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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步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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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坚带着郑燮和魏月诗以及两个保镖诗前往共城,这一切都有点理想过了头,导致魏月诗内心略微不安。郑燮倒是会“安慰”人,他表示,也许此事对于整个齐朝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年发生十几次都不意外,顺着走就对了。虽然缺乏理据,但魏月诗也笑笑听之了。

    等张坚光临共城,李诞以为这事还是闹到中央了,看来自己是玩完了。这段时间李诞一直在保守维稳,每天要批阅的文件也很多,因此总是没有精力去寻找犯罪的源头。

    李诞以为张坚是朝廷派来谴责他的,然而,张坚只是友好地声称自己是来帮忙的,这件事是朋友发现的,并不是中央特意下令让他来的。张坚让郑燮扛来被捕获的通信人,经过一顿毒打后,通信人终于说出了三个叛军据点的地理位置。李诞听到后,想马上去视察,从而向中央申请平乱,却被郑燮阻止了,他说:“我与妹前去营地调查过,他们个个都像失了魂魄,万一他们是被某种巫术控制的无辜百姓呢?”

    “那么巫术的施展者最有可能的就是袁制了,可我们该去哪里找到他呢?”李诞问。

    “也许阿哥可以充当诱饵。”魏月诗说。

    “啊?”郑燮扭头看向魏月诗。

    “袁制之前就想杀了阿哥,如果哥刻意暴露踪迹,他一定会出来追击。”魏月诗说。

    “这样不会太为难郑氏了?”李诞问,虽然他想不明白袁制为何要杀郑燮。

    “不会,就这么办吧。”郑燮摇摇头说,“我自然是最好的诱饵。不过,也不能太明显,否则适得其反。”

    李诞给了郑燮一个自己研制的防身利器,如果检测到猛烈的法术攻击,会自动释放一次反制。

    郑燮并没有停止蒙头伪装,他假意四处打听袁制的信息。魏月诗则穿常装,与李诞的妻子罗巧在附近假装逛街。这次行动持续了三天,袁制还是没有上钩。李诞有点焦急,张坚建议他耐心等候,并且多给自己备几个保镖。

    到了第五天,郑燮依旧在这一带漫游,魏月诗与罗巧准备前往下一个监视地点,刚走进小巷时,袁制跳了出来,劫持了罗巧,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没想到我会从你下手吧。”

    “又是你?快放开阿巧!”魏月诗大喊。

    “呵呵,你的演技一直不错,我可以杀光你全家,再把你和你妹妹卖到楼里去。”袁制说,“到时候有够你演的!”

    “阴魂不散的,别再来干扰我的生活了!”魏月诗召唤出锋利的毒叶,对准袁制。

    “你敢动一下,我就杀死她!”袁制威胁道。

    郑燮注意到魏月诗与罗巧不在附近,感到不妙,她们定是出了事,立马开始寻找她们。

    “你为难我们,又有什么用呢?”魏月诗质问袁制,她很紧张,心跳很快,但身躯稳定,不带一丝颤抖。

    “我抓了你,郑燮不就自投罗网了?”

    “哦?郑燮?那个傻小子?”魏月诗假意嘲讽说,“我好久没看过他了——不过,听你这么说,你也不确定他在哪里对吧?”魏月诗偷偷召唤出另一种草木,在袁制背后生长起来。

    “你……”

    “也就是说,他在不在附近,你也不知道?他会从哪里跳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这句话惊到了袁制,这时,魏月诗马上收紧草木,快速划过空气的藤条的声音形成类似挥剑的声音,袁制以为郑燮就在身后,松开了手,前去防卫,却发现只是植物,而罗巧趁机逃到了魏月诗的身后。

    “你——!耍我!”袁制说,“本来还想留你一条命!”

    袁制缺乏控制情绪的能力,他现在怒火中烧,用尽全力向魏月诗冲过来,魏月诗根本来不及躲开,袁制一拳重击到魏月诗腹部,将她打至对边街道房屋的墙体上,吓得路人都纷纷逃跑。魏月诗吐出几口鲜血,双眼发黑,痛苦得无法动弹,浑身使不上力。袁制重重地走过来,他拎起魏月诗,再次将她撞向墙体。

    “真以为自己是谁呢,解决你就像杀死一只蚂蚁。”袁制说,他掐住魏月诗的脖子,准备用力掐死她,郑燮赶了过来,拔剑砍向袁制。袁制见郑燮终于出现了,觉得反正魏月诗也活不成了,便将次要的魏月诗重甩出去,再冲向郑燮与他搏斗。

    “月诗!月诗!”罗巧跑过来,滑跪在魏月诗的身边,“我是运水者……我,我应该,应该可以救你呀!”

    罗巧并没有受过专业的法术训练,根本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

    一个路过的老爷爷说:“你快救救这姑娘呀,再不救,就来不及了啊!”

    “我也想呀!我也想!”罗巧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无论她如何召唤出水流,都无法转换为气血转入魏月诗体内。就在这燃眉之急,一个陌生女子蹲了下来,为魏月诗施展法术,熟练得治疗着她的伤势。

    感觉自己即将要去冥界的魏月诗,意识开始慢慢恢复,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清晰起来,她感受到罗巧正在啜泣,下意识去握住了罗巧的手。当她把目光移向别处,看见那位为自己疗伤的女子,对方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过了一会,魏月诗感觉疼痛彻底消失了,身体也恢复了力气,于是女子停止了运术。

    郑燮与袁制打得不可开交,袁制自身就像一堵土墙,郑燮的攻击只会让袁制越来越坚固。郑燮一直处于下风,他思考着破解的方法。

    一个人每天运术也是不能超过某个度的,如果一直逼迫袁制运术,或许可以将他体力耗尽。郑燮激发全部力量,主动向袁制砍去,袁制挡下了,笑笑说:“这是徒劳,你还没发现吗?”

    “你外表坚硬,内心却无比脆弱。”郑燮用剑抵在袁制的手臂,“袁屋之子,我父的手下败将。”

    “你!”袁制用另一只手一拳打向郑燮,“你不配提到我父亲!你这畜生!如果你以为可以用语言攻击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郑燮跳着躲开了,继续说:“郑六瞳能够剿灭你的父亲,那么我也可以,轻而易举。”

    “狂妄自大!你是败类,你父亲也是!祖上也是!一直失败!一直臣服!反复无常!无能!”袁制发狂地攻过来,郑燮格挡得有点吃力。可是,此时的郑燮却有点分心,他还头一回被人骂祖上——郑燮跟着母亲长大,母亲也没告诉过他,他祖先是哪里人。

    想着想着,郑燮身后环绕起了奇妙的白光,顿时,他感觉自己格挡袁制的猛攻时没有这么艰难了,就像有谁正在助他一臂之力。袁制不顾一切地进攻,郑燮的连环退步让袁制以为就要得逞,忽略了自己体力的流失。

    这时,张坚带着治安官赶来,治安官与郑燮一起围殴袁制,两个人一起消耗袁制的体力。

    等到正确的时机,郑燮说:“谁在和‘逝者’过不去呢?”说完,郑燮身后白光乍现,他感受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心中充盈着温柔,于是奋力提起剑向袁制砍去。袁制还想反击郑燮,却发现自身浑身使不上力,郑燮攻势迅猛,刹那间断了袁制的一条手臂。袁制疼痛得大喊,郑燮又绕其身后,狠狠将袁制打晕。

    这场斗争终于告一段落,郑燮喘了口气,一滴眼泪不受控地流下来。郑燮拭去眼泪,自己此时此刻明明没有多余的情绪,为何会落泪呢?郑燮没想太多,他把袁制用绳子绑好,交给治安官,随后赶紧向魏月诗所在的地方跑去。

    “月诗!”郑燮把昏迷的袁制扔到了地上,“你没事吧!”

    魏月诗恢复得差不多了,还能站起来蹦跳几下,看见郑燮已经把袁制打倒了,不由得心生慰藉,回答:“我很好,多亏了这位姑娘救了我。”魏月诗将手伸向陌生女子。

    “既然姑娘已无大碍,那么我也告辞了。”女子说,她衣着素净,以绿松石链为颈饰,似乎有意模仿男子,她腰间挂着一把贵剑,一看便知她非富即贵。

    “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敢问姑娘何名?”郑燮问。

    “啊,不必了。我们都不过是彼此的过客。”女子笑了笑,“不过,有一件事……”

    “什么?”郑燮问。

    “袁氏者有很多,善良之人也不少,请不要因为袁制一人而误解了整个袁氏。”

    “诶?这是肯定的呀!”魏月诗说,她的反应速度比郑燮还快。

    “对啊,姑娘为何有此忧虑?”郑燮说,“您放心吧,我们都不是那种极端的人。”

    “若真是如此,那就极好的。”女子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魏月诗,“总觉得,还会与你们再相遇呢。”

    女子走远了,她的话语就像清晨的雾霭一般轻薄,让人感到如梦似幻。

    “等等,她为什么知道……”魏月诗说着,回过神来,却发现女子已经不在街道上,真是太诡异了。

    袁制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宫刑架上,旁边站着手持行刑工具的人。等袁制惊慌地求饶几声后,李诞才缓缓走进来,询问他是否对百姓施展了巫术,贪生怕死的袁制一下子就从了,主动解开了所有诅咒,大部分被控制的百姓就此获救,剩下本就想叛乱的人都被善良正义的人抓拿,同时魏均也恢复了职位。

    李诞告诉张坚,这种法术似乎来自楚地,袁制只学了半斤八两,如果真正强者,控制一个人恐怕会看不出破绽,得多加小心才是,张坚点头表示了解。

    上一秒还在谈论工作,下一秒就突然敞开心扉的李诞说:“这次事件让我感觉非常惭愧。”

    张坚感觉李诞有些自来熟,但还是问:“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是石大人,这件事很快就解决了吧,怎么需要麻烦到您出马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您还年轻,如果您现在就叹息自己的不足,未来该怎么办呢?袁制虽然可恶,但他短时间内就能散播非法情报;郑燮寻找他五天,他就能立刻找上门来。您可以去研究一下袁制是如何运作的,把敌人阴险的手段变成自己高尚的能力,用德行弥补过错,以此造福百姓。”

    “您的教诲我不敢不听。”李诞向张坚行了一个礼。

    袁制被判腰斩,行刑当天,魏月诗还特意去看他,在场外喊道:“你带给我的祸害,我现在双倍奉还于你!”

    这样一来,郑燮与魏月诗算是给张坚、李诞立了功,而后者则是给朝廷立了功,奖赏自然是不会少的。李诞问郑燮想要什么赏赐,郑燮却说,他只想打听郑六瞳的下落。

    “什么?”李诞显然对郑六瞳不是很有印象,“关于郑六瞳,他确实与前都主多有交流,也许档案室会有一点额外的资料,我需要去找一找。你也可以去问问石大人,喏,这是他的住址。”

    等郑燮离开后,李诞才发觉不对劲,他俩都是郑氏,莫非有什么关联吗?

    石异如今居住在较旧的城区的一户大院里养老,他有一对子女,儿子在事业上不是很有成就,这个家还能富裕多少代呢。

    郑燮突然的拜访,让石异感到很惊讶,本以为自己退休,没人还记得自己这个老东西——结果更是重量级,此人竟然是来打听郑六瞳之事的。石异显得很不耐烦,郑燮只好说出自己与郑六瞳的关系,隐藏了复仇的部分,石异才有所动容。

    “原来你就是那个第六子?”石异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消息连我都知道了,多荒唐啊。他们也是真无聊,过去三年了还来找你麻烦。”

    “我也无法容忍,就连我这次前来共城都是受此事牵连。”

    “复眸(郑六瞳的字)在政场上风评很差,但他也算是我的朋友吧。”石异压低了声音说,“他确实还没死,所以那些人想通过杀了你而激怒他,逼迫他出来。”

    “我就知道!可笑的,他死了五个孩子,也不见得他出现。那么,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有人传言他搬去镐京的某个州隐居的,又有说搬去越国的。”石异看着郑燮复杂的神情,又补上一句,“你也不容易,但你还是不要执着于这事了。我可以给你找个安稳的工作,要不就此停步吧。”

    “不行,我本就是抛弃了一切而前来的。”郑燮站起来说,行了个礼,“谢谢您给我提供了信息,那么我不多作打扰了。”

    “等等,年轻人!”石异喊住他,再次压低声音说,“就算你真的找到了复眸,你又能怎么办呢?”

    “用我的办法,了结此事。”

    郑燮匆匆离开了,石异只能在原地叹息,说:“你是受此事牵连,还是心甘情愿被吸引的猎物?”

    等郑燮回到都主府,李诞也找好了资料,但都是一些郑六瞳与邹穗的政治交流,或者茶余饭后的“可能被录入国语”的古怪交流片段。郑燮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才离开。李诞借给郑燮防身利器没有派上用处,这个东西在市面上价值不菲,李诞便将它当做赏赐赠给郑燮。

    郑燮消沉得走出都主府,今天他约好了要去魏家,与魏月诗好好道个别。

    魏母邀请郑燮来吃晚餐,表达对郑燮出手相助的感谢,以及他一直以来对女儿的照顾。郑燮则表示,魏月诗与自己是过命之交,无需这种繁琐的礼节。

    用完晚餐,魏月诗说想与郑燮出去散散步,郑燮同意了。

    “此地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相见了。”魏月诗说。

    “是啊,就像那天救你的那位朋友说的一样,何必知道名氏呢?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你觉得,我们的相遇是必要的吗?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可能……没办法回报你了。”

    “你不要想太多了。月诗,这世界本就上没有必然的事啊。”郑燮微微笑着,温和地说。

    “嗯,是啊。”魏月诗也回以一个微笑,心里却带着少许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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