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四 都知道了
赵云彩的脸憋的通红。
偏偏她还不能反驳，王之娘出来打圆场。
「吃饭吃饭，沈姑娘吃。」
毕竟是王之的朋友，沈漾勾起嘴角，「伯母请，有什么想吃的，跟小二说一声。」
一旁的窗台上摆着酒。
又都是年轻人，起哄着拿了杯子，清酒的香味混合着饭菜。
红衣推开半扇窗户，让屋子里的空气流通。
王之被灌了两杯下肚，脸色通红，眼神带着茫然。
他娘在旁边劝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左右就是别喝多了，一会回家难受。
王之爹则是选择加入年轻人。
他喝的比王之还要多。
沈漾没觉着饿，寥寥几口便放下筷子，对面的赵云彩一直在有意观察沈漾。
看她不吃了，自己也不吃了。
窗外的风吹动沈漾的头发，王之手里握着酒壶，他突然开口。
「漾漾，你冷不冷啊。」
没给沈漾回答的机会，王之从位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
「你肯定冷了，姑娘家不能吹风的，我同你换个位置。」
他朝着沈漾的方向，脚步虚浮，唯独眼神执着。
沈漾抬起脑袋，「我不冷，多谢，你不必麻烦过来。」
话音刚落。
王之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冲着沈漾倒下，王之努力想要撑住身体。
胳膊无力，沈漾猛的往后退去。
红衣拉着她的胳膊，两个人窝在一张椅子上，就听着刺啦一声。
王之随着椅子倒下，王之娘哎呦一声，「我儿摔着没，摔到哪了。」
他急忙扶着王之站起来。
王之生的眉眼俊朗，坐在沈漾的位子上，手里的酒壶还牢牢护着。
他执拗的看着沈漾的眼睛，「漾漾，是不是不冷了。」
好像沈漾只要答应了，就能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若是往前，沈漾只会觉着这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可她早上才听说王之的心意。
小姑娘认认真真，「王之，你喝醉了。」
赵云彩没忍住呛声，「王之哥哥都喝多了，你接一下他怎么了，至于往后躲吗，亏他——」
赵云彩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想暴露王之的情意，并非是为了维护王之的脸面。
而是怕自己说出来了，万一那个叫沈漾的，也喜欢王之哥哥呢。
她不就彻底没机会了。
红衣冷着嗓子，「我家主子有婚约在身，不便和外人接触，王之公子。」
她列了咧嘴，露出森森白牙，「若是伤到哪了，我给你治治。」
诚然红衣以前觉着谢言川配不上自家主子。
但这个时候，红衣无比怀念小谢公子，至少对于谢言川来说，他不会任由一个对自己心生爱慕的女子出口侮辱沈漾。
有比对才有突出。
这一刻，红衣只想喊出，老谢，俺支持你！
王之看着沈漾，许久之后才开口，「漾漾，等你成亲，我给你准备了贺礼。」
「送给你和谢将军。」
席间有些安静。
那些喝多的没喝多的，都在看着这边，赵云彩气的握拳，沈漾垂下眼睛。
「多谢，等明年五月，请你吃酒。」
「红衣姐。」
红衣松开沈漾的肩膀，转身出门。
王之眼神暗淡，竟是不需要外人劝，自顾自的一杯杯的灌自己。
王之娘心疼，握着儿子的胳膊，王之还没忘冲着他娘笑笑。
「娘，我没事。」
不消片刻，红衣从外进来。
沈漾静静看着包间里的动静，她没有心思让小二去煮醒酒汤。
等桌子上的饭菜吃的差不多了。
沈漾从位子上站起来，「已经结过账了，各位还能走吗。」
王之听着她的声音抬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猛的一拍桌子，「漾漾，我——」
沈漾双手垂下，腰间的玉佩晃了晃，「王之，年后我不在，厂子里的生意就交给你了。」
「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话里有话。
王之渐渐冷静，指尖扣进掌心，疼的厉害，他低下头，声音有些轻。
「我知道了，漾漾。」
聪明人便是一点就透。
沈漾勾起嘴角，「我下午还有事，就不在这打扰各位了，先走一步。」
包厢的门推开。
站在走廊里，沈漾隐约听见王之娘的生意。
「儿啊，人家都快成亲了，你再放不下又有什么用。」
沈漾顺着小路出了院子。
外边的冷气吹的头脑清醒，红衣落在沈漾半步远的距离。
「啧，王之那小子藏的还挺深。」
沈漾脚步一乱，平常处理朋友的感情，沈漾看的比谁都清楚。
可落到自己身上，她莫名觉着有些慌乱。
谢言川去了边关，两个人偶尔会有书信往来。
除此之外，所有的思念压在心里，只在午夜惊醒的时候才能回想点点滴滴。
她抿抿嘴，「这事日后便过去了。」
不然对于沈漾和王之来说，都挺尴尬。
红衣嗯了一声，沈漾的衣摆上沾着酒气，靠在马车边闭目养神。
唐金月自己在家有些无聊，正在二楼晒太阳。
听见马车轮子的声音，她从走廊往下看，「漾漾。」
沈漾调整好心情，「嫂子，中午吃饭了吗。」
唐金月从楼上下来，说吃过了，雁儿还会做京城的甜糕，细密绵软。
红衣吩咐杨明去烧热水。
沈漾提起在江南岸见到余实和冯虎，说曹操曹操到。
余实坐在冯虎后边，急匆匆的翻身下马，「漾漾，你猜我们刚刚听到什么了！」
她一脸大新闻。
沈漾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性的，「听到了什么。」
余实站在她对面，双手叉腰，「我和冯大人离开，经过包间，原想着和你打声招呼。」
「刚推开门，就听着里边有个姑娘气呼呼的，说王之你喜欢沈漾这么多年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喜欢你。」
唐金月的两个眼珠子都快射出来了。
她用手捂着嘴，余实拍拍胸口，「我和冯大人没敢进去，急忙回来了，这事你知道吗。」
冯虎的目光殷切的盯着沈漾的表情。
如果在昨天，沈漾还能摆出同款惊讶脸。
可现在，她露出一个苦笑，「怎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这事了。」
冯虎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