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苦难只是苦难
等到幻境再一次稳定下来后,一个人影突然从我眼前掠过,飞到了屋子外去。
我朝那人看去,发现是之前打女子的男子,刘安安的父亲。
他现在身子看上去瘦弱至极,这个人看上去只有骨头和皮,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脸色特别苍白。
而屋子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蛇姐,以及三个壮汉。
“妈的,这家伙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啊,怎么办,蛇姐?”
把男子扔出来的壮汉拍了拍手,很是不满的说道。
坐在椅子上的蛇姐翘着二郎腿,语气极其冰冷的说道。
“小张啊,当初看你人挺不错的,把她托付给你,结果你让她独自病死在家里,拿她最后一点积蓄去给自己买醉,后来你染上了违禁品,把算盘打到我头上,又骗了我一大笔钱,你说说,这种种劣迹,你该怎么赔罪呢?”
“给,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趴在地上的男子仿佛用上了自己最后一口气,虚弱的哀求道。
“算了吧,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就当是我这次运气不好,做了笔赔本买卖吧。”蛇姐摇了摇头,开口对三个壮汉说道,“让他人死了就行,其他的随你们便。”
“哈哈,放心吧,蛇姐。”
话音刚落,三个壮汉便不怀好意的向男子走去。
不一会儿,周遭便响起了男子痛苦的哀嚎,三个壮汉对着他那只剩皮包骨头的身体拳打脚踢。
我依然看不清他们的脸,我也依然能想象那三个壮汉脸上的奸笑,还有男人那绝望,狰狞的面容。
那三个壮汉都是装备了机械义肢的,他们每砸下一拳,我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们每踢上一脚,男子那凄厉的惨叫就要响上几分。
半个小时过后,他们停了下来,男子早已发不出半点动静,这家伙彻底成了个烂人,从物理和精神两个方面来说都是。
被跺的细碎的内脏混着血液和骨片,溅到了四周,男子就这样被揍成了一团烂肉,一团散发着浓重血腥味,吸引着周围的苍蝇和蠕虫的烂肉。
“我叫你们随便,没叫你们这样恶心我啊!”蛇姐发狂的吼道,愤怒的向三个壮汉走去,甩手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三个壮汉被打了后,愣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蛇姐低头看了眼那坨烂肉,骂道,“妈的,死了还要再恶心我一次。”
骂完后便带着那三个人快步离开了,只留下这一地狼籍。
我从刘安安家里出来,走到男子尸体的旁边,叹息道,“这当初的拳头落回了自己身上,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易水忽然说道,“吴晴明,你看你左边。”
“嗯?”我转过身去,看到刘安安蹲在胡同最里面的一处阴影里。
她的双眼充满了血丝,眼眶红的吓人,看样子是哭了很久很久。
我看她的嘴唇一直在抖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爸爸?”我惊讶于我能看到她的面容,能懂她在说什么。
然而,还不等我再走近些看看,周围环境就再次扭曲起来。
这次,我被带到了一张手术台前。
刘安安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几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绕在她的身边,似乎在进行一场手术。
我看着他们用发着银光的刀刃,在刘安安的头上来回划过,将她的头皮一层层剥开,然后把一块时刻变化形态的奇怪物质,放入刘安安的脑内,最后缝合伤口。
整场手术很快,也不过十多分钟左右,可我却感觉到在场的医生都很紧张,在缝合完成的刹那,手术室内有一瞬间安静的吓人。
“5036的状态怎么样?”一位医生开口了。
另一位手拿平板的医生颤抖的说道,“她目前为止最稳定的!颅内压处于正常水平,脑细胞的数量也没有大幅度减少!”
手术的成功让所有医生心里都乐开了花,然而突如其来的子弹却是让他们所有人脑袋开出了血花。
霎时间,尖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而幻境就在这一片喧嚣中,渐渐褪去。
我在幻境里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大批武装人员冲进手术室,在杀光了手术室内的所有人,唯独没有管躺在手术台上的刘安安。
回到现实后,我发现我正在一栋楼顶部的边缘,离地面大概七八米的距离。
“唔啊!”我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都能飞了,至于吗,真是的。”易水在我脑海中不满的说道。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啦。”
“算了,快点完事吧,你在这里待的越久,你体内用于抵抗刘安安,损失的同类就越多。”
“知道了。”
我站在楼顶向四周张望,重新锁定了那栋房子的位置后,便张开翅膀,凌空飞去。
在接近目标后,我从天上回到了地面,向着那栋房子走去。
“要说这刘安安也太惨了,她的诞生就是一个可笑又羞耻的意外,爹不疼,娘不爱的,最后还被人抓去做实验,实在是太可悲了。”
我点了点头,惋惜的叹了口气,“的确,可即便是这样的人,我们仍然需要她。”
刘安安确实是我出生到现在为止,见过最悲惨的人,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乞丐都贫穷,比我知晓的任何一个悲剧都残忍。
一些人来吴叔废品站卖废铁的时候,眼里都会有一丝不舍,刘安安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还没出生,就已经注定是会被厌恶,被唾弃。
而降临在她身上的一切苦难,仅仅是因为两个社会渣子一时的欲望和一个畜生帮派头目的自我陶醉,真他妈可笑。
想到这里,我握紧了双拳,手上的青筋尽数暴起。
“那,你觉得,是你在年幼的时候失去父母更惨,还是刘安安更惨。”易水忽然问道。
“这没有什么可比的,苦难就是苦难,无论是发生在刘安安身上的苦难,还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又或者任何人身上的,苦难从来都只是苦难,没什么好比的,他们都没什么两样。”
说着,我来到了房子的门前,这是一栋有着两层楼房的小屋子,在周围动辄十多米的高楼中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推开门,里面的场景着实让我心头一颤。
屋子里的装饰是一切正常的,可又很不正常。
我感觉我像是进入了一台几十年前的故障了的老旧电视机,花瓶的样子是那样的不清晰,我很勉强才认出来是个花瓶,转动的电风扇还会在之前的位置留下残缺的扇叶,随后消失。
更诡异的是通往二楼的阶梯,楼梯两旁的墙壁像是坏了的屏幕,一直是雪白的花屏,让人看了毛骨悚然,产生生理性不适。
“别怕,这些都是障眼法,强化自己的感官,注意观察四周。”
听从易水的建议,我将自身强化,果然在二楼感受到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就在那里了,她看上去很虚弱,得抓紧。”
我大步向楼梯走去,可刚进门,一根前端被削尖了的细长钢管突然凭空出现,向我的眼睛刺来。
“噗呲!”
钢管贯穿了我整个脑袋,我痛苦的跪在地上,嚎叫着,强忍着疼痛把钢管硬生生拔了出来,然后修复眼睛和脑袋。
“大意了啊!”
我捂着刚修复好的眼睛,展开翅膀,想直接冲上二楼去,可我一触碰到天花板,脑袋就又被削没了一大半。
坠落回地上的我大口喘着粗气,“该死,虽然刘安安的是困不住我了,但她还可以隐藏这些陷阱。”
“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陷阱,如果你还想硬闯的话,可能到最后会比小区那次还虚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