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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李辅德鞭打方国璋 泰不华令守军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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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剧痛,让方国璋的酒也醒了几分,他挣扎着想起来,可怎么动也动不了,他的身子正被几个军士死死地摁住。

    “你……”方国璋咬着牙,指着李辅德说,“你……你敢打我?”

    李辅德说:“本官打的就是你这等人。”

    又一通马鞭落下来,方国璋屁股顿时皮开肉绽。围观的行人看了哈哈大笑。

    一位商人说:“吃白食还这么横,该打!”

    旁边一位行人说:“撞见李大人,活该你受皮肉之苦。”

    “别打了,别打了,”侍卫急忙说,“我给,我给……”

    李辅德问:“答应给了?”

    “我给,我给。”侍卫说,“别打了,给,我给……”

    “好。”李辅德收起马鞭。

    军士松了侍卫的双手,侍卫急忙掏出银子。

    掌柜接过银子,感激地说:“谢大人,谢大人!”

    李辅德不屑地看着方国璋说:“喝酒付人酒钱,天经地义,何必要等吃了苦头再给。”

    “大人教训的是,”侍卫说,“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李辅德一军马鞭,高喊:“军士们,走。”

    军士们跟着李辅德继续巡街,行人也跟着散去。

    “将军,我扶你起来。”侍卫搀扶躺在地上的方国璋。

    “啊……疼……”方国璋痛苦地叫喊着,“疼……疼呀……”

    “将军,你忍着点,我背你走。”侍卫扶方国璋慢慢站起身,背起方国璋。

    “哎哟……疼……”方国璋龇牙咧嘴地喊,“疼……哎哟……哎哟……”

    侍卫背方国璋离开。

    陈仲达乘船来到临海城外江边码头,正打算上岸,远远看见侍卫背着方国璋向码头走来。陈仲达急忙迎了上去。

    “二将军怎么了?”陈仲达问。

    侍卫说:“二将军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陈仲达问,“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二将军?”

    “临海县尉。”侍卫说。

    “临海县尉?”陈仲达问,“如此大胆!他因何要打二将军?”

    “因为……”侍卫有些迟疑。

    “为何?”陈仲达问,“你只管说。”

    “因为喝酒。”侍卫说:“二将军今日穿着便服去喝酒,被当作普通客人,掌柜的追着索要酒钱,二将军没给,他就报了官,临海县尉带着军士,追上二将军就是一阵打。”

    “哦。”陈仲达一时无言,又问,“伤得重么?”

    “疼……哎哟……疼……”方国璋呻吟着,“仲达……疼……”

    “重倒不重,”侍卫说,“皮外伤。”

    “仲达,”方国璋问,“你……你……怎么来了?”

    “主帅担心你酒后误事,”陈仲达说,“特命我来寻你。”

    “主帅?”方国璋一听主帅,神色惊慌,酒也醒了一些,忙说,“快……侍卫……快……快……回城,找个地方……躲一躲……”

    “你还往哪躲?”陈仲达笑着说,“二将军,还是先回疗伤吧。”

    “可……”方国璋说,“若是主帅知……道,必定……责罚。”

    “主帅已经知道,”陈仲达说,“你又能躲到何时?”

    “责罚……也就罢了,”方国璋说,“可……可我这般……回去,必遭人笑……笑话,还是躲……躲吧。”

    “都伤成这样了,怕什么笑话。”陈仲达说,“快快回营疗伤吧,船就在下面。”

    侍卫背方国璋,跟着陈仲达走向小船。

    进了船舱,方国璋趴中间,陈仲达、侍卫坐在方国璋的两侧。船夫有节奏地划着船桨,小船在江面上划出两道波痕……

    巡防千户所。营帐内,方国珍踱来踱去,余怒未消。

    侍卫背着方国璋来到营帐外。

    “停,停,”方国璋说,“放我下来。”

    “二将军,你这是……”陈仲达扶方国璋下来。

    “不能让主帅发现,我要走着进帐!”方国璋凑近陈仲达说,他腿刚一抬,一阵痛,“啊……哟……”

    陈仲达笑着说:“还是让侍卫背你进去。”

    “不,”方国璋说:“还是……还是……扶我进帐。”

    陈仲达扶着方国璋,方国璋咬着牙,一步一挪地走进营帐。

    方国珍抬眼看了看方国璋,冷笑着说:“哦,二将军回来了?二将军为我义军大计奔波,一路辛苦,给他搬把椅子。”

    “是。”侍卫搬椅子放在方国璋身后。

    “谢主帅。”方国璋刚要坐,伤口一阵剧痛,差点摔倒,陈仲达急忙上前搀扶。

    “怎么不坐呀?”方国珍冷笑着问。

    “站着舒服,”方国璋说,“我还是站着吧。”

    “我看你是坐不下去了吧。”方国珍变了脸色,说,“喝酒没伤着胃,倒伤着了屁股!你这酒是怎么喝的?”

    “都是……”方国璋指着帐外说,“都是那……临海县尉……”

    “还怪临海县尉。”方国珍说,“活该,我看打得还太轻了!”

    “主帅你都知道了?”方国璋问。

    “你做的光彩事……”方国珍说,“不光本帅知道了,营中的将士哪个不知道!”

    方国璋低下头。

    “二将军,你是快活了。”方国珍怒气冲冲地说,“营中士兵只能喝粥,你倒是有酒有肉,吃个痛快!营中出了多大的乱子,你知道吗?”

    “什么?”方国璋疑惑地问,“营中出了乱子?”

    陈仲达靠近方国璋,低语。

    “啊!”方国璋大吃一惊,他转向方国珍认罪说,“主帅,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呀?”方国珍大怒,“喝酒还喝出彩了,你把义军的脸都丢尽了!”

    “主帅,我……”方国璋说,“我……我甘愿受罚。”

    “受罚?”方国珍说,“受罚便宜你了。我限你半个月内,置办五千套冬衣,五千石军粮,将功折罪。逾期两罪并罚。”

    方国璋低下头说:“谢主帅。”

    方国珍又转向陈仲达说:“陈仲达——”

    陈仲达上前一步说:“仲达在。”

    “此事你也有责。”方国珍说,“只因二将军常饮酒误事,本帅才派你去他营中,为的是时时加以劝诫,可你知情不报,数次为他隐瞒。现命你一同前去置办冬衣、军粮,逾期置办不齐,一同受罚。”

    “仲达领命。”陈仲达说。

    侍卫背着方国璋回到营中,陈仲达扶着方国璋躺在床上,医士为其疗伤。衣服已粘连在伤口处,医士慢慢揭开。

    “啊……”方国璋大叫,“轻点……手轻点……”

    “将军,你忍着点”。

    医士揭开伤口。方国璋疼得龇牙咧嘴。医士清洗好伤口,把药敷在创伤处。

    “医士,”陈仲达问,“二将军的伤情如何?”

    “皮肉之伤,无甚大碍。”医士说,“我已为其敷了金创之药,调养几日就可痊愈。”

    “嗯。”陈仲达点了点头。

    台州路府衙内,笑声一片。临海县尉李辅德正在讲述惩治方国璋的经历,台州路达鲁花赤泰不华、总管白景亮等众官员正听得津津有味。

    “方国璋还在嘴硬,他说,你敢打我?我说,我打的就是你。”李辅德说,“一阵马鞭下去,打得他皮开肉绽……”

    众人大笑:“呵呵呵呵……”

    “呵呵呵,方国璋横行浙东数载,做梦也没想到会在临海县城遭一顿痛打。”泰不华说,“好,李县尉,打得好,你为浙东的父老出了一口恶气!”

    “是啊,”白景亮说,“方国璋白吃白喝无数,碰到你李县尉,不但乖乖付齐了酒钱,还另饶了一痛鞭子。呵呵,解气!”

    “当时,我哪知他是方国璋呀,”李辅德说,“我若知他是方国璋,定再打他二十马鞭。”

    众人大笑:“呵呵呵呵。”

    “开始我以为他是个泼皮,我只想教训一下就算了。”李辅德说,“听他夸口说,在海上时就白吃不给酒钱,我想他定是个招降的草寇,便不再轻饶,几鞭下去,他乖乖地把酒钱掏出来了。”

    “挨了打,又不敢喊。”赤盏千户说,“这才叫‘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呀,呵呵。”

    众人大笑:“呵呵呵。”

    “方国璋遭打,的确大快人心。”泰不华说,“细细琢磨,此事倒还有个疑问。”

    “泰大人,”李辅德问,“有何疑问?”

    “疑问是……”泰不华说,“方国璋为何会跑到临海县城,难道就为了喝酒?”

    赤盏千户说:“方国璋嗜酒如命,倒是尽人皆知。”

    “我看没这么简单。”泰不华说。

    “这个……”李辅德说,“下官倒没有多想。”

    “究竟是为何?”泰不华说,“此事还须细细查明。”

    “是。”李辅德说,“下官会慢慢详查。”

    方国璋躺在床上两天了,陈仲达有些着急,就走过来看看。陈仲达进了营帐,问:“二将军今日感觉如何,伤口还疼痛吗?”

    “躺下未感觉疼痛,动一下就疼痛难忍。”方国璋说。

    “这样的话……”陈仲达说,“你就躺下别动。”

    “可是……唉!”方国璋叹了一口气。

    “二将军何故唉声叹气?”陈仲达问。

    “主帅命你我二人筹办五千套冬衣,五千石军粮。”方国璋说,“可我现在只能躺在这里,半月之内,如何交差?”

    “二将军只管安心养伤。”陈仲达说,“筹办冬衣、军粮之事,我自有主张。”

    “哦?”方国璋惊喜地问,“你已有了主张。”

    “嗯。”陈仲达说,“昨日去临海寻你,偶然发现有一军仓距江边不远,今夜我就带人扮着山贼,前去偷袭。”

    “此计甚妙!”方国璋说,他高兴得猛拍床侧,一抬身拉伤了伤口,一阵剧痛,“哎呀……”

    陈仲达忙问:“二将军,怎么了?”

    方国璋说:“刚才只顾高兴,拉裂了伤口。”

    陈仲达笑着说:“二将军,你只管安心养伤吧。”

    台州,泰不华书房。

    泰不华在书案前看书,忽然他把手中的书放下,眉头紧锁。抱琴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

    “老爷,为何愁眉不展呀?”抱琴把茶碗放在书案上,问。

    泰不华说:“老爷我在想临海之事。”

    抱琴问:“是临海李县尉教训方国璋之事吗?”

    “是啊,”泰不华说,“方国璋为何突然出现在临海呢?”

    “老爷不是已经让李县尉去查了吗?”抱琴说,“说不定明天就有结果了。老爷,你先喝点水。”

    泰不华端起茶碗,拨了拨茶叶,喝了两口。侍卫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陈子豪求见。”侍卫上前禀报。

    “哦。”泰不华说,“快请,快请。”

    侍卫领陈子豪走了进来。

    “参见达鲁花赤大人。”陈子豪上前施礼。

    “不必多礼,”泰不华说,“子豪,你那里有何消息?”

    “昨天方国璋营中出现骚乱,”陈子豪说,“方国珍亲自到其营中处置,骚乱才得以平息。”

    “昨天……”泰不华思索了片刻,问,“昨天,方国璋不是在临海吗?”

    “不错,”陈子豪说,“昨天方国璋没在营中,他去了临海县城。”

    “营中骚乱……”泰不华问,“你可探明,他营中为何骚乱。”

    “已经探明,”陈子豪说,“他营中军粮短缺,军士已经多日吃不到饱饭。”

    “军粮短缺……”泰不华自言自语,“方国璋该不会为筹粮而去临海吧……不好,临海有一军仓离江边不远!(转向抱琴)抱琴,快拿纸笔来。”

    抱琴拿来纸笔,泰不华蘸墨书写。书写完,又看一遍,折好,装入信封。

    “子豪,你再辛苦一趟。”泰不华说,“你速将此信交给临海县尉。”

    “是!”陈子豪接过书信,揣入怀中,离开。

    江边小路旁,树影幢幢,江流有声。陈子豪在江边小路纵马疾驰。

    江面,义军的船队乘着夜色悄悄向临海行驶,船舱里,士兵扮成山贼,凝神屏气,只听见船桨拨水声……

    灯光下,县尉李辅德仔细地看着泰不华书信。看完后,站起,在书案后踱来踱去。忽然停下。

    “想来偷袭我军仓,好,我就让他有来无回!”李辅德转向陈子豪说,“子豪,多亏你及时送来书信,你先去休息,我这就调派人马。”

    “不。”陈子豪说,“李县尉,你手中兵力不足,我还是留下。”

    “嗯,也好。”李辅德说,“我带一队军士埋伏在军仓四周,子豪,你带一队民丁,埋伏在江边,待我杀退偷袭之贼,你劫其船只,断其退路。”

    “好。”陈子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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