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二十章
苏沫与周显达成口头协议，她不喜欢周显这个人，但是和他做生意却是放心。
苏沫问：“扣子是经你的手，还是我的手批出去。”
周显笑道：“肯定是经你的手，卖出去多少给我多少钱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他对自己什么心思苏沫知道，但绝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少给他钱，赚多少分他多少。
苏沫说：“可以。明天还是这里我把货拿来，你让人来拿货。”
周显说：“可以，你说怎样就怎样。”
“就这么说定，我有事先走，明天见。”说完她准备离开。
周显上前一步拦住她：“唉，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而后又加了句：“可别再叫薛宝钗，我问别人认不识‘林黛玉’别人都把我当傻子。”
苏沫失笑，是为上次周显信了她的话而觉得好笑。她随便说出的名字他竟然信，还拿着名字去找。
她笑起来露出两排牙齿，脸颊像是粉色的花瓣，轻点在周显心尖上。
“苏沫。”她说完又要离开。
周显还是不让她走再次拦住，苏沫眉头微拧问：“做什么？”
“哦，啊。”周显‘啊’了声：“不做什么，就是不想让你走。”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
“不过你要走就走。”他让出路。
这个人还真是……
苏沫不知道怎么形容，说他油嘴滑舌吧又没那么轻浮，说他单纯吧又是个世俗的嘴脸。
苏沫没理会周显，径直往前走，走到巷子口，周显没有追上，她有些意外。回头探看周显不见他的身影，心想：他应该是不会跟着自己。
转身准备离开，回头撞到了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周显。
“哎哟。”苏沫捂住鼻子，后退半步看清了周显的脸问：“你怎么在我前面？”
周显嘻笑道：“这地方四通八达，你想知道？明天带你熟悉附近，有你不知道的很多近道。”
苏沫没兴趣，扭头又要走。
周显追着她问：“刚刚你回头是不是在的我？我知道其实你对我有好感的对不对？”
苏沫瞥了眼他那张自带桃花的脸，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今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他怎么就觉得自己喜欢他的？
“别自作多情，我对你没意思。”苏沫直接拒绝。
周显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放一般人身上会尴尬的不能自已。
周显这里没有的事，仅那么会他脸上推上痞笑：“没事，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苏沫抬起头无言问苍天，妈蛋这是什么人？她还是先躲得远点。
“放心，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不是我的菜。我要回家别拦着我，也别跟着我，要不然以后大家生意都做不成。”
言下之意，离我远点，不保持距离以后生意也不跟你做。
周显无奈只得放弃纠缠，站在原地目送苏沫离开，挥手喊：“别忘了明天来交货。”生怕她明天不来，不同意做他女朋友就不同意，能见上面天□□夕相处还是很有希望的。
周显天真且自信地认为，苏沫以后一定会喜欢他。
送走苏沫回到市场，李小八凑上前问：“周哥你这里有人要买扣子？”
周显说：“没有。”
李小八问：“没有你为什么答应她，就那点5的利润，还没我一天的卖货的利润多。周哥你就是想帮她吧，她手上的货批不出去，你不会自己吃下吧？”
周显问：“不行吗？”
李小八皱眉：“不是不行，压的货也是钱，扣子生意是小生意，就算她有货也不会有多少，全卖出去赚的也不多。”
周显摇头说：“小姑娘不简单的，你看她今天穿的的衣服多漂亮，款式在d城都是没见过的。”
李小八心想：她今天的衣服是挺漂亮，和生意有什么关系？再说你看她没一处不漂亮的。
李小八附和说：“是好看。”
周显的目光停留下在苏沫离开的方向：“小姑娘眼光好，上次她扣子撒了一地，我看了眼。扣子式样好看，不知道她进货的渠道，能肯定的是颗颗都进行过精心挑选。”
“她明天拿扣子过来肯定会把扣子分成三五九等，好看的卖的贵，不好看的卖的估计比你们现在卖的都要便宜。”
李小八问：“周哥你怎么知道？”
周显给了他一个‘我就是知道’的眼神说：“我要是这点能耐都没有，做什么生意？”
李小八嘿嘿笑：“嗯嗯，周哥就是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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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周显所猜想的一样，苏沫去王厂那边拿下他仓库里的所有库存扣子。
数量多，王厂长更是给出了最低价，而且还允许她分期给钱。
苏沫本想动用父亲留下的那笔钱，王厂长这么说她便没拿出，和王厂长说好三天后把钱给齐。
苏沫背着一大袋扣子回家，分门别类。
不好看的原价卖出，好看的也要分上三五九等，阶梯性地往上加价。
分好扣子已是下午六点多，李香珍从外面回来，看女儿没出去问：“今天不去王厂长家。”
苏沫向王厂长请了两天假，专心做扣子生意。
“嗯，这两天有事跟王伯伯说好不去，星期天有时间补上。”
李香珍看地上是摆着的扣子问：“怎么这么多扣子？沫沫这么多要卖到什么时候？”
苏沫抬头说：“明天就卖完。”
李香珍问：“是有人定了？”
苏沫笑道：“没有，这种杂款扣子没人会订，我批发给别人。”
短短几天女儿从零售商直跃到批发商，幅度太大，李香珍隐隐拉心。
她拉女儿到床边压低声说：“现在政策不稳，我听说隔壁县抓了好几个投机倒把的人。你平时小打小闹的卖没什么事，做起批发说不好会坐牢的。”
苏沫听说过那段关于做生意被抓的历史，但也仅限于历史。她平时小心但骨子里是不太相信做生意会被抓，就算是被抓也不会有什么事。
“妈，我知道的。没事，国家政策放开，不久做小生意的都会有营业执照，别怕没事的。我这种体量的也就是小打小闹，要抓出抓不到我头上。”她想到周显，要抓也先抓他。
李香珍来城里后看到的比以前多，d城属于丘陵地带，能种的地并不多，种地养活不了人，大家只能另寻出路，比如做些小生意。
城里很多人都在做生意，她还听说南边政策已经开放，不久的将来d市肯定也会迎来新政策。
李香珍虽然担心，但又不完全担心，和苏沫想的差不多。抓人什么的也许只是说说，抓出抓不到自家女儿身上。
李香珍说：“嗯，你小心点还是好的，我帮你一起分。”
苏沫道：“知道，知道了妈。你累不累？累的话早点休息，不用帮忙我一个人能行。”
李香珍不听劝跟着女儿一起分扣子，分了两颗苏沫让她别在那个袋子，是另一个袋子。
她只能捡相同款式的扣子放，库存的东西本就杂，捡同样的就比较慢。
李香珍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开口想跟女儿说说，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
苏沫查觉到母亲的反常，放下手上的活问：“妈，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李香珍想了会说：“妈妈今天遇到了熟人。”
苏沫：“谁呀，我认不认识？”
李香珍说：“你不认识，妈妈以前的朋友，嫁给你爸爸后就没再遇上过。今天也是巧。”
以前的朋友？苏沫对母亲娘家还有她没嫁人前的事情，是从王燕还有孙秀秀他们那边听过只言片语。拼凑出不完全的信息。
母亲嫁给父亲前家庭条件应该是还好的，她父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母亲她家里人断关系。具体是什么样的家庭，苏沫一概不知，更别说母亲以前的朋友。
但可以推断出母亲以前的朋友现在肯定过得好。相比之下母亲失去了丈夫，女儿只有高中毕业现在还生活在出租屋中。
母亲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不过以前的朋友？才会失落的？
苏沫说：“妈，我们不羡慕别人的生活，我们过的好比什么好。再等几年我们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让你的朋友看看你才不失败。”
李香珍有时会埋怨生活的苦，但她从未自卑过，要不然她也不会去做保姆的活。凭着丈夫以前的人脉，安排个体面的工作不成问题。
李香珍笑道：“妈妈没觉得失败，嫁给你爸爸妈妈觉得很开心。你爸爸那种人世间少有的。”生活压弯了她的身，并没有压弯她的腰。
李香珍的话让苏沫自惭形秽，她就是个俗人，爱钱，爱面子，人生观和普通人一样，女人的成功要么是丈夫，要么就是孩子或者就是钱和地位。
母亲却是超凡脱俗的，就如他逝去的父亲一样，品质高洁不染尘世。
苏沫做不了这种人，她敬佩这种人，能豁达面对世间的欲望和世俗的评定。
妈妈是个真正的仙女，她要向妈妈靠近，改改世俗的毛病。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只那么会的意念，苏沫重新投入到她的赚钱大业中，再次分起扣子。
“妈，你以前的朋友现在在做什么？”苏沫问道。
李香珍说：“□□。”
轻飘飘的四个字，落到苏沫耳朵里，她手上顿住。
母亲娘家是什么家世？以前的朋友都是□□，妈妈还不到四十，她的朋友最多也就四十。
真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也是你爸爸的大学同学。”
“我爸还上过大学啊？”苏沫惊叹，她以为父亲就中专毕业。
李香珍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说的好像你爸爸就不能上大学一样？你爸爸是a大毕业的，成绩在学校属于属二。”
a大，省城的a大，属于名校一列。
难怪母亲会嫁给父亲，父亲年轻的时候应该极为优秀，才会吸引到母亲。
苏沫长叹口气，半开玩笑说：“哎，我给我爸丢脸，大学都没考上。爸爸，爸爸以后你要在天上保佑我多赚钱。”
李香珍被她逗笑，点点她的脑袋说：“小机灵鬼，你就是随我，我小时候读书也不好。”
苏沫笑笑不语，她很享受母亲给予的爱，是她小时候渴望而得不到的东西。
李香珍眼中却又是另一种认为，她以为女儿是失落，父亲是a大毕业，而她高考落榜。高考成绩下来后，她有一个月没出门躲在家。女儿是想上大学的，她那时提出让苏沫复读，她没同意。
李香珍再次提出：“沫沫你要不再去复读，妈妈供的起你上学。”
若前世苏沫没上过大学，今生她肯定会走上大学的路。知识改变命运不仅是一句口号，它代表了许多。
可是她前世上完了大学，现在她不打算走上大学的路，想过另一种人生。也就没多考虑，趁着是现在黄金时间多赚钱才是重要的。
苏沫笑道：“不是很想上大学，现在就很好。”
李香珍没再劝，心里却是记下，以前想让女儿嫁人有个好人家。
经过贾平的事，嫁人这个事就耽搁下。这些天在萧鸿业家做保姆，看到是萧明宇他和女儿差不多年龄，不久的将来他会去上大学，以后也许会像萧鸿业一样进入官场。同样的年龄，他的人生和女儿的人生会截然不同。
在那个山村里封闭太久，她都快忘了曾经的教育和丈夫的坚持。到城里后以前印在骨子里的东西觉醒。
读书能改变一代人。
她懂的并不多，就觉得女儿该去上学。
“沫沫你可以考虑下复读，妈妈真的可以。”
“妈，你别操心我都这么大，路我自己走。我要是真想上大学，以后也可以。”前世参加过地狱似的高考，想捡起来很容易。
李香珍见劝不动女儿，不再劝，心里还是想着一定要劝动女儿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