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戳破
05戳破
第二天，夏言如约而至。林程是一个人住，这让夏言羡慕不已。布达佩斯的房租虽然不算贵，但是一个人住还是太奢侈了，所以大多数留学生都会选择合租，而林程的房子是买下来的，既不用经历会碰到奇葩室友的遭遇，也不会遇到人在房东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委曲求全”。
林程让夏言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怎么样我家装修的不错吧！”
夏言每个房间欣赏了一遍后由衷的感叹：“不愧是学艺术的，你这房间装修的很有艺术气息。
这些绿植是你在这买的吗？”夏言指了指桌上放的几个小小的盆栽。
“不是，这是我妈从国内带回来的，她有时候会过来住几天。”
“这样啊！不过你家这地方真不错，出了门就是多瑙河，附近还有一个小公园，晚上还可以出门散步，真好！”
林程笑了笑说：“嗯，这地方是我妈选的，当时本来想着我以后如果上了你们学校，上下学也方便，没想到我却去了河对面的学校，不然咱俩还能是校友呢！”
“是呀，不然你就是我的学弟了！”夏言又抬头看了看，指着墙上的画问道：“这墙上的画也是你画的吗？”
“对！”
“真好看！你有做大艺术家的天赋啊！我以前也学过画画，可惜高三时间太紧就放弃了，之前尹宁还跟我说过你有在教学生画画，真厉害！”夏言由衷的赞美道。
林程听到尹宁的名字顿了顿有些走神，这个走神没有逃脱过夏言的眼神，夏言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林程换掉了往日嬉闹的样子，严肃地对夏言说：“那天从ktv出来，他和我说了他心里的想法。”
夏言有些惊讶，问道：“所以，你知道”
“对，我知道了。”
“那你什么感觉？觉得恶心吗？不能接受吗？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我跟他说我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感觉，恶心倒不至于，就是有点奇怪。”
“奇怪？”
“对，我之前一直把他当朋友，觉得他挺可爱的，人也不错，但他跟我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惊讶，因为真的没想到，而且余小飞那天去找尹宁后，他给我打了一晚上的电话，说了他前男友的事情，我觉得我挺同情他的。你知道的吧，他男朋友的事。”
“嗯，我知道的。”夏言也回忆道，“当时尹宁没有回国，他的男朋友在国内查出了白血病晚期，但怕尹宁担心就没有告诉他，谁知道两人就此之后再也不能相见了。”
“是呀，这么突然人说没就没了。”林程也惋惜到。
“那段时间，尹宁很恨他男朋友，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什么两个人不能共同面对。但是，尹宁更恨的是他自己，没有在最后时间守在他男朋友身边，结果两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那段时间，尹宁天天买醉，但我只见过他哭过一次，他是不想让别人担心，但是心里可能泪都要哭干了吧。虽然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知道，他其实还是难过的，因为他曾经和我说过：遇到他，好像把他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完了，可能他再也找不到这么爱他的人了。我很担心他会一直陷在这个旋涡里出不来，但是因为你出现了，他又好像能重新振作起来向前看了，所以我很开心，也希望你能帮帮他，当然我不会逼你，决定权还是在你手里。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吗？”
林程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我也很同情他，但我怕麻烦。”
“怕麻烦？”
“对，我现在还只把他当做朋友，谈不上喜欢，就算喜欢，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我想承受不住别人的非议，我也没有勇气去公开，如果他要是女生就好了，所以我只能说抱歉了。”
夏言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想了想问道：“那他再找你你打算怎么办呢？”
林程想了想说道：“我想暂时先不要联系了也不要见面了吧，我觉得我们俩可能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那以后呢？”
“再说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好，我知道了。”夏言微微点头。
夏言发现气氛有些尴尬，开口说道：“哎呀，尹宁可真是重色轻友，明明跟我说他睡觉了，结果和你聊了一晚上。”
林程也想把气氛快点活跃起来，对夏言说道：“对了，听说你跟尹宁说你对林彦南印象很不错？”
“对啊，彦哥对我好，第一面见到他就觉得他很安静，笑起来像天使，闪闪发光。”夏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尹宁说了什么？尹宁跟你说的？”
“不是不是，是余小飞抢了尹宁手机看到你俩正在讨论对哪个男生有好感，然后跟我说的。”
“啊？余小飞这个大嘴巴！那彦哥不会也知道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哎，你喜欢彦哥吗？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彦哥的性向我是知道的，他跟我说过他喜欢男的。”
夏言听到“喜欢”这个词，脑子里下意识就出现了李临沂在ktv抓着他的手的场景，但很快又把这个画面拍飞到九霄云外，问道“你知道我喜欢男的？”
“嗯能感觉到。”毕竟我和彦哥关系好，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
“怎么样，要试试吗？”
“不了，不了，我只是把彦哥当好朋友。”夏言摆了摆手拒绝道。
“唉，看你这样子，要不是有人主动的话，你到毕业都难了，你还有多久毕业？半年对吧？”林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调侃道。
夏言听到这就不高兴了，立马反驳道：“你等着！哥哥我毕业前就找一个带出来给你看看！”
“哈哈，行。你找到了我请你吃饭。”
“对了，你和彦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夏言好奇的问道。
“哦，说到这个就很巧了，那天开学第一天我上课就迟到了，我环顾了一圈发现只有彦哥旁边有位置，然后我们俩就聊了会儿天，发现我们俩一样的姓就觉得特别投缘，而且彦哥人很好，而且特靠谱，不像我。我如果大学三年抱彦哥的大腿肯定能顺利毕业，哈哈哈哈。”
夏言挑了挑眉，说道：“能把抱大腿说的这么自信你也是个人才。”
“后来我就经常打电话让彦哥来我家吃饭打游戏，对了，他第一次来我家跟你一样也弄错了我家门牌号，你俩可真有缘。”
“什么有缘，是这附近的楼长得太像了很难找好不好！而且，我本来就是路痴，能找到就不错了！”夏言在努力的维护着他那不太多的自尊心，问道：“为什么你经常给彦哥打电话，发短信不方便吗？”
“那是你不知道，彦哥这人很喜欢玩失踪，给他发短信一个星期后回你消息这种事都算正常。上次我让彦哥陪我去吃午饭，三天后他才回我他那天那个时间已经吃过饭了，你说好不好笑？”林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哈哈哈哈，真的吗？这真的好好笑！我是手机不离手的人，这年头居然还有不是手机依赖症患者，真是稀奇啊！”夏言大笑的说道。
“是啊，有时候打电话都不一定有人接，感觉这么一个大活人就是这么忽然消失了，时间久了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都不用问就会告诉他们彦哥活的好好地，他在修行，什么时候出关不知道。”
夏言点了点头赞通道：“没错，人生就是一场修行。”
“所以，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你给彦哥发消息他没回，你就不要以为他生气了或怎么样，他只是去修行了，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就直接打电话吧，唉，我们早都习惯了，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们能惯着他这个臭毛病。”
“你们没跟他说过这事儿吗？”夏言问道。
“说过啊！说的嘴皮子都破了就是改不了，唉，任命吧。”林程无奈的说道。
“他修行最久的一次是多长时间？”夏言好奇的问道。
“一个月。”
“”
“如果发生在我身上，就直接拉黑吧。”夏言说道。
“彦哥除了这没啥坏毛病了，所以我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好好好，我会考虑的。”夏言不耐烦地敷衍道。
林程满足了，拿起手机开始絮叨：“唉，明天又要上课了，提前给彦哥发个消息，让他帮我占座。”
夏言幸灾乐祸的笑道：“哈哈哈哈，真可怜，我现在除了论文什么课也没有了。”
“你没课了？”林程吃惊的问道：“这么好？”
“对啊！”
“那你明天过来陪我上课吧。”
“啊？”
“反正你明天也没事，我们明天好像还有个分组讨论，你说不定能代替我们发言呢！”
“那教授发现了怎么办？”
“害，他才不会问名字呢！放心好了。”夏言没想到这句话是个毒奶，在第二天成功被打脸了。
夏言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去玩玩儿吧！于是答应了林程明天在地铁站集合。
走在回家的路上，夏言抬头看看天，天晴时布达佩斯的天空美极了，蓝天白云仿佛触手可及，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多瑙河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就好像夏言此刻的心情闪耀着，温暖着。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最后的半年能遇到这么一见如故的朋友，真希望每天都能和他们待在一起，抓紧每分每秒。同时，也很惋惜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他们，这样自己的生活也能早些有了色彩，不再是寡淡的黑白色调。半年，听上去遥不可及，但时间却也总是一晃而过的，如果时间能慢点再慢点就好了。想到这，夏言不经有些失落，他虽然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生活了太久，忽然身边多了一群朋友，即使馈赠，又是毒药，人终究是贪心的。因为得到，所以害怕失去。夏言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终究不是一个理性的人。但还好夏言是个乐观的人，他也庆幸自己在布达佩斯遇到这么些人，多了这么一段美好的回忆，夏言告诉自己，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乐，这样想着，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就这么边走边想，很快夏言就到家了，给林程发了个平安到家的消息，又想起林程说的林彦南经常处于失联状态，于是好奇心驱使夏言主动发了第一条消息给林彦南：“彦哥，你好啊！我是夏言。”
立马，夏言收到了林彦南的回信，干巴巴的写着：“你好，我知道。”
这不是秒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