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同时吉田银时也认为,春天是禅院甚尔发|情的季节。
这个屑男人越来越不爱回家了,有时候半夜摸黑进来,把熟睡的银时和惠推到床角,然后像被射杀的熊一样轰隆隆倒下来,摔到床上,睡觉。
甚尔浑身上下沾满了香水混合物的味道,不用猜就知道是刚从风月场所出来,有的时候,银时还能从他的脖颈或是领口,找到一两个口红印。
不守男德!
吉田银时的三观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他质问甚尔:“你都有孩子了,还出去乱搞!”
“我单身。”甚尔抬了抬眼皮,回答道。
“……好吧。”
银时没有训斥他的立场了。单身人士想要寻找爱情也是很正常的,银时安慰自己,甚尔他只是缺爱。至少他从来没往家里带过女人,还算有点底线。
或许是真的去寻爱了吧,甚尔差不多半个月没出现过了,留下两个留守儿童在家里不闻不问的。相比起不靠谱的甚尔,孔时雨倒是一直和银时保持联系。
起因还是甚尔,他越来越频繁的把那些自己不爱做的简单任务扔给银时,一开始还不情不愿的过去监督,后来就完全撒开手,让小孩一个人去做。
再后来,他连转交任务都嫌麻烦,就叫孔时雨直接把那一类任务分给银时,自己就只是坐等报酬。
“甚尔最近在做什么?”等孔时雨联系他的时候,银时问。
“啊……嘛……”孔时雨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我也不太清楚呢……哈哈,银时弟弟,这次的任务要去东京哦,而且雇主包食宿费用和各种开销,很不错的。”
“所以甚尔最近连任务都没做,一直在外边儿玩咯?”
“……嗯……嘛,毕竟是禅院甚尔啊……”
孔时雨还是很同情银时的,小小年纪就要帮不靠谱的大人做任务补贴家用……银时的收养手续是他给办的,孔时雨很是怀疑甚尔转性一样的收养个孩子,就是为了合法雇佣童工。
“行吧,随便他了,但是以后我出的任务,报酬请直接给我。”银时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
他拉着惠的手——小孩自从学会走路之后,就很抗拒被人抱了——从便利店买了点吃的,往家里走。
他们住的筒子楼在巷子的最深处,很旧,栏杆生满了铁锈,各种管道七扭八扭的爬满外墙。
邻里关系也十分的淡漠,住在这里的人,多半都像甚尔一样,要么孑然一身,要么只是把它当个落脚的地方,没什么归属感。
因此,当银时看见自家门前站着个陌生人,第一反应是家里遭了贼。
什么傻贼?他们都住在这种破地方了,能有什么好偷的!银时拉着惠噔噔几步跑过去,把那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贼”拦下。
银时大声呵斥:“你干什么的!”
那人吓了一跳,但马上又挺立起来,高昂着头颅,一副人上人的模样。
眼角上挑的黑发男孩上下打量着银时,用鼻子发出不屑的气声。
“你就是甚尔君的养子吗——还真是‘普通’。”他的声音冷漠而刻薄,但视线下移到惠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的迸发出一道光彩。
“这是甚尔君的孩子吗,长得真像。”
银时把惠护在身后,“你是谁?”他问道。其实很明显了,眼前的人的长相和甚尔父子像的出奇,多半拥有不远的血缘关系。
他身穿着高档的和服,一副富家少爷做派,自然也不可能是贼。
但银时可是没忘了,甚尔他一直很讨厌自己的姓氏,因此见到这个疑似甚尔亲戚的人,银时也不敢放下戒备。
虽然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对方明显是有咒力的,银时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包里,碰到咒具。
“你那是什么表情?甚尔君是我的堂兄,我是这孩子的叔叔,你又算什么东西?”禅院直哉双手叉腰,弯着身子去看惠,又抬眼瞥一眼银时,“甚尔君捡回来的保姆吗?”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银时皱眉,虽然甚尔已经够惹人讨厌了,但这人比起甚尔又是不同类型的讨厌,他太刻薄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之优越感。
银时可不想跟人在大门口上演什么妯娌大战,便利店买的便当快要凉了,他拿钥匙开了门。“甚尔现在不在家,你要找他的话可以等改天。”
银时只把门开了一道缝,自己和惠挤进去,把人挡在外面,然而一眨眼的功夫,直哉就进了屋子,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
银时被吓了一跳,他拿出短刀指着直哉,“你最好现在就出去,否则我报警告你非法侵入。”
“警察可管不了我。”禅院直哉嗤笑出声。他东瞅西瞧,似乎对甚尔住在这么破小的屋子里而感到不可思议。“甚尔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然后又自我安慰一般摊了摊手:“嘛,如果是甚尔的话,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你似乎相当喜欢甚尔啊。”银时挑眉道,眼前这人三句话不离甚尔,很是有毛病的样子。
“当然,甚尔君就是最优秀的。”
对方毫不犹豫的回答:“禅院家的其他人都是是嫉妒甚尔才能的废物,居然把甚尔赶出来,真是愚蠢至极!”禅院直哉把手搭在沙发背上,又看向惠。
“不过我没想到甚尔居然这么快就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不过是累赘罢了,甚尔才不需要这些呢。你们最好有自知之明。”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谁啊?!银时无语了,这人大爷似的跑到别人家里说这么一通,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只不过,刚才这人突然瞬移进门里的招数,多半就是他的术式了,很强的样子。银时从没有跟咒术师交过手,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银时指着门:“说完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禅院直哉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下一秒,他的脚踩在了银时的胸口,而银时整个摔倒在地板上。
“不许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直哉弯下腰,一手抓着银时卷卷的头发,恶狠狠道,“你算什么?连咒力都没有的废物!”
然而小惠一下子扑过来,咬住直哉的手背不放,禅院直哉吃痛,甩开银时的头发,把气呼呼的小宝宝提起来。
“你放开惠!”银时在他脚下挣扎,但他的胸腔被踩着,根本动不了,只能艰难的呼吸,“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禅院直哉却只是提着踢闹个不停的惠,掐着他肉嘟嘟的小脸看了一会,脸色逐渐转晴。
他掏出个便携式相机扔给银时。
“给我们拍照。”他命令道。
“哈?”
“听不懂人话吗,拍照。”
银时就一脸懵的爬起来,给笑得跟个狐狸一样的禅院直哉拍照。他把惠紧紧抱在怀里,露出张小臭脸,禅院直哉甚至还空出只胳膊比了个剪刀手,拍出的效果居然诡异的温馨。
拍完照,他把惠丢给银时转身就走了,仿佛来这一趟就只是为了放几句狠话,再跟侄子照张相。
大门还是开着的,屋子里只留下不明所以的银时和被欺负的眼泪汪汪的惠。
“……”银时愣了半天,起身把大门关上,把惠抱怀里哄。
半晌,他终于发出灵魂吐槽:“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