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诬陷
尹砌最近都格外小心,没了李阎的庇佑,他体内还残留玄武的碎片,随时可能再次被玄武控制。
尹砌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不论是宴会还是学术论坛,除了工作上不得不接触的,他都尽量和最少的人打交道。
一天,尹砌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选择走熟悉的小路,这路上分布了一位李阎的帮手,遇到困难就大喊救命。
路过一家杂货店的后院时,尹砌忽然间听到两个可疑的人正在交谈。
“巴侯已经被颜嗟解决掉了。”
“下一步就是去揭露郑燮的罪名。”
揭露郑燮的罪名?!尹砌惊了。小小郑燮,就像一根万能的筋,所有庖丁都往他这里割,以此来推进某些事。
尹砌想要离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烂木头,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有人!”
“是谁?!”
因祸得福,尹砌灵机一动,用法术隆起地上的土块,捏出一个人形,显眼地“躲”在暗处,自己再往上爬,踩到了房檐上。
两人跑了出来,他们看到了尹砌留下的假人,猛地一打,发现只是一坨土。他们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躲起来的尹砌。
而尹砌看清了他们的脸,分别是宰爵罗豪杰和宗室的田鞍。
田鞍是齐景王的儿子,齐王趸的四弟。就连曾经受宠的郑姬生的田效都没有出来舞,田鞍这个老四倒是眼急了。
尹砌跑远了,他在屋顶之间跳跃,忽然感觉背后一凉,马上翻下地面去。是田鞍扔来一把飞刀,被尹砌躲开了。
“你看清是谁了吗?”罗豪杰也爬上来问。
“没有,但我看见他穿着官服,是朝廷之人。”田鞍说。
“他会不会坏了我们的事?”罗豪杰问。
“没可能,孤掌难鸣。”田鞍说。
到底谁是孤掌呢?
尹砌回家后,步婵想询问他一天的状况,他却让步婵和孩子们赶紧收拾行李。
“收东西作甚?又要逃?”步婵的语气里充满绝望,“你难道不可以少沾染点是非吗?”
“我不得不去做。你是懂我的,我绝对不会放任邪恶。”
“唉!”步婵听到尹砌这句话,她心里的埋怨慢慢化开,“好吧,我相信你,你做的选择,一直都会是正确的。”
“抱歉,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李阎的帮手向着我们,他们会保护好你们的——而我有预感,最阴险恶毒的事物将要出现,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次日,罗豪杰当朝谏言齐王趸:“巴国将要谋反,是郑燮在暗中作梗!”
朝堂一片哗然。
“荒谬,为何诬陷郑氏?!”邹穗说,“你质疑郑氏,而我任用过他,这不等于质疑我吗?!”
自从台上的相国变成了张坚之后,群臣们发现邹穗说话变得很有底气。
“你有什么证据?”张坚的语气也很坚硬。
然而,罗豪杰却津津乐道。
他提出,每次郑燮在场,都有骚乱发生。
第一次,赵侯燎失踪,郑燮怎会刚好出现在邯郸,并顺利救回了赵侯燎?很可能是郑燮和他的伙伴们的自导自演。
第二次,监师之乱,燕监师涿肉的姐姐是涿饼,她曾经与郑燮认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第三次,苦汤国之乱,郑燮说是被拐去了苦汤国,但竟然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还立了功,这不蹊跷吗?
第四次,也就是现在的巴国叛变,郑燮又恰好去了巴国,怎么能够确定,这场祸害不是郑燮引起的?
从而,罗豪杰还质疑起了张坚与邹穗的动机,妄图动摇他们两个的位置。
“……如果一个人可以孜孜不倦地掀起这么多场混乱,那他的谋略简直可以媲美子房了吧?”付光吐槽道。
“是啊,郑燮得认识多少人才能做到这一点?”一位大臣说,“有这本事,他不就是第二个治市了吗?”
说到李阎,他还在被软禁中,好吃好喝,就是无聊。
“你说到点子上了,难道不可能是李阎联合郑燮吗?李阎甘愿把女儿嫁给郑燮,这其中难道没有丝毫隐情?”罗豪杰说。
朝堂议论不已。
“停。”张坚用雄厚的声音说,“既然你认为郑氏是有罪之人,那不妨我们先行调查巴国之事吧,只要巴国之事水落石出,谁是幕后黑手,还不好分辨吗?现在主要关头还是解决巴国之事。”
“呵呵,确实呢。禀告大王,根据我的使者传来消息,这次叛乱,赵国也参与其中。”罗豪杰说。
“啊?!”赵眜迈步出来,说,“不可能!国君对齐朝忠心耿耿,之前挛鞮氏尝试诱导赵国背叛齐朝,赵国都没有选择跟从啊!”
赵昧是赵侯燎的亲弟弟,他眼睛从小就不好,所以叫这个名字。他是赵廷派来齐廷辅佐齐王趸的使臣。
“确实。”卫阜颇有内涵地说,“赵国单是为齐朝守疆就已有大功,加上在赵侯燎的带领下,赵国国政清廉,安分守己,可不像某些人,只会涂涂抹抹。”
卫阜是卫侯延的叔叔,他实际工作是韩国与赵国的监师。
“我说了这么多,怎么没人相信我?”罗豪杰开始卖惨,“也罢,你们是一派的,如今我也不怕了,要杀要剐,随便!我只是说出实话,信还是不信,由大王定夺!”
“你反而成了凄惨的那个了?”付光大骂道,“没人认同你,不代表我们拉帮结派,而是你自己本身有问题!”
“放肆!朝堂岂是用于尔等互吐唾沫之地?!”齐王趸终于发话,他严肃地说,“这件事还需慢慢斟酌。还有什么要说的?”
群臣沉默不语。
“退朝。”齐王趸说,“相国,随我来一趟。”
齐王趸私底下问张坚:“罗豪杰是你的岳父,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王,我与他始终只有公事交流,并无进行深入的了解。不过,恕我看不起他,因为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女儿都可以出卖。他的女儿,可是那位镇守边疆的罗将军啊,齐朝有这样的武将,是男是女究竟又有何妨?是什么样的父亲,又是什么样的臣子,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张坚说这段话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冒出白苹的模样。
如果白苹真的是罗将军,那她可真是命歹。
“是谁把他塞进朝廷的?”齐王趸问。
“我记得,是荀牟引荐的,正式加入,应该是公子鞍要求的吧。”
“行,寡人知了,你回去吧。”
张坚一出门,就看到等候多时的尹砌。
“司寇?你有事找大王?”张坚问。
“顺便告诉你吧。”尹砌凑到张坚耳边说,“这件事就是田鞍与罗豪杰串通好的,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啊,我知道了,你速速去告诉大王——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设法让他们自投罗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