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六一快乐（虽然已经过了）
雪下
少年身着素白色长袍，静静立于雪中。
是她。身旁的老人开口道。
少年不语，低头看向手捧的那株栩栩如生的金色木槿花。
银白的发丝从脸颊滑落，遮掩了那精致的面容。
他的眼神温柔，像一汪湖水的涟漪，难以察觉的渺小却又似能掀起波澜。
怎么了，连你也不认识她了吗？
少年自言自语着。
她……终究还是回不来吗？
……
“咳……咳咳！”
奇怪，明明没有心脏，为什么还会觉得心绞痛呢？
躺在床上，稗蜞有些奇怪的想。
还有那奇怪的梦——不，那不是梦，而是一段过往。
本该被抹去的过往。
他随即摸向心脏所在。
“扑通、扑通……”
怪不得……
现在我是借用着小鸢的身体呢，没想到连心脏也复制过来了。
稗蜞缓缓坐起，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墙壁。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像是披上了一件银色的纱。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灵般，美丽却又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明明是最痛恨上界人的他被如此形容，还真是讽刺……
“大人。”一道身影从窗口落下，单膝跪在稗蜞面前。
不过马上，他就站起来背过身去。
稗蜞大脑宕机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正摸着左胸的手。
那只手直直伸进衣服里，整个上衣因此褪下了一半，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和小巧的内衣……
不动声色的将衣服整理好之后，他颓废的躺在了床上。
“大人，事情办妥了。”烜宇这才开口道，“接下来半个月，那些空缺的职位都可以被我们的人补上。”
“嗯……”
“我们六人的职位也搞定了，之后在宫中自由活动不成问题。”
“嗯……”
“宗主大人收到信息已经启程了，不过可能会多带些人马过来。”
“嗯……”
“大人，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嗯……嗯？”
空气瞬间像凝固了似的，陷入了沉默。
只有外面不时吹起的风声呼呼作响。
睡前忘了关窗，北风呼啸着涌入这间小屋，落在了稗蜞的发梢。
“烜宇，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许久，稗蜞开口。
“大人……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宗主大人曾说这半个凡间都是您所创造。”
“艾竺……她说的不算，我要听你讲。”
烜宇沉默片刻，有些犹豫道：“我觉得，您是一个很可爱的人。”
“……”
又是一阵沉默。
烜宇背对着稗蜞站着，看不见稗蜞的表情，紧张的冷汗直冒。
“烜宇，你几岁了？”稗蜞问。
“回大人，二十有六。”
“嗯，童言无忌。”
烜宇：？？？
“咳咳……咳咳咳！”
突然，稗蜞心头一阵刺痛，急促地咳嗽起来。
紧接着，他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鲜血。
不对劲！
稗蜞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烜宇赶忙搀扶起他：“大人！”
稗蜞直起身子，双手向他的肩头攀去。
“快，带我去陛下寝宫！”
这具身体是镜像楚鸢而来的，他如此，那必然是楚鸢那里出了事！
烜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没有迟疑，背起稗蜞就向楚鸢所在的飞霜殿而去。
果然，现在殿内已是一片慌乱。
由于没有穿戴帽长袍，稗蜞将脸深深埋进烜宇肩背，只用一丝意念观察着四周。
烜宇背着身后的小人，直接越过慌张的人进入殿内。
床榻上，一个与稗蜞面容十分相似的人安静地躺着。而她身旁，五个大汉正愤恨地对着两个被捆绑起来的人影拳打脚踢。
还有一个人，已经倒在血泊里。
烜宇直接上去问：“红叶，发生什么事了！”
被叫到的那人一怔，迅速上前把事情交代了出来。
原来在不久前，有三个人影悄悄摸到了殿外。
三人都有金丹中期水平，尽管有些难缠但他们还是将其捉住了。
但没想到其中一人竟使用秘术挣脱开来，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对着在殿内观望的楚鸢掐出了一个咒印，直接打入楚鸢体内。
那人自然是已经倒在血泊中了，但楚鸢也因此昏迷了过去。
“陛下中的是一种很古老的诅咒，若非用宗主交于我们的码珐吊着命，现在怕是早就已经驾鹤西去了。”红叶低声补充道。
烜宇微微颔首，转头问道：“大人，怎么办？”
此时稗蜞依然深埋着头，他虚弱道：“
让他们都出去，全部。”
不多时，房内只剩下三人。
稗蜞双手卸力，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烜宇慌忙想要搀扶他：“大人！”
但此时那具身体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套衣物散落。
而在他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着素袍的少年。
少年模样与楚鸢神似，但却多了几分男儿的刚毅。
“别看了。”稗蜞道，“那具身体已经没用了。”
准确来说，是已经死了。
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烜宇试探性道：“大人。”
稗蜞没有回应他，而是径直走到楚鸢的床榻前。
楚鸢就那样躺着，面容憔悴，长发披散。
一颗散发着淡蓝色光辉的宝石悬浮在她头上。
这就是码珐，一种用不同于中式王朝的科技制作的增益道具。
蓝色的码珐象征着精神力，想必是艾竺已经预见了这次劫难，特意让人带着的。
不过她还是算错了一点。
现世的术法相比千年之前的强度简直是云泥之别，在世界意志的几次大清洗之后几乎所有大杀招都被抹除了，就算是面前这个“远古级”咒印，放在他们那个年代也是连记录在册都不配的存在。
但即使对楚鸢造不成伤害，他也无法容忍！
稗蜞伸手直接把码珐打落，轻轻一招手，屋内的几把椅子便飞来。
然后稗蜞坐在椅子上，开始从衣袖里往外掏药剂。
一瓶，两瓶，三瓶……
整整三十瓶药整整齐齐摆成一排，把一旁的烜宇眼睛都看直了。
这些都是具有镇定安神功效的药剂，多用于抑制走火入魔、抵御精神攻击之类，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些药随便拿一瓶出来的价值都够买下一个小宗门了，现在竟然有足足三十瓶！
不过看他的样子，并没有让楚鸢服用的意思。
而且肉眼可见的，一缕缕黑气自他周身溢出。
床榻上的楚鸢因为没了码珐的庇护，面色愈加苍白。
“大人，再不想办法，陛下就要……”烜宇在一旁焦急地说。
“陛下不会有事的。”稗蜞握住楚鸢的手，语气中透出凛冽的寒意。
随后他抓起两瓶药，咬开瓶塞往自己的嘴里灌了进去。
“烜宇，去给我查。”稗蜞道，“在陛下醒来前，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了这次刺杀。”
“是！”
“还有，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心中那被压制的狂乱正咆哮着，向他的理智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猛烈的冲锋。
是愧疚，是愤怒，是夹杂着无数负面情绪的汹涌浪潮。
不，还不到时候。稗蜞将一瓶药剂灌入嘴中，在心中想着，等我找到你们，定要你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
“你呀，怎么天天挎着批脸？”她双手揉着面前少年的脸，有些奇怪的说，“开心一点呀。”
少年拍开她的手，淡漠道：“如果你哪天从我眼前消失了，那我会很开心。”
没等她做出反应，少年一个闪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也一样呢……
她眼眸的光芒黯淡，瘪嘴趴在城墙的砖石上。
“嗯哼哼，”身旁出现了一个轻佻的声音，“看来今天又多了一个伤心人呢。”
金发的女人伸手放在她的乌黑发上，轻柔的抚摸着。
微风轻拂她的长发，落在脸颊的发丝摩挲着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许久，她开口：“他真的很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艾竺安慰她，“他不过是平等的仇视每一个上界人罢了。”
听了这话，她撇撇嘴。
“姐姐你真的不会安慰人欸，这不还是拐着弯说他讨厌我吗？”
艾竺轻笑：“怎么不算安慰呢。
我的意思是阿落和上界形同水火，却能容忍你天天在他身边转悠，还总是对他动手动脚的。
这就说明他把你和上界分开来看了，只不过心中还有些芥蒂罢了。”
“只不过？说的到挺轻松……”她不满的嘟囔道，“你都不知道，他每天挎着张批脸，张口闭口都是怎么砍人。我真怕他哪天把我砍了……
话说他以前就是这样吗？”
艾竺没有回答她，而是双手齐上狠狠在她粉嫩的脸上揉了一把，然后心满意足道：“
自己想吧，我走了！”
【宿主记忆恢复进度：005】
【双向融合状态：平稳】
……
【检测到未知咒印，目前威胁度：低】
【叮！检测到宿主精神力过低，肉身强度过低，正在重新评估】
【目前威胁度：高】
【目前死亡概率：100】
……
【检测到殖装本源权限已开放，正在汲取精神力】
【检测到比伢护腕(1/4)，今日剩余免死：3次】
【正在重新评估】
【目前威胁度：未发现威胁】
【检测到宿主濒死，比伢护腕(1/4)将于五秒后触发保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