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浅浅逛一下宫殿
郑燮来到客栈,才发现快要身无分文了,这点钱也就够住一天,甚至还不足以吃上一顿午饭。郑燮尴尬地从客栈里出来,面对站在街道上的黄笼和涿饼,正要开口时,忽然听到张坚的声音:“哦!这不是郑燮吗?”
张坚坐在一辆马车上,正好打开窗帘想要看看邯郸的市容市貌,没想到就碰上了郑燮,真是有些怪怪的缘分。
郑燮立马对张坚进行礼貌问候,还不忘记说出自己与同伴窘迫的处境。张坚知道了郑燮的用意,笑了笑,这还不好办?于是邀请三人上车,把他们带去了外国使者专用的宾馆。当然,这不是白给的,安排好房间后,张坚单独喊出郑燮,说:“虽然不知道你来邯郸为了何事,我可以全包你们的住宿和伙食,前提是你们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呢?”
“什么忙?不会是寻找赵侯吧?”
“是的。”
“……那好吧,既然来都来了。”
“我先谢过先生了。”张坚说。
上次郑燮与魏月诗一起行动,是因为魏月诗也被卷入这件事之中,这回主动让两位无关人员参与,总让郑燮感到很微妙。他前去咨询两位同伴,想着他们不同意的话,便自己独自调查即可。但同伴们一点都不排斥,他们都没有拒绝郑燮的请求。
万事开头难,他们先朝三个不同的方向打听情报。郑燮有点担心涿饼一人行动是否安全,涿饼则回应他,虽然不会运作五行之术,但武术还是在行的。
张坚前去宫廷,询问相国花钱,赵侯失踪前都在做什么。
花钱回答:“寡君一直笃学善思,砺行致远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第二天就不见了啊!”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张坚问。
“五天前,负责照顾他的寺人去叫他起床,就发现他不见了。”
“那位寺人在哪里呢?”
“稍等一下,张大人如此积极地调查,难道说,大王很在乎赵国的事吗?不然为何这么着急呢?”
“我不好妄断王意——我只是个亚卿,如果真的重视的话,估计也不会派我来吧。你为什么这么问呢?难道你们不着急?”
“不可能!我们急坏了!”
“那么,请带我去见那位寺人吧。”
张坚又采访了寺人,寺人的所言所述和花钱表达的没有区别。张坚假装结束了调查而离开,避开相国后,张坚随后询问了赵国的司空与司寇。
张坚穿梭在宫殿高墙之间的长廊中,刚过一个拐角,忽然奔出一个刺客,想要给张坚一刀,幸好张坚反应迅速,及时躲开了。刺客继续攻击着,张坚立马跳上墙体的顶部,来到显眼的地方,刺客见了,便往反方向跑掉了。
郑燮等人结束半天的调查,下午回到宾馆互对情报,邯郸人民热情朴实,但三人都没有发现到什么可疑的事。如果国君是被绑架了,那恐怕已经被带出了邯郸,在城内寻找也是徒劳无功。现在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高层作案,藏得滴水不漏;二是赵侯已经不在邯郸。
想要休息一下的郑燮坐到了床边,忽然发现,床边的桌子多了一片牒。郑燮拿起它,上边只写了四个字:池鱼笼鸟。
郑燮连忙跑出去,正好在走廊上撞见了张坚,马上问:“这是您留下的吗?”
“什么?并不是,上边写着什么……啊!”
“您知道了什么?”
张坚害怕隔墙有耳,故意说:“还能有什么,就是想感叹一下,我已经很饿了,午饭我都没来得及吃。”
“……这样吗?”
“忙碌一天,你和你的同伴都应该饿了!”张坚大声地说,接着再在郑燮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我觉得赵侯是被囚禁起来了。”
顺便一提,在这个平行世界,赵武王没有被软禁饿死。
郑燮非常惊讶,他轻轻倒吸一口气,没有发出多余的动静。
张坚把三人聚在了自己的房间,在黄笼确保周围没有窃听者后,张坚小声地说:“等会我假装潜入赵宫,涿、黄在暗中掩护我,郑负责真正潜入。”
“好。”三人回答。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张坚说完,从行囊里掏出几块饼,他料到会忙上半天,早就备好了粮食。
等四人吃完后,在城内最茂盛的两棵大槐树下稍微休息了会,等待太阳慢慢落山,行动就要开始。郑燮走到了宫殿的外墙不远处,这里有着一排排的居民楼,少有店铺,没有多余的藏身处,郑燮只好假装在找人。
“阿燮?”
“哈?”
郑燮回过头去,看见了一位青年,郑燮通过衣服与配剑认出了她,这不是姜风吗?!姜风今天戴着一顶斗笠,下半张脸用黑布挡住了,代替了平时盖住整张脸的面具。
“你是阿风?你怎么也在这里!好久不见了啊!”郑燮激动地冲上去,拍击姜风的肩膀。
“说来太过话长。你呢,你正在做什么?”姜风问。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郑燮能感受到姜风话里的笑意。
郑燮检查了一遍周围是否有可疑人物,小声地告诉了她张坚的潜行计划。
“阿风,那片牒是你放的吗?”郑燮问。
“牒?不是呢。”姜风说着,活动了一下筋骨,“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一起潜入吧,多一个人也保险一点。”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反正我也要进去,就当我们互相帮助,这样总可以了吧?”
“也好,也好!”
“不过,阿燮真是个死脑筋啊,我们之间何必算得这么清呢?”姜风说。
“哈哈!”
郑燮感到很奇妙,仿佛自己陪伴姜风的时间,原比他所认知的要长。
等到黑夜彻底降临,邯郸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张坚假扮成醉酒男人,走到了正在巡逻的卫兵们附近。卫兵们让他赶紧回家去,否则后果自负。张坚摇摇晃晃地靠近,等距离够了,趁卫兵们不备,张坚开始攻击他们两个。卫兵们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把张坚制服。这时,黄笼与涿饼从两边居民楼的缝隙里跳出来,从背后打晕了卫兵。黄笼与涿饼执行完这一步,又藏身回了阴影中。张坚特意原地多呆了一会,等到另一组卫兵发现了自己,他才赶紧翻墙去。卫兵们发现了闯入者,立马大呼小叫,传递信号。在另一侧的郑燮,他与姜风躲在屋檐下,太黑了,别人根本看不清,听见卫兵开始调动的声音,他们两个赶紧翻进宫墙内。
张坚才刚跳进去,角落里就冒出好几个黑衣人,同时向张坚袭来,张坚拔剑与他们搏斗,随后运火向天发射信息。黄笼看见天空炸开的火团后,变身成虎形态,载着涿饼在宫殿正门撒泼,大肆吼叫,惊呆卫兵们。卫兵刚想放箭,没想到黄笼一个大跳,一下子就落到了张坚的身边。突然出现的老虎,混战中的张坚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直到涿饼喊了一句:“张大人!这边!”
涿饼伸出手,张坚猛得一拉,借力跳上了黄笼的背。张坚上来后,黄笼直接腾飞至云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场的人们感觉见了鬼。
郑燮与姜风这头,他们顺利来到了相国的书房。姜风进来前告诉了郑燮自己来邯郸的原因,她是荀牟派来的,前来寻找花钱与邸佟背叛朝廷的证据。
原来,花钱不是他的本名,至于他的原名已经无可得知,能确定的是,他是赵悼襄王之子赵嘉的妈妈的弟弟的孙子。自从赵悼襄王废赵嘉而立赵迁以来,赵嘉背后的势力积怨已久。哪怕他们不曾知道,就算坐上赵王之位的是赵嘉,那种世界会是何种模样,也始终觉得,既然赵迁这种顽劣之人配上不这个位置,更别提他的子嗣了!
先祖不积德,必将引祸至后人,这是很常有的事。
姜风快速翻找着书柜,郑燮也在探索着边边角角。忽然,几个卫兵路过,姜风立刻蹲下来,躲到了柱体后,而郑燮则是躲到了门窗下。卫兵推开门,并没有迈进去,看了几眼没看见人,转身离开了。郑燮脸贴着门,听着卫兵们的脚步声,确定他们走远了,挥手示意姜风可以动了,两人便继续摸索。
郑燮一直在敲墙体底部的砖头,果然,他发现了一个可以移动的砖头,他将它轻轻拿起来。拿开这一块后,郑燮看见一个杠杆,他慢慢拉起杠杆,木制地板被打开了,底下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盒子。
郑燮向姜风招手,姜风赶紧过来,郑燮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看见这里边有一卷小竹简,以及一块刻着“邸”字玉佩。
姜风向郑燮点头,郑燮把玉佩和竹简都拿了出来,交给姜风,再把地板复原。姜风打着手势,示意可以离开了。两人偷偷离开了书房,翻过两道墙,来到了临近的花园里。
“接下来,就是寻找赵侯了。”郑燮说,“房间这么多,我们挨个找太不实际了,而且他们也不会直接把赵侯关在明显的地方。”
姜风回忆起了郑燮提到的那片牒,上边的字是池鱼笼鸟。如果提供这个情报的人只为了暗示赵侯还在城内,明明就可以直接写出来,为什么写得这么迷幻?
“宫殿内有养鱼的池子吗?”姜风问。
“目前没听说过。”郑燮回答。
这时,姜风听见了卫兵们前来的脚步声,说:“那我们就去问问即可。”
姜风数着他们的脚步声,预测差不多有六个人,她和郑燮事先计划好,他打三个,自己打两个,最后那个抓起来。等卫兵们靠近,两人翻墙而出偷袭,一下子就把五个人全部打晕。姜风召唤出藤蔓牵制住了最后一个卫兵,再快速把脸上的黑布扯下来,堵上了他的嘴,她低沉地说:“不要发出声音,我们就不杀你和你的同伴。”
“我们只问两个问题。”郑燮补充道。
卫兵点点头。
“你知道这里有谁是和鱼有关的吗?”姜风问,把黑布从他嘴里掏出来。
“没,没有吧。”卫兵回答,他很迷惑,怎么问的是这个问题啊?
“你再仔细想一想。”姜风将剑放在了晕倒在地的卫兵的脖子上。
“非得说的话,恐怕,只有宗伯了吧。他是个很独特的人,经常使用鱼来占卜。”士兵回答,一滴冷汗从他的脸上滑落。
“那么,你知道谁与鸟有关吗?”郑燮问。
“这个就真的没有了。”士兵回答。
“宗伯住在哪里?”姜风问。
“城北的徒府里。”卫兵回答,他害怕得很,不是说好了只有两个问题吗?
看来信息只能搜集到这一步了,郑燮和姜风进行一番眼神交流,便一起跳走了。姜风离开后,藤蔓渐渐枯萎,卫兵恢复了自由,他赶紧蹲下来去检查同伴的情况。
郑燮与姜风离开宫殿后,以最快速度赶往徒府,还要避开治安官的巡逻范围。到了徒府附近,他们看见一楼的窗户里散发着微光,于是姜风直接破窗而入,她将剑抵在看见的第一个人的脖子上。
“呜呜呜,不要杀我!”剑下的人哀嚎着,“我只是个打工的啊!”
真正的目标却是另一个人,他正站在墙角,说:“呵呵,看来那水鸟还留了一手啊。”
“水鸟?”郑燮在后进了屋,看向角落里的那个人,“你就是徒氏?说!国君在哪里?!”
“他会先去阴间等你们的!”宗伯拉动身后的机关,地板就像一道门一样打开,郑燮和那个无辜的仆人,正好在房间中心,都失去了平衡,纷纷往下掉。姜风让藤蔓从屋外的泥土长出来,拉住自己,甩至靠边的位置。她正想往上爬的时候,宗伯召唤出了尖刀,姜风想要避开,却来不及,尖刀还是被刺进了两只手臂的筋络,同时切断了藤蔓。
宗伯再将刀用力扯出来,姜风的手瞬间失去了力量,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分出精力去使用法术,只能任由身躯下坠。马上,姜风又镇定住,她忍受着痛苦,通过法术让自己安然落地。旁边的郑燮也才落地,肩上还扛着那个仆人。郑燮召唤出火焰,照亮了这间黑暗的地下室。由于刚才的行动,姜风的斗笠有点翘起,遮脸的黑布又被扔在了赵宫中,郑燮在短暂的瞬间看见到了姜风的正脸。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本能般甩了甩头,斗笠再次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