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婴幻境破谛听，镇元界破竟飘零
“你们这群妖孽，还不快滚！”
“滚出去！”
人群的谩骂声中，两妖族幼童被人赶到了角落里。
“哥哥，我怕。”一年幼孩童向着年长孩童身后躲了躲。
年长的孩童则是用身体和后背的翅膀护住了弟弟。
“我们村子的天灾都是你们这帮妖兽带来的！”
“天上九头鸟，庄稼被火烤！”
“快滚！”
一个庄稼汉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锄头，打算砸下去。
“你敢！”孩童眼神狠厉，嘴角咬紧。
庄稼汉被这一吓也不敢下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村长出面，拉开了庄稼汉。
村长转头看了看两名妖童，“最近村子里的牛羊常有丢失，我们也不是毫无根据……”
“我理解。”
村长被打断，但又不好发作，只是用拐棍触地，眼神紧盯着妖童，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最后还是让出了一条道，让两个妖童回家。
“村长！”庄稼汉有些着急，但被村长抬手拦住。
鬼车回到家后，不耐烦地朝着屋子里那有些泛黄粘血屏风喊道
“娘，下回不要再从村子里抓牛羊了。”
“小崽子，现在居然教训起娘来了。”
屏风后走出来一穿着华贵，头戴金钗的贵妇来，“那帮臭男人进了老娘的屋子，拿他们几头牛羊怎么了？”
“你们俩今晚还是出去住，今晚娘还有事情要办。”
“是跟哪个男的？”
“村口的老季”
听到这个名字，鬼车眼睛微眯。
“卖粮食的季伯达？”
女人往头上发髻上又插上一只金钗，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那你自己小心点。那些村民似乎要动手了。”
“你放心，有你老娘在，他们根本动不上手，咯咯。”
鬼车无奈地点了点头。
……
镇元界内
“你说九婴还有救？”卓哲俯视着被天地气机压制趴在地上的笑弥勒。
“对，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灵山众是不能吞噬其他修仙生灵的，但地脏不同。
他体内温养着一头上古魔兽，名字叫谛听。
此兽最为擅长看穿人心，编制幻境，还可在幻境中吸收他人灵力，不过速度没那么快。”
卓哲眼眶中瞳孔分裂，嘴角上扬，手指贴在了笑弥勒法袍敞开的胸膛上。
“帮我救他出来，我可以不告诉别人这件事……”
笑弥勒的玄铁面具下的脸微微发烫，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
“我要你们死！”鬼车抱着怀里的弟弟，翅膀不断拍打，驱赶着周围试图围上来的村民。
“快用道长给的朱砂！”一老头大喊一声，随后一包包红色粉末砸在了鬼车翅膀上。
那红色粉末一接触到翅膀上的羽毛，就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鬼车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还是用力抱紧怀里的弟弟不松手。
可随着翅膀上的羽毛被焚烧殆尽，露出了裸露的骨肉。
“嘶……”
“砸死他们！”一个壮汉手拿朱砂就要砸下。
“滚开！！！”
空中一黑影落下，一双巨翅用力扇向了壮汉。
壮汉没躲开，被巨翅扇击下倒飞出去，镶嵌在了墙里，肋骨从胸腹处穿出。
“你……这……贱……”
话未说完，壮汉就背过气去。
烟雾散去，黑影露出真身，正是鬼车母亲。
此刻她头发披散，衣服破烂，小腹处还插着一把匕首，脸上的妆容也被血污遮住。
村长脸色惊恐，“姑获鸟，你……没死……，那季……季伯达呢？”
姑获鸟眼露不屑。
“你这么想知道，那就自己去问他。”
说罢双翅挥动，数道钢羽朝着村长射去。
“铛”钢羽被一把桃木剑阻挡，村长也因此捡回一条命。
“你是谁？”姑获鸟眼神狠辣，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道士。
“无量天尊，老道是来救人的。”
这突然出现的老道正是借助入梦法潜入梦境的刘老道。
村长见到眼前出现的道人，也是上前抱紧了他的大腿，“道长，救救我们村子吧！”
整个人都匍匐在地，紧紧扯着刘老道的袍子。
而刘老道却似乎没听到村长的话，反而盯着眼前的姑获鸟。
“你这妖物，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说罢又是脚踏北斗天罡，手中桃木剑高举，剑中红芒闪动。
姑获鸟嘴角微扬，半张脸上的面皮脱落 露出了一张咧开的巨嘴。
“凡人，你还不认罪！”
“谛听！老道平时从不杀人放火，只知斩妖除魔，你的幻境骗不了我！”
说罢，老道高高跃起，桃木剑左右劈砍，“姑获鸟”的钢羽也近不了他的身。
但巨口的声音还没有停止，反而声调更加低沉浑厚。
“凡人，自欺欺人，你骗得了自己一时，骗不了自己一世，阴阳轮回，因果报应岂是你能篡改的？”
刘老道被这声音一震，手脚冰凉，动作有了一丝停顿。
“噗呲。”一根肉触贯穿了刘老道肩膀，刘老道嘴角咳血，手中劲道一松，桃木剑落在了地上，被“姑获鸟”一脚踩住。
此刻的“姑获鸟&34;哪还有一点贵妇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被肉触撑起，各个关节处都被肉触拆开又重新连接起来，身形整整膨胀了一圈。
脸上的面皮已经碎裂，露出了里面那张血肉模糊的烂脸。
本来应该是春光无限好的地方，也咧开了一张巨嘴，里面的牙齿密密麻麻，还有条长长的舌头伸出嘴来。
“咳……咳……”刘老道还想说些什么，但伤势过重，此刻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师兄弟们是怎么死的吗？他们可是苦苦哀求我让你体验他们的痛苦和绝望。”
每说一句，“姑获鸟”就向着刘老道走近一步，脸上的碎肉也一坨坨地掉在地上。
刘老道看着走近的“姑获鸟”，眼神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咧开嘴，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姑获鸟”那张烂脸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察觉到了自己视线的不对劲，自己居然能看到自己的后背了……
“谛听是吧？你这小东西长的很别致呀。”
“姑获鸟”只觉得脊背发凉，（如果她还能感觉到脊背的话）她的头颅不知何时已经被攥在了别人的手上。
“你是何人？”“姑获鸟”眼露怒意，随即头颅上的肉触朝着眼前之人的头颅刺去。
“咕叽”肉触刺中后，预想中的血液喷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肉触似乎被什么东西啃食吞噬了，“姑获鸟”的表情变得极度惊恐，随即拼命想要逃离那人的手掌。
“怎么，上古神兽只有这点能耐吗？”
那神秘人嘴角一咧，手上劲道加重。
“砰！”那颗头就像烂瓜一样爆开了。
刘老道这才看清来人长相。
锦衣墨色绣金丝，脸宽眉浓双阙纹。
法袍绣有八卦阵，足踏云履纳乾坤。
“你……是……卓城主吧。”
卓哲一愣，本以为要再介绍介绍自己身份，却直接被这道人点破。
“罢了罢了，看在你也算是救了九婴的面子上，我把你也带出去吧。”
说罢卓哲把手按在刘老道头顶。
“唉……你这是……”
“噗啦”
什么爆裂的声音传进刘老道耳朵里。
等老道再醒来，人已经在五庄观的地板上了。
而面前站着的黑袍道人，怀里正抱着一个精壮妖物。
而不远处的地面上，铺展着一件宽大的袈裟，周围还散落着许多镜子碎片一样的东西。
而袈裟上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婴儿，和一具干瘦枯槁的干尸，而干尸的脸上五官模糊，嘴不停地张着。
刘老道凑近，才听清那干尸口中说的是
“地狱不空，我不成佛。”
刘老道吓得赶紧退到一边，手忙脚乱地取出包里的符咒。
“这是什么妖孽！我告诉你，道爷我去过的乱葬岗没有一百，也有三十，不怕你们这帮粽子。”
身后的卓哲看了看刘老道，拍了拍他肩膀。
“这干尸在你们民间似乎叫地脏王，现在你还敢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吗？”
刘老道心下一惊，手中符咒也掉落在地。
而不远处站着的笑弥勒凑近，把袈裟当做包袱，把干尸和婴儿裹了起来。
“阿弥陀佛，卓施主，地脏法力已经被你散掉了，现在只剩下他的残躯和谛听了。”
可卓哲却没有回话，只是定睛看着地上的包裹。
随即看了看天上的镇元界壁。
……
镇元界外，灵山释尊携灵山部众，聚集在镇元界外。
“阿弥陀佛，镇元子，你本已经是地仙之祖，地位和三清，西方二圣平级，为何还要在此时横生事端？”
镇元界壁上此刻也浮现出了镇元子的虚影。
“你既知我和三清他们同辈，自然也该知道我也应当成神，可我修行多年，修为不见一点长进，已被束缚在此境界很久了。
可如今借助五行法阵，却能再次突破，何乐而不为呢？”
说罢镇元子大手一挥，周遭空间都发生了扭曲，杀机向着释尊方向碾压而去。
释尊则是手掌伸出，一个卍字浮现，压制住了碾压而来的杀机，随即猛挥一掌，拍在了镇元界的界壁上。
一个卍字印在了结界上。
“开！”随着巨大金身佛像手掌用力，界壁开始崩裂。
最终，镇元界的界壁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裂开了一道缝隙。
“滚开！”镇元子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释尊的万丈金像也硬生生地被逼退了几步。
随后裂缝逐渐扩大，缝隙里走出的正是身穿土黄色帝袍，头戴高冠的镇元子。
“我与你们灵山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却带头挑衅。难不成你修行千载，觉得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吗？”
话语中的威严直压的其余灵山部众直不起腰来。
释尊金身也是停住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镇元子。
镇元子手掌挥动，两条土龙从地底钻出，直冲释尊，而释尊周身佛光聚拢，土龙未近其身就开始土崩瓦解了。
正当镇元子打算继续出手时，笑弥勒带着包裹从裂缝中钻出。
镇元子只觉得眼前光影划过，那笑弥勒就已经出现在数里之外。
可如今镇元子证道地神，实力较之之前也已是云泥之别，手指微动，笑弥勒周围的空间凝滞，将他定在原地。
可笑弥勒还是将手中包裹抛了出去，包裹散开，里面露出的却是地脏的镜面脸，可是却布满裂痕，接着地脏的整个身体都从包裹中飞出，怀里还抱着关阴和闻书仆闲的头颅。
释尊见此，来不及多想，手掌伸出就要接住飞出的地脏。
可地脏还没落入释尊手中，面部突然碎裂，露出里面的干尸，可干尸随后急剧膨胀，面部五官怨恨扭曲，随后……
“轰！”地脏的肉身在空中爆炸，爆炸中还传出低沉的细语。
“地狱不空，我不成佛！”
而释尊伸出打算接住地脏的那只手也因此被爆炸波及，金身上裂开了数道缝隙。
释尊金身转动头颅，紧盯着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镇元子，大声责问。
“镇元子，你为何要杀我灵山四位护法？”
镇元子嘴角抽动，也只是大声回了句。
“你灵山护法自己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与我何干？”
释尊眼神冷的想要杀人一般，周身佛光暴涨。
“我佛门功法怎会带有如此强大的死气？”
说罢伸出刚才被炸开的金身手掌，只见手掌裂纹处都沾染着黑气。
镇元子也是不解，刚刚明明看见卓哲把地脏法力抽干，残躯也被笑弥勒保留，怎么此刻却直接在空中爆炸。
可没等镇元子想明白，两个道童就从裂缝中走出。
“清风明月，为师不是让你们盯着人参果树吗？”
可清风明月就像是没听清镇元子说的话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在镇元子身前站定。
“灵山释尊，好大的口气？”
“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里和镇元仙师议和！”
“如果我是你，就会集结天庭，人间所有高人来诛杀镇元仙师，因为只要镇元仙师还活着，那他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在场的谁也没有想到五庄观两个门童竟然如此地能拉仇恨，连镇元子都是惊诧异常，但他很快就察觉出不对。
镇元子伸手抓住两名道童的肩膀，两名道童也随着转头，可当他们六目相对时，镇元子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两个童儿的眼眶中都有数只瞳孔，眼角还流着泪水。
嘴角不停地张着，但是没有声音发出来。
镇元子盯着徒儿张开的嘴唇，读出来了一句话。
“师父……救我。”
“轰！”两声巨响，两名道童的头颅就在镇元子眼前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