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值一文的无价之宝
瑞银市里有一个地区。
不同于工业区的严谨有序，它让人们随心所欲；不同于住宅区的一门永隔，它令人们欢声笑语。
这里商楼林立，是这座城市的经济命脉。
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贩们，在此安家立业。
它是人们的购物天堂，娱乐圣地。
它永远灯火通明，永远热闹非凡。
它被人们称为商业区。
而我现在，正盘旋在这样繁华区域的上空。
“先生，商业区目前已拘禁的异变体数量高达两万只，如果让它们进行融合，后果不堪设想。”摆渡人说道。
“两万个肉包子吗，会不会吃撑啊？”
我站在车门旁，召唤出战衣。
霎时间，纤细的丝绸顺着大衣显现，数条万源之水随之流下，在丝绸之间绘出诡美的纹图。
我的眼睛再次绽放异蓝，两旁脸颊出现蓝色幽痕。
白色长衣飘逸，此刻我摩拳擦掌，感觉自己身轻如燕，战无不克。
“尽情吸收，不用顾忌太多。”易水也略显兴奋，“直接跳下去，我设计的衣服可以帮助缓冲。”
“那就大干一场吧！”
我纵身从车上跃下，顺着气流滑翔至地面后，立马追寻异变体的气息。
“长官！”
商场内，负责隔离群众和对环境进行消毒的防卫人员向我行礼。
但我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现在我的眼中，只有异变体。
“在那边。”易水在脑海中给我指路。
不一会儿，我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大厅，十多个异变体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它们全都被拘禁在结界之中，看到我的到来，它们就跟感知到危机的动物一样，变得极度焦躁不安。
“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叛徒！你不得好死啊！叛徒！”
大厅内仿佛充满了妖魔鬼怪，嘶吼声，咆哮声惊天动地。
然而我并没有理会那些异变体最后的哀歌。
“上路吧！”
我将五指化作触手，像串珠子一样，用触手将它们一一穿过，溶解，吸收。
顷刻之间，世界安静了。
“干的不错，下一处。”
在易水的指引下，我基本不用看显示器，随着吸收异变体的数量越多，我行动的速度成倍数增长。
“那边大概二十个。”
“这边，这边还有好多，快点！”
防卫人员将异变体五十个为一组，禁锢在一个区域，等于是做好了饭菜，就等我来吃了。
在易水和防卫人员的全力帮助下，我吸收异变体愈发的熟练，不到两个小时，我已经吸收了两千多个异变体了，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
“我想看看现在自己的实力。”我好奇的向易水问道。
吸收了三百多个异变体，我就已经能和竹人打得有来有回，那吸收了两千多个异变体的我到底多恐怖？
“继续吸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易水神神秘秘的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就有点枯燥乏味了。
无非就是在异变体的咒骂中狂奔，吸收。
不过它们是真的有学习能力，在发现无论怎么侮辱，痛骂都无法阻止我后。
它们居然开始翻起了宿主的记忆！
“我是个单身母亲，家中还有三个孩子，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他们三个都会被饿死的！”
“我是我孙女的爷爷，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精神支柱，我死了，她也活不了！”
“我和我女朋友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刚刚中了一亿的彩票，放过我，我全部都给你！”
……
听着这些怪物的话语，我不禁问道。
“易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们是了解了宿主的记忆说出来的，所以…”
“所以，我真的在摧毁一些人的世界，一些人唯一的希望，是吗？”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还加快了脚步，意志也变得更加坚定不移。
“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我，我没必要内疚，我必须要在更多惨剧发生前，尽我所能的去阻止！”
“我很庆幸，庆幸这些异变体原来的亲人，没有看到它们异变后的恐怖模样，如果他们亲眼看到自己最爱的人，张着血盆大口想把自己也变成怪物，最后得逞了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我不知疲倦的在商业区内奔跑，举步成风，身上的十根触手是我的“餐具”，吸收目之所及的所有异变体。
五个小时过后，我吸收了近万只异变体。
在易水的建议下，我暂时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去“感知”一下它们。
“这个程度，怎么样？”
“勉勉强强吧。”
“这样也只是勉勉强强吗？”
我惊讶道。
现在的我，全速跑起来，身边的空气都会被扭曲。
“嗯，如果现在去见第二者，估计只有一成把握获得它的认可。”
“那第二者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睁开眼，我看到摆渡人正站在我面前，对我鞠躬道。
“先生，当前区域，异变体消杀率已达百分之四十二，请再接再厉。”
“进度居然还才这么点吗？”
“别惊讶了，人家都把菜夹你嘴里了，你吃就完事了。”易水说道。
“也是。”
我看了看手中，显示器的日期。
9月23日 星期六 秋分
10：23
“看起来还得等一些时候啊。”我叹了口气，然后微笑着自勉道，“但，还是有盼头的。”
商场里，这边晚一步消杀异变体，它就能同化宿主的子孙后代，而它的后人由于拘禁和消杀不及时，又会同化更多的人。
我和防卫人员时刻以最快的速度，最灵敏的嗅觉，与这些牲口争分夺秒，拯救生命。
光阴似箭，时间很快来到下午六点。
“先生，商业区的异变体基本消杀完成，经过虹膜对比，幸存者中未有异变征兆，该商业区基本消毒完毕，可以重新对周围住户重新开放一部分区域。”摆渡人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对我说道
“嗯，照你说的办吧。”我点了点头，随后担忧的问道，“那些失去亲人的幸存者，他们怎么样。”
“请不要担心，有我们的帮助，他们很快就会从悲伤中走出的。”
“我们的帮助？”
霎时间，我听到安静的大厅内，响起了些许脚步声。
“踏，踏踏。”
像是一颗雪球从雪山顶上滚下，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嘈杂。
然后，渐渐的，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好啊，等会我给你买，你想吃哪个呀？”
“我想吃草莓味的，那个人答应过我，他会给我买的。”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呀？”
“就是那个人，那个人啊！那个人是…”
小女孩想想起“那个人”，但她越是想想起，她就越想不起来，好像那个人只是一阵恼人的热风。
只觉得他吹过，其他什么都不记得。
小女孩愈发的着急了，豆大的眼泪从她眼中流出。
“怎么突然哭了呀，不哭不哭。”母亲急忙安慰道，“那个人是爷爷吗，还是奶奶呢？”
“不是，都不是，那个人答应过我的，呜呜呜。”
小女孩哽咽的说着，不过随着人群不断的涌入商场，她的哭声，很快被盖了过去。
人潮涌动，欢声笑语再次响起，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自己从来不曾也有过那些被异化，被吸收的亲人。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愤怒的抓起摆渡人的衣领质问道。
“帮助他们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先生。”摆渡人始终面无表情，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无意义。
“你们这哪里是帮助他们，你们这分明是剥夺了他们最宝贵的记忆啊！”
我霎时间怒气冲天，抬起摆渡人，马上就要一拳轰爆他的头。
“长官，对我发火对于执行任务没有一点帮助，我只是采取了最高效的措施而已。”
摆渡人依然用那副毫无感情的语气回答着。
我怒视着它，手中的拳头却怎么都挥不出去，只能怒发冲冠的对他吼叫着。
“记忆，是身为人最宝贵的东西，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它都是十分珍贵的，无与伦比的宝物，没有人，没哪怕是神，也绝不可以这样随便的，轻易的把它夺走，你明白了吗！”
“已经记录下来了，先生。”
我把摆渡人丢回地上，朝他后面的商场出口走去。
“长官，下一处区域是住宅区，重点在贫民窟。”摆渡人在后面大声说道。
而我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