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齐婉事
齐婉见到芸香，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想着既然是东宫传召，自己也不好耽误了事情，与姨娘嘱咐了几句，随着芸香去了东宫。
东宫内，李璐瑶正悠闲的在院子里修剪花草，见齐婉来了，只抬手免去了礼数，让周遭的婢女尽数退下之后，不再言语。
“殿下传召臣女，是有何要事？”齐婉也察觉到今日气氛似乎不太一样，只好试探性问了一句。
李璐瑶这才放下手里的剪子，她指着地上被剪下来的枝叶，问道：“齐婉，你说孤今日为何要在这里修剪花花草草？按理来说，孤的这些东西，都有专门的下人修剪，根本不用孤亲自动手。”
“臣女不知，还望殿下解惑。”
“今日倒是难得了，你的嫡母竟然肯放你出来了，素日甚至不把孤放在眼里的承安伯夫人，这次也这么好说话了。”李璐瑶也不再瞒着什么东西，“齐婉，你瞒着孤的事情，怕是不止这一个吧。身为伴读，却行事犹豫不决，又懦弱不堪！”
齐婉没想到李璐瑶是知道她不是名副其实的嫡女的事情，这件事除去承安伯府的少数人，外人是不知道的，她眼神慌乱，只磕磕绊绊解释：“臣女……臣女……是嫡母心善，怜悯姨娘体弱无法照顾到臣女，这才将臣女记在名下教导……”也不是没想过寻求李璐瑶的帮助，可她还是不敢，担心嫡母气急了，就对姨娘下毒手，眼下姨娘已经病的很严重，弟弟也尚且年幼，一旦姨娘没了，弟弟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这个姐姐，而自己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李璐瑶这样能护得住她们的权贵。
“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李璐瑶虽是一脸嫌弃的说着齐婉，但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有心疼，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脚步进入内室，“心善？到这种地步了，孤都亲自问你了，你还要跟孤撒谎的吗？齐婉啊齐婉，你要孤怎么说你才好？”
“孤难得抽出时间替你出头，可不是抽时间听你的这些废话，孤要的是齐四姑娘的一句实话——你若是甘心一辈子就这样的话，在你的嫡母手里讨生活，你弟弟日后也不能入仕的话，孤不会再过问你的事情。”她也知道齐婉的顾虑是什么，又补上了一句，“怎么，你还担心你的嫡母，能在孤的面前耀武扬威吗？”
齐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和盘托出，“殿下……所言不假，臣女确确实实只是家中妾室所生，殿下若要与陛下说明齐家欺君之罪，臣女无怨无悔，只求殿下保下臣女那一母同胞的亲弟……还有体弱的姨娘。”
“……你要孤说你什么好。”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在她一念之间，“齐家的这件事，孤不予以追究。但是你嫡母的事情，你父亲的纵容，孤可是要追究的，看在你的面子上，孤不会做太绝，你弟弟来日科考，孤也能照应一二，至少没人敢为难他……”
“今日孤会留你在东宫一晚，承安伯府那边不用你担心什么，芸香已经与承安伯夫妇二人说明过的。”晚上，才是干大事的时间。留齐婉在东宫，也是为了一个不在场的证明，不然夜长梦多。
齐婉不知道李璐瑶要做什么，为何要留她在东宫一晚，“殿下……有何用意吗？”
“打个人而已，紧张什么，打不死算你的，打死了算孤的。”她只满不在乎的说着，“也不打算要他性命，就是将计就计罢了，孤是个小心眼的人，你嫡母和哥哥得罪过孤，孤不好明着搞大的那个，搞一个纨绔，还是搞的了的。”
“今晚随孤出去一趟，孤已经布置好了，到时候别让人知道你离开过东宫。”说到这里，李璐瑶已经开始兴奋，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以前看不惯都是直接明面上找茬，现在也开始玩阴的招数了。
齐婉不似李璐瑶这边心思缜密，做事果断，她还是有一些担忧：“殿下这是要……打大哥一顿吗？可这样不太好吧，这万一要是……”
“婆婆妈妈的。”李璐瑶撇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他们母子俩说的话，都够他们俩脑袋搬家几次了，打她儿子一顿，也不算过分了吧。”
“放心好了，他们俩想做什么，孤心里有数，这次只是略加报复一下，不会真的就把他给打死的，要死也得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审判。”李璐瑶已经有点不耐烦，刑部的那些个事情让她没少为难，可若是真的处理了，又是牵一发动全身，暂时还得留着，她也有顾虑的。
齐婉总算是知道李璐瑶究竟想做什么，她对那个嫡兄也没有多少感情甚至是有一点厌恶，因此她得知李璐瑶要做什么的时候，心里隐约是有兴奋，她也可以去做。
“你要做的就是闭嘴，问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其余的交给孤就行，要不然，别说是你，孤又得进一趟宗正寺了。”堂堂刑部尚书，经历两次三司会审，也实在是绝。李璐瑶并不打算告诉齐婉太多，也留一个后手，万一齐婉真的拖后腿，万一真就从齐婉这里套到什么东西，她也能置身事外。
齐婉知道自己其实不算聪明甚至是有一些愚蠢，她受制于人却完全忘记利用自己身边的条件和人脉，不管是求助于长宁郡主还是李璐瑶，这两个都不会坐视不管，一个忠臣之女一个皇族之女，不管哪个，都不是齐家能吃罪的。
“你若是这样窝囊下去，连带着孤也得跟你一起窝囊。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就知道今日为何孤非得要带上你一起了。今晚可是一个很难得的好机会，你出一口恶气，孤也出一口恶气，他仇家那么多，谁能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大约是不会怀疑到齐婉头上吧，齐婉也只是个弱女子，理论上来说是做不到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打一顿，但是很难说承安伯夫人不会乱泼脏水。
“是……殿下教训的是。”
“行了，孤等会让芸香带你去客房休息，到时候孤自然会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