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荒凉的雪
齐志伟抱怨完掐灭烟，拿出车钥匙开车离开。
叶希歌站在风里久久伫立。
直到一个路过的小护士喊了她一声，“小姑娘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雪下的那么大，小心别感冒了。”
听到声音叶希歌才恍然回神，她对小护士笑了笑转身回到住院大楼。
王芳行并没有醒，叶希歌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病床边看着她。
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母亲眼角开始有了皱纹，那双夹着氧饱和度夹的手粗糙不堪，布满各种裂痕，黑发已然遮不住白发。
看着看着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病床上躺着的是她的母亲。
即便叶母给她的关心很少，即便每次齐思悦拿走她的东西时叶母说会给她买的从来没实现过，即便叶母对她从未细声细语的说过话，即便叶母对她很淡漠。
可是当叶母躺在病床上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外头的雪花纷纷扬扬，经历两次大雪，每次都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明明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叶希歌却觉得这个雪很是荒凉。
她闭目让含在眼眶里的泪滑下，心里暗自默默许着新年愿望——愿来年一切安好，家人身体健康。
元旦啊，大家都在家里和父母快快乐乐的过元旦，热闹非凡，唯独医院很是冰凉，整个病房有两家病人，叶母和另一位阿姨。
那个阿姨是她的丈夫在陪护。
整个病房安静的可怕，男人在玩手机，女人也在玩手机。
叶希歌的手机已经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元旦注定收不到朋友的新年祝福了。
她静静地坐在那个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
直到天亮护士来查房，叶希歌才被吵醒。
她被惊到坐起，见是护士她迅速站起来。
护士看了她一眼再检查了一下情况然后离开。
叶希歌醒来后先是看了一下王芳行，见她还没有苏醒的症状于是走出病房去水房洗漱。
回来时她看了一下医院走廊上的时间，早上七点多。
返回病房，她在旁边活动筋骨。
没一会儿叶母惺然苏醒，叶希歌走过去弯下身，“妈你醒了？”
叶母动了动嘴唇，声音虚弱，“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倒。”说着起身去接热水，待温度刚刚好时才插入吸管拿给叶母喝。
喝完水叶母继续躺着，叶希歌收起杯子，“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叶母摇摇头，“不想吃。”
她挣扎的坐起来。
叶希歌立即跑过去将她扶起，用枕头垫在她的背部。
“那等你想吃了就告诉我。”
叶母无力的点点头。
待叶母躺稳后又拿出盆倒水来帮王芳行擦拭脸和手。
叶母刚醒来不久主治医生就过来了，他帮叶母检查了一下身体，随即又询问了叶母的状况，然后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叶希歌乖乖的在一旁听着，待医生离开，护士姐姐就来给叶母扎针输液。
叶希歌看了一下时间，趁叶母在输液期间跑去将早餐买来。
王芳行没有多大胃口，将就吃了一些。
临近中午齐志伟带着齐思铭过来，他们还带了午饭，应该是在外面买的。
齐思铭将一个袋子递给叶希歌，“这是你要的东西和衣服。”
叶希歌接了过来，拿出里面的数据线给手机充电。
齐志伟没在这里待多久，元旦过后基本要到年关了。
叶妈妈如今病倒，家里的一切事宜皆由幺爸一个人担着。
幸好假期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帮忙，要不然他都没有时间来医院。
叶希歌让齐思铭帮她把她的校服拿回去帮忙换洗，齐思铭虽然抱怨但还是乖乖的照做。
这场雪下了很久，今天雪虽然停了，但堆积的雪没有化。
幺爸走后王芳行坐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叶希歌打开手机，一大堆信息发来，都是各种元旦祝福，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尤其是群里格外热闹。
她看了一眼回复几个私信。
那边几乎是秒回。
代瑾：怎么现在才回消息呀？
叶希歌：太忙了。
代瑾：今天元旦节诶，有那么忙么？
叶希歌发了个勉强微笑的表情包。
那边直接发来一个视频通话，叶希歌直接挂断。
然后回复：不方便。
代瑾：很忙？
叶希歌：嗯。
代瑾无奈：好吧，那你有时间给我回个视频，我老妈挺想你的。
叶希歌：好。
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怎么联系，因为在学校里手机上交了，周末补课压根不发手机。
说来他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联系了。
但是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家的情况。
这时凌北言也回复了叶希歌的消息。
凌北言：昨天发消息问你到家没你没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希歌秒回：昨天手机没电关机了。
凌北言：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累了？
叶希歌：有点。
凌北言：那行，我这边给你少布置点任务，给你放松放松。
叶希歌：好，谢谢凌老师，凌老师元旦快乐。
凌北言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凌北言：元旦快乐。
他似乎想到什么，随即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放寒假呀？
叶希歌：一月十九号。
凌北言：好，我到时候去接你。
叶希歌顿了一下，看向病床。
敲了又删，删了又敲。
凌北言看着正在输入中的字样，结果迟迟没有等来对面的消息。
他发了个表情包过来。
凌北言：是有什么事来不了q市了吗？
叶希歌敲击着二十四键字母。
叶希歌：嗯，有点事情，今年可能过不去了。
凌北言蹙了蹙眉，但还是回复了叶希歌的话。
凌北言：行，那以后有时间来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叶希歌：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下线。
叶母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的院，直至年关才出院。
叶希歌在医院陪了她一个星期，直到叶希昊来换她。
陪护期间家里的亲戚都来看望过叶母，称不上热闹，但也没那么冷清。
积雪在元旦过后就慢慢融化了，除了每日清晨房檐和树梢上挂的霜，冬天再没有雪的气息。
就好像它从未来过一样。
那个星期她和班主任请假，班主任很人性的给她批了假条。
回校时班主任还询问了叶希歌叶母的情况。
叶希歌勉强的笑着说好多了。
这段时间不仅仅折磨叶妈妈也折磨叶希歌。
叶妈妈因为病魔，而叶希歌因为病房的环境。
她那一个星期基本没睡好，再加上期末将至她还要复习考试，一个星期下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