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艺人的执着
中午简单休息一会，下午表演接着进行。
除了靓丽的舞蹈学院学生，剩下的节目都是给张晓宇陪跑的。
就是在张晓宇唱累的时候，出来填补下空白时间。
直到当天的演出结束，观众脑子里，都是一直无限返场的张晓宇，返场一次，前排的妹子就高声欢呼一阵。
一直喊得面红耳赤，不得不说安排这个节目单的也是个人才，抓住这点流量，真是死命的薅。
终于在第n次返场后，当天的演出结束。
“亲爱的朋友们，明天同一时间，还是这里，也是演出的最后一天，大家要早点来哦！”
美女主持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全场，
“结束了”
“明天再来”
“不过这里的场地还有环境，看起来很不错，要不接着逛逛？”
“好呀，反正也没事干，我看那边还有一条美食街，好像也是今天开业。”
“走一起去瞧瞧！”
借着开幕仪式，后续可以转化的人气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大的投资，处在上林县转折的关键节点，八分力也得发挥十分，周围的安保人员，摇身一变，已经化身为服务人员。
抱着厚厚的宣传册，见人就发，热情的介绍着公园内，已经开始营业的各项基础设施。
广场上人流肉眼可见的稀少，舞台正对着一角，呆呆艺术团的众人，也心情复杂的结束了今日观看。
陈小悠准备收起手机支架，看了一眼自己的直播间，发现弹幕已经炸了。
区区两百多人的直播间，弹幕吵成一片。
起因也很简单，早上开播的时候，尽管一直不看好，但是能留下的人，还是抱着瞧瞧的心态来的。
到底是自己支持的主播，爱屋及乌，要是不太差，也打算支持一波。
也是陈小悠大意了，直播间的一部分观众，从早上一直看到下午，直到结束。
显然连呆呆艺术团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主播骗人的吧，还艺术团，怕不是诈骗团！”
“莫不是张晓宇，也是你们艺术团的？”
“呆小妹，表演呢？？？”
就连一直支持的老观众，也忍不住在弹幕上疯狂吐槽。
“要是没什么播的，就关了吧”。
偶尔有几个支持的死忠粉，也被满屏的质疑声淹没。
“对不起，是主播的问题，我们呆呆艺术团一定会努力的！”
陈小悠认真的道歉，不敢再看手机屏幕，关闭了直播间。
顺着人流，艺术团的众人直接散去。
今天的表演已经结束，也到了吃完饭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了。
齐秦帮陈小悠拎着包，看着结束直播后，一直默默低头走路的陈小悠，有些担心。
“老板你没事吧？”
陈小悠抬头微微一笑，“没事，这点困难算什么！
倒是你还是第一次演出，就遇到这种事情，你才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小悠拍了下齐秦的肩膀，大大方方的说道。
“我是说直播间的事情？”齐秦开口。
“你都看到了，”陈小悠语气不变，“当时创建这个直播账号，本就是为了方便艺术团做宣传。
比起直播间的质疑，我更在意的是，艺术团能不能表演的问题。”
两人走到路边，在一处花圃旁坐下。
“你似乎比王叔他们还淡定？”
“当然我可是老板，不过”陈小悠一双大眼睛闪动，“不过已经和罗副科长私下确认过了，就算不上台，后续的尾款也会如期到账的。”
齐秦：
“你现在饿吗？”
“还好。”
“你还没去过后台吧，要不我们去看看，”陈小悠突然说道。
“好啊，”齐秦点点头。
说动就动，两人绕过舞台，向着后面的商务大楼走去。
“海叔你不是去吃饭了吗？”
刚走到门口，正好看到王海独自一人走在前面，两人追了上去。
“你不是也来了吗？”面对陈小悠的发问，王海苦笑一声。
“我就知道你们闲不住，果然在这里。”洪亮的声音响起，芳姐与艺术团的其余人员突然也出现的门口。
“想来直接来就是了，还找什么自由活动的借口，多此一举，”冰姐忍不住吐槽道。
陈小悠轻声辩解：“我是陪着齐秦准备去后场看看，这是他刚入职以来，接到的第一场演出，有特殊意义。”
说着还回头，给了齐秦一个隐蔽的眼神。
话音刚落，一旁的王海也眼睛一亮，“对，我也是准备带上小齐，到后场去转转。”
“我们都是陪小齐，到后场看看的！”艺术团的艺人们齐声开口，众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只能说，老辈艺人对于舞台的执着，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于是在经历被排挤出名单，在台下充当一整天观众后，众人神奇的聚集在门口，整整齐齐，进入了官方准备的临时排练场。
理由也充满了戏剧性
当然是为了，刚刚入职的新人，熟悉下排练场地。
只有齐秦挠了挠头，身为新人，暂时还没有发言权
商务大楼一层，在标有呆呆艺术团的地方停下。
推开门进去，里面很空旷，是一个大型的演播厅，地面打扫的还算干净，空荡荡的摆着几张桌椅板凳。
“面积还挺大，”一行人进入之后，四下打量一圈。
下意识把自己的背包，放到了桌子上面。
每个人都有背包，从早上刚下车的时候，就一直随身携带着。
拉链轻轻打开，里面有假发，有面具，有上镜用的化妆瓶，还有一件件历经风霜，被熨的笔直的演出服。
“哎呀，不是陪小齐的吗，怎么家伙事儿都拿出来了。”
“要不我们再练练？”
老艺人们相视一眼，终于还是压抑不住，有人试探着问道。
“那就开开嗓！”
“走起”
众人简单的装扮一下，“咦～～”
随着一声充满韵味的戏腔响起，这是齐秦第一次看到传统表演。
是如此淳朴，如此的原汁原味。
芳姐竖起长发，四十多岁的人了，唱起戏剧来，声音居然可以这么细腻，和平时说话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反差。
没有任何装饰，随意穿着一件廉价的短袖，一开口声音娓娓道来，不急不缓。
通过韵味悠长的戏腔，随意讲述了一段凄美的历史故事，古韵绵绵。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已经半老徐娘，被柴米油盐困扰的芳姐，又有谁知道，她是江南名家，有黄梅戏泰斗之称的李兴文先生，在作古前收入门下的最后一个弟子呢。
同样的冰姐、海叔艺术团中这一批年纪稍大的老艺人。
一个个经历十几二十年苦工，在技艺慢慢攀至巅峰，正直壮年之时，一个个却面临失业的厄运。
“精彩吗？”陈小悠默默走到齐秦的身边。
此情此景，两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面对一群老前辈突然明白了传承的意义。
“精彩，当然精彩！”齐秦声音肯定道。
就是这么精彩的表演，不该默默无闻，只能在这空旷的演播室里，自娱自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