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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三 红衣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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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漾脑袋搭在桌面,余光看着胳膊上的血迹。

    「他伸手捂伤口的时候,我看到他只有四根手指。」

    而程御,缺了一指。

    他当初从栖风书院失踪,后来因为程家陷害沈唐他们。

    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沈漾还记得谢言川说过,程御离开前的烟雾弹里藏着紫玉散的味道。

    紫玉散来自南疆。

    也就是说,程御如今和南疆扯上关系。

    「他说话刻意改变声线,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还是能听出来的。」

    沈漾抛出的证据条理清晰。

    沈汉若有所思,他顾不上休息,「漾漾,我去军营一趟。」

    昨夜本是谢言川和沈汉一起布下的局,只是误打误撞被白月疏碰上。

    想来沈汉手上还有线索。

    沈漾挣扎着站起来,「路上慢点二哥,记得吃点东西。」

    白月疏洗完澡出来,沈汉已经走了。

    她嫌弃的捏着昨天晚上的里衣,连带着沈漾的外衣一并丢了出去。

    后厨正在准备早餐。

    白月疏闻着袖口的味道,在赵克元旁边坐下,抬眼看向沈漾。

    「漾漾,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

    沈漾看着她满脸单纯,无奈撑着脑袋。

    「不是多好的事,年你还是别知道了。」

    白月疏似懂非懂,又和赵克元对视,赵克元低下脑袋,「我去看看早饭好了吗。」

    至于早上背着白月疏的胆子,这会子是一点看不出来。

    夜里没睡好。

    沈漾本想吃点就去补觉。

    艳娘自前院进来,她依旧是一身纱衣,丝毫看不出昨天往上的凌厉。

    手上摇着团扇,白月疏率先打了声招呼。

    「艳娘姐姐。」

    艳娘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脸上带笑,眼睛却冷的厉害。

    「沈姑娘吃饭呢,怎么就你们几个,红衣姑娘呢。」

    她一开口,沈漾才发现。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红衣一直没出现。

    小姑娘手上的包子还没吃完,和白月疏对视一眼,白月疏心直口快。

    「别是生病了吧,要不我去看看。」

    红衣的房门随着白月疏的声音从里打开。

    她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昨天实在太累了,晚上睡的沉,主子,你们起这么早啊。」

    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艳娘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红衣眉眼八方不动,沈漾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以沈漾对红衣的了解,她不对劲。

    沈汉和沈秦他们都没回来。

    红衣吃完饭就回去了,院子里空荡荡的。

    沈漾没有敲门,直接进了红衣的房间,屏风之后,红衣手上的夜行衣还没来得及藏起来。

    她脸色瞬间苍白,「主子。」

    沈漾反手关上房门,表情看不出喜怒,她静静走到椅子边坐下,双手搭在膝盖。

    「红衣姐,我觉着我需要一个解释。」

    沈漾从黑市买下红衣的时候,就知道她身份不简单。

    只是那时候单纯,以为时间就能冲淡一切。

    可自从来了旺苍县,不管是沈汉还是红衣,好像都有很多秘密。

    她就那么看着红衣,红衣慢慢放下手上的夜行衣,低下头。

    「主子,我的全名叫拓跋枝,是北疆蛮夷的公主。」

    沈漾依旧是那个淡漠的表情,但身体已经开始僵硬起来了。

    救命。

    她这是什么手气,当时看红衣可怜,怎么就买了个公主回家!

    「主子,红衣不是故意骗您的,我虽是公主,可自小被当成人质送到南疆,您当初不是问我身上的纹身吗。」

    红衣说那是到南疆的第一年,南疆大巫师怕她逃跑,亲自给红衣纹的。

    彼时她才四岁,针上沾着毒辣,她疼的浑身颤抖。

    可一句不吭,直到整个海棠花的图案完成,大巫师看着红衣。

    说此子虽是女子,心性坚韧,日后或许会对南疆不利。

    也就是这句话,红衣在南疆当人质的那些年,过的比狗还不如。

    丫鬟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红衣要干,她也曾回过蛮夷求救。

    可换来的是可汗冷漠的巴掌,以及南疆的一顿鞭刑。

    红衣决定出逃是在十三岁那年,她初来葵水,夜晚睡觉的时候,床边隐约摸上个人影。

    红衣吓的坐起来,竟是南疆的大巫师。

    他的胡子全部白了,眼睛里带着垂涎,他说他关注红衣很久了,看着红衣长大。

    内心里的欲望蠢蠢欲动。

    大巫师知道红衣过的是什么日子,只要红衣臣服于大巫师,他会让红衣摆脱如今的困境。

    回应他的,是红衣的一记匕首。

    刺进胸口,怕大巫师死的不干净,红衣还搅了两圈。

    大巫师连惨叫都没有,当场死亡。

    那时候红衣没觉着害怕,只觉着痛快,但同样她也知道,南疆呆不下去了。

    蛮夷也不是自己的家。

    红衣趁着夜色,赶小路一路流亡,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大宁。

    后来被人贩子卖进黑市。ap

    虽然那里过的很苦,红衣手上只要有刀,就能活下来。

    她因为这个长相也被人买走过,可最后的结局都是再回到黑市。

    直到遇见沈漾。

    「主子,拓跋枝就死了,从您给红衣赐名之后,这些年我就是红衣。」

    她直接跪在沈漾面前,后背挺的直直的,语气认真。

    沈漾急忙去扶红衣,「红衣姐,你这是做什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以前受过这么多的苦。」

    小姑娘低着脑袋,跟做错事似的。

    明明那些苦难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可沈漾还是觉着自己揭开了人家的伤疤。

    红衣没有站起来,她摇摇头,声音沙哑。

    「是红衣不对,红衣不该瞒着主子,其实这些年,红衣一直在跟谢公子联系。」

    如果说南疆趁着谢家流放对谢诏暗下黑手。

    和蛮夷虎视眈眈,谢言川为了替父亲报仇,从未手软。

    那红衣对南疆和蛮夷的恨,丝毫不比谢言川少。

    早在谢言川还没去军营的时候,他其实就查出红衣的身份了。

    那时候谢言川对红衣的承诺和对赵克元的一样。

    他问红衣想不想报仇。

    红衣抽出匕首,在肩膀上的海棠花上恶狠狠的划了一刀。

    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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