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一样的重聚
z安静的坐起了身，环顾了一圈后，并没有看见神秘人。
双重记忆的交织，让它的意识有些混乱。
“你终于醒啦，快来跟我们喝一杯。”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z的身后传来。
宋坤正举着一瓶酒，朝着z卖力的挥舞着。
在它的身边，还坐着四个人。
分别是夏萌萌、杨柳、李彻和贾富贵。
z仿佛受到了牵引般，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杨柳见状，朝夏萌萌的位置挪了挪，给z腾出了一个空间。
z也像其他人那般，坐在了地上。
它拿起酒杯，并没有说话。
众人见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安静的氛围中，全在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只有那堆篝火不太合群，时不时的发出些噼啪声。
杨柳将一块枯木扔进了火堆，随即温柔的问道。
“真实的记忆很沉重吧？如果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请随时跟我说，我会第一时间帮你治疗的。”
“谢谢，我没事。”
“少来啦！我认识的钟一辰可不是你这样子的。”
宋坤猛灌了一口酒，并用空酒杯指着z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钟一辰，我是z。”
z不悦的回了一句。
“那是以前。现在的你就是钟一辰，仍然是我们的最高统帅。他即是你，你即是他。就跟我们一样，难道说换了一副躯体，就不再是我们了吗？”
仿佛是被自己的观点感动到了，宋坤又敬了自己一大杯。
“没有错。你的意识诞生于钟一辰，又经历了意梦和真实记忆的亲身体验，没有比你更像钟一辰的了。”
夏萌萌赞许的补充道。
“我是钟一辰…”
z的自我认知再次出了问题，它不知该如何取舍。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刚刚睡醒，枕边人却告诉你，你不再是你了，而是邻居王大哥一样。
“这没什么好纠结的，你是谁并不重要，关键看你想成为谁？”
z把目光投向了贾富贵，后者正以过来人的姿态教诲着它。
“你这个人类叛徒！”
z还没有从两段记忆中彻底走出来，在看见这张酷似猴子的脸后，立刻燃起了怒火。
贾富贵打了个哆嗦，委屈巴巴的嘟囔了起来。
“我又不是现实中的那个邪恶版，别拿我出气嘛。”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宋坤竟然替贾富贵辩解了起来。
“老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啦。谁还没有个改过自新的时候呢？况且咱这位老同学，是改良过的版本。他的意识中，已经没有了邪恶与权贵，只剩下了我们学生时期的纯友谊。”
“对嘛对嘛，我可是个大善人，更是你最为要好的同窗呢。”
贾富贵闻言，急忙帮腔附和道。
李彻沉默的坐在原地，并没有参与这些谈话。
夏萌萌则抿着杯中酒，聆听着众人的争执，目光却始终停留在z的脸上。
z迷惘的与它对视了一眼，夏萌萌随即解释道。
“此情此景只是让我有些感触罢了，有一种仿若隔世的错觉。”
这句话，仿佛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的聚餐后，大家都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如今能再次重逢，再次把酒言欢，却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岁月。
物是人非，又怎能不叫人感慨？
更何况，大家除了自己的意识外，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变成了人不像人，机器不像机器的全新物种。
地点也从旧人类时期的豪华餐厅，变成了不见天日的地底洞窟。
完全不一样的重聚体验，让每一位当事人都心事重重。
送外卖的李彻，变成了新世界的战神。
百万粉丝的网红夏萌萌，变成了吧台调酒师。
野心勃勃的大企业家贾富贵，变成了胆怯的大善人。
沉迷码字的宋坤，变成了酒蒙子黑客。
出车祸惨死的白衣天使杨柳，变成了钟一辰的爱慕者。
而原本的钟一辰，已经在z的体验中死了两次。
现在的它，既是z，也是钟一辰。
“管他那么多干嘛！是福是祸总有大个儿帮咱们顶着，来，喝酒！今生能结识到各位，是我宋某人的福气！”
宋坤以一段豪迈的开场打破了僵局，李彻竟然举起了酒杯回应了他。
李：“干！”
z：“干杯！”
贾：“为了友谊。”
杨：“为了钟一辰的回归。”
夏：“为了大家，为了这次重逢，干！”
火光把酒杯照得通红，就好像众人再次回到了那段时光，那个充斥着温暖与信赖的学生时代。
几杯酒下肚，z终于接纳了自己是钟一辰的事实。
现在的它，虽然是机械身躯，却依旧能像人类一样吃美食喝美酒。
无论是味觉还是口感，都与当人类时毫无差别。
这些食物会自动转化成有机能源流遍全身，虽然比不了可控核聚变能量结晶体的功效，但维持一天还是绰绰有余的。
后来从机械化的贾维斯那得知，这个饮食的功能都是由神秘人亲自改良的。
他想抛弃对可控核聚变能量结晶体的依赖。
这样做不仅能维持人类该有的生存之道，留存住人类对自我的认知。
还能改善环境，减少核污染对大自然的破坏。
z…哦不，钟一辰沉默了几秒，向众人问出了它最为关心的问题。
“在我的那段记忆中，z被智尊挟持了。如果真正的我已经死了，那现在的我又是怎么回事？或者说…z是怎么逃脱的呢？”
宋坤刚想回答，却被沉默的李彻抢先了一步。
“z直至报废，都没有逃脱智尊的魔掌。自从神秘人把归明军的残部救下后，智尊一直在利用z诱导我们现身。”
“诱导？为什么它找不到我们？这里是哪儿？亚特兰蒂斯呢？”
李彻的解释，让钟一辰有些费解。
“这里是地底深处，亚特兰蒂斯被智尊发现后彻底炸毁了。而我们所在的区域，因常年被核污染影响，土壤变成了我们天然的屏蔽装置，智尊无法找到我们。为了逼我们现身，它利用网络，在线直播对z的折磨与摧残。”
杨柳替李彻回答了钟一辰的后续问题，语气中全是怜悯与伤感。
“折磨和摧残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你的意识、记忆、一切的一切，全都被智尊毁掉了。过程异常的残酷，你当时的惨叫声，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呢。”
贾富贵一边回忆着，一边打着哆嗦说道。
“你当时也在？”
“嗯，神秘人把大家安顿在地下后，就第一时间编写了我的意识，将我复活了过来。”
“你们说我报废了，那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
“智尊把你的最后一丝价值都榨干了，仍然没找到我们。气急败坏的它，决定把你的残驱丢到废弃港的熔炉中，让你彻底消失。神秘人前辈为了救你，不惜出动全部战力，从贾富贵的眼皮子底下把你夺了回来。”
“后续的故事你也知道了。神秘人为了修复和唤醒你的意识，亲自编写意梦，让你以钟一辰的身份又活了一遍。”
杨柳在夏萌萌阐述后，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非要救我？你们现身后没被智尊追杀吗？”
“何止是追杀？为了抢走你，归明军乃至全人类早已不复存在了。现在的我们有了新的名字，地底族。至于为什么非要救你，可能只有神秘人前辈知道了吧，是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去救你的。”
这个结果，让钟一辰震惊不已。
比起归明军被除名，人类的灭亡才是最让它触动的。
也是，现在的它们，根本就不是人类。
钟一辰放眼望去，所有活动着的人型生物，无一例外，全都是机器人的造型，哪里还有半个人类的影子。
就在这时，贾富贵叹了一口气。
“都怪另一个我，非要研究什么ai技术。还创造出了智尊这么个变态玩意儿！早知会演变成这样，我就该在年轻时亲手结果了自己。”
“你的勇气可嘉，可惜你回不去呀。要不…让神秘人给你造个时光机，说不定你就能手刃了自己，为我们改写现状了呢。”
李彻冷笑了一声，半讥讽的说道。
“穿越回过去，并改变未来，本身就是个悖论题。你们不知道那个有名的祖父悖论吗？所以说，就算有了时光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以为改变了未来，其实就是当下所发生的一切。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叫平行时空，意思是…”
醉意微醺的宋坤，借此话题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关于时空穿梭和因果类的例子。
就在这时，神秘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很好，你接纳了自己的身份。接下来该聊聊正事了。”
神秘人将几个全息投影，投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画面中，全都是盈创天堂和智尊的最新资料。
原来在钟一辰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归明军的反抗，让智尊愤怒不已。
它杀死了地表上残存的所有人类，无论他是否效忠ai。
不仅如此，人类的家园也都被一一铲平，旧址由那些机械化的工厂所取代。
变化最大的，还属那些机器人。
守望者、拥世者、征缴者、乃至猎捕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画面中只存在着一种机器人，那是在意梦的结尾时见到的那种全新型机器人。
天空上也看不见一艘守望方舟，但却能看到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宇宙空间站，其规模之大，早已超出了钟一辰的认知。
它就像是一位天神，正俯瞰着世间的苍生。
太空电梯和挂载式运输船，在盈创天堂和宇宙空间站间来回穿梭着，也不知在忙碌着什么？
就在钟一辰惊讶之际，神秘人下达了让它更为震惊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