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机智应对
书院学斋。
门口，几张凳子摆在外面，大厅里面还有一张书桌，它们和平时古朴典雅的装饰显得格格不入。
每天，都有一群学生坐在凳子上，他们整齐划一不敢随便乱动。
赵夫子就坐在书桌对面，询问每一个排队进入大厅的学生。
孙院长派人调查了前段时间发生的少爷团集体生病事件，针对每个人的病状发现应该是有人刻意捉弄，所以准备进行一次摸底问话。
事件调查的负责人是赵夫子，他身为书院执教外也是院长比较信任的人。
赵夫子捋了捋胡须，不断擦拭面前的桌子，一会儿上面的黑漆被擦的闪闪发光。
对着桌面照去，仿佛有面镜子让老头儿欣赏自己的鹤发童颜。
见到有学生进来了，赵夫子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你平时都在什么地方？”
“咳咳……”
来人不自觉地捂着咳嗽了一声，然后看向夫子回答道：“我除了上课就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没去其他地方。”
赵夫子从怀里掏出一本日志，上面记录着平时学生们的上课记录，翻到一页后用手指点到他的名字，嘴里念着他这个月的出席讲堂、早课的次数。
“不对，你明明在上周缺了两次课。”说完就拿着有他名字的那一页展示出来。
他眼看骗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我，我当时逃课去外面玩儿了。”
“就你一个人吗？谁能作证？”赵夫子接着问道。
“还有张三、李四、王五，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说话的同时，他转头看了看门外。
“好吧，我叫他们一起进来。”
赵夫子来到门外，叫着几个人的名字，他们相互讲述上周逃课的来龙去脉。
调查清楚过程后，另外一个夫子带领他们去接受院规的处罚。
此时，凳子上的其他人坐不住了，慢慢开始交头接耳。
胖同学摸着肚子，一个劲儿的抱怨：“天天吃白菜豆腐，我早饿瘦了。要不是平时偷偷溜出去打牙祭，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一定。”
对面的瘦同学瞪了胖同学一眼，忍不住喊道：“你屁事儿真多，我们谁的伙食不一样，就你非得违法院规。”
想着今天要被处罚的人肯定不少，人人感觉到了危险即将来临。
周亭元弯腰拍掉鞋上的灰尘，半蹲身子转到林剑锋身后，坐在凳子上不断靠近。
按照书院的规定，一人犯错，受牵连的人也会小惩大诫，一个也跑不了。
“我说事到如今，你真特么淡定，马上大祸临头。”
林剑锋端坐在最前面，双手一动不动，侧着脸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当天没留下任何证据，咱们实话实说就行。”
“你说的轻巧，夫子当时已经怀疑是我把那只八哥放飞的，要是查出来是我们买的八哥可怎么办”周亭元吐槽道。
林剑锋想了想，干脆转过身去小声在周亭元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听罢伸出大拇指直夸高明。
“周亭元、林剑锋你们一起进来。”
“哦～”
两人反倒平静许多，无所畏惧地走上前去。
林剑锋小心翼翼的坐在长凳上，眼睛注视前方，脸不红心不跳。
周亭元隐藏住平时的大大咧咧，一口一个“夫子”的叫着。
赵夫子用毛笔在日志上画了几笔，嘴里喃喃自语道：“奇怪？真奇怪？”
“你们两人上周怎么也逃课了？”
两人一听，互相看着对方，林剑锋似乎发现猫腻，撇着嘴让周亭元转过头坐好。
“没有啊，您老是不是看错了。我们二人平时一直形影不离，没有落下一堂课。”
林剑锋正襟危坐，平静地回答赵夫子提出的问题。
周亭元想起刚才林剑锋的嘱咐，调侃着说道：“对啊，肯定看错了，要不我给您按摩按摩眼睛再看？”
话音刚落，周亭元立马站起身向赵夫子走去。
赵夫子摆了摆手让他回到原位置坐下，从一脸严肃转变为些许温柔，合上日志说：“额，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太好使，确实老眼昏花看错了。你们没有缺课，没缺课。”
接着瞅了瞅林剑锋，继续说道：“但是看守跟我说你们放假那天出去了，出去干什么了？”
林剑锋一脸错愕，心想：我去，你们管得挺宽，拉屎撒尿也要跟你们汇报吗？
旬假出去的人那么多，偏偏问我们两人，是不是有病？
他委屈道：“您也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平时吃穿都由书院提供。这不赶上我爹过寿嘛，想买上几件礼物年终的时候送给他老人家。”
看着林剑锋那双认真的双眸，赵夫子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懂得回报父母，将来必成大器。
周亭元紧接着随声附和道：“对，我们两人关系不错。同学有难，我理当帮忙，所以那天和他一起到集市上挑选礼物。”
赵夫子继续问道：“有孝心是好事，礼物买的什么，放在哪里了？”
“也没什么，本来打算买件皮袄，不料被别家抢先一步。店家说得到下个月才能有货，到时候我们再去买不迟。”
皮袄价格不菲，在市场上确实供不应求，看来两人的确没说谎话。
林剑锋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周亭元，暗示他掏出预定凭证。
周亭元立马意会，从兜里掏出集市郑记皮货行的票据。
赵夫子仔细检查票据的真伪，先是摸了摸上面的印章，再查阅背面的暗记。
一般商家出示银钱票据，都会自己店铺的印章。特别是钱庄有着自己的独门暗记，外人不知道，钱庄内部人员才知道，所以很难伪造。
赵夫子从前在钱庄店铺工作过，对于里面的门道再熟悉不过。
查看无误后，他把票据还给了周亭元，随后让两人离开大厅。
两人一直走到庭院里，才敢放松下来，不时还回头看看后面有没有人。
“我说，你胆子也太小了。”
周亭元长舒一口气，挺足胸膛说道：“这不叫胆小，叫谨慎，不懂就别瞎说。”
“这次要不是我们家跟郑记皮货行有生意往来，早就露馅儿了。”
林剑锋一脸得意的说道：“那还不是我提醒你准备好买货凭证。”
周亭元没想到他现在心机深不可测，不知道以后该不该防着林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