。这会这个点那些跳奇奇怪怪舞的人还没来，路边位置很多她随便挑了个人多的地方。把随行的包袱随地一放，不情愿的掏出刚刚白无常给她的碗。
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来白无常那厮说的“没耽误饭点，乞讨”。
真是听着伤心，闻者落泪。
她这几万年都没这么无语过。
还有阎王那死老头，坑了她还想让她给捎游戏机，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紫玉笛握在手边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归林感觉她现在犯了“社恐症”，这个词是今天退房的时候酒店前台教她的。
但想到老头这些年对她的宠爱，没错虽然他们师门传统是互相伤害，但老头实际上很宠她。想到老头的养老钱，棺材板，还有师门上上下下需要修缮的地方。以及老头喜欢酒肉实际上又是个贫困户，经常需要攒好久的钱才能下山打牙祭，也挺不容易的。这趟给她的一千块钱，怕是不知道攒了多久的老本吧。
归林咬咬牙把斗笠拉的更低了，基本上整张脸都被斗笠遮住了。动作僵硬的把笛子放在嘴边，卖艺这种事情只要踏出了第一步，羞耻心基本上就没了。
但她还是不要露脸，无它，她就是不想，就当是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吧。实在不想寿终正寝后回到地府，听那群憨批茶余饭后都在讨论她。
归林对比现代街头弹吉他钢琴的那些人，她的装备看上去就略显草率，其他人都是配有音响的。只有她一根玉笛，一口朴素的碗。不过归林并不在意，其他人那些沉重的设备她并不羡慕，卖艺讲究的就是到处走。她更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去到哪都带那么多东西看着都累。
不过她感觉自己失策了，还是没经验闹的。
应该再让黑白无常给她捎个凳子过来的，不过现嘛，算了。
就冲那个“乞讨”，她这段时间都不想看到黑白无常。免得她控制不住腰间的散魂鞭，虽说她现在没什么法力，但毒打一顿黑白无常还是没问题的。
归林一边吹着玉笛思绪不停的发散着，主要是这样她感觉会好一点。太专注于卖艺这件事上，她怕自己先受不了“死遁”。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围在她附近，最开始大家是被穿着道袍戴着斗笠的人吸引的，即使看不清容貌也能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让人想靠近一探究竟。
但逐渐的大家都被她的笛声吸引了，她的笛声若空谷幽兰，绵长悠远，飘渺空灵。众人只能看到一双瓷白的双手中，握着的是一只通体纯净的紫色玉笛，依稀能看到吹奏之人清晰的下颚线。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在附近游玩的人看这边人多，也都赶过来凑热闹。还有很多人端着手机在录视频。
归林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没手机，她并不知道他们手里举着那些东西是在干嘛？住酒店需要填联系方式的时候，她填的还是老头的号码。
对人间这些消遣的玩意她一直都不感兴趣，不像阎王哪个死老头，这些年逮到需要来人间公干的鬼差，就要以权压人让人家给他买各种人间的小玩意。还想让她帮忙带给他，她可不惯着那老头。
就在归林思绪游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归林摆在前面的那口碗里，已经堆满了钱碗里放不下后，还有人把钱放在碗旁边的地上。
当然给钱的都是身上带了现金的，没带现金的围观群众在归林的摊位上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那里有可以扫的二维码。
众人在暗自猜想，难道这姑娘连手机都没有，不能够吧？现在的小年轻还有没有手机的？但又看了一下归林素净到极致的衣着，以及简陋的卖艺摊位，瞬间觉得这个猜测就是正解。
不由得愈发心疼起眼前这个卖艺的姑娘，都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多带点现金在身上，众人本来就觉得这姑娘笛声是真好听，给钱也是应该的只不过现在是身上没现金而已。
附近卖艺的摊位，就数归林这边人最多，并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差不多亥时吹了一个半时辰后，归林困了，倦了，没错她准备收摊找个地方睡觉去。
正在聆听的众人见笛声停下后，也都猜到归林应该是要收摊回去了，都依依不舍，大部分人是从归林开始吹奏起一直听到散场。
归林向他们道谢：“谢谢各位的捧场，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大家再见。”
听到归林的声音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小姑娘。
当即就有人问道：“原来是个小姑娘啊，你明天还来吗？”
归林：“来的，如果大家喜欢我的笛声欢迎你们前来。”
说完归林熟练的背上行囊，转身往酒店的方向去。
做凡人就是麻烦，是鬼魂的话不睡觉也没关系，或者荒郊野外随便躺，孤坟上也能躺一躺，不像现在这样。
“啧”费钱。
晚上收入还行她收摊捡钱的时候，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一千多，加上老头给的剩下的，加起来估计能有个两千块。酒店还能住得起，即然住得起归林毫不犹豫的往昨天那家酒店去。
还是一样的办理住宿登记，归林总觉得前台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想不明白她也懒得想，没赚到钱之前她暂时没精力想其他的，但在现在的人间多少钱才算赚到钱呢？
归林不由得深思。
她在想给老头养老，她得赚多少钱才行？此时她竟羡慕起山上的那个小老头，真好养了个这么好的徒弟，不远千里下山卖艺，只为撑起整个师门。
人生不易，做鬼多好。
要不干脆劝老头别在阳间养老了，直接去阴间吧去地府养老。她给老头当师父，绝对比老头靠谱。
在地府养个徒弟对她来说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越想越觉得可行回头她得好好劝劝那老头，这样他们师徒二人都能解脱了。
来b市这两天，归林很不适应卖艺的生活，早出晚归的。
虽说出去的也不算早，但回来的晚她困的不行，洗澡的时候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又是退房时间，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归林决定不起她要睡到晚饭的时候。决定好后通知前台续住一晚，晚点下去交钱后归林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对时间的感知一向很敏锐，差不多申时的时候醒了。
洗漱好换好衣服戴上斗笠后，归林直接下楼因为续住了一晚，便把行囊里的物品都整理出来，放在酒店房间。现在包袱里只放了紫玉笛跟碗，背太多东西她嫌麻烦。在前台从新交过钱后，归林在正阳街附近找了家店吃一天中的第一顿饭。
暮色降临的时候归林刚好吃好饭，照例去昨天的摊位但过去的时候，没想到昨天的位置今天已经有人在了。
归林只好换了个位置，总之都是这附近大差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