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病城——羊肠生路
白楠将安全门的锁打开，让小狐娘先下去。
炮灰该执行任务了！
“嗯嗯！”
小狐娘屁颠屁颠地往楼下走。
＜……＞
白楠隐约听到了下方的楼道里传出动静。
奔跑。
怒骂。
吼叫。
小呆子好像真发现什么事情了？
鼻子这么灵？
＜小呆子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白楠再次确认了武器的状态，比小狐娘慢下两楼，往楼下走去。
随着两小只越来越往下移动，楼道里传来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糙！”
“救命！救我！啊！……”
＜？＞
白楠疑惑。
楼道里吵吵嚷嚷的，白楠有些心烦。
白楠一心烦，就控制不住暴力行为。
第二十层。
小狐娘呆萌地看着往上冲的老纪。
“咦？你……”
老纪没有顾小狐娘什么样子。
五步跨上半层台阶，然后抓住小狐娘的肩膀，将她甩了下去。
“啊呀…呜呜…呃……”
他能活！他要活！
老纪的嘴角不经意地往上扯。
跟在后面的年轻人们也无视了撞晕在楼道的小狐娘，直直往上跑。
颅染者，同样也无视了小狐娘，往上两步三跌地追杀。
“嗯？”
老纪来到了二十一层与二十二层的拐角。
他看到一位少女站在二十二层，双手握着步枪。
视野上抬。
美……
老纪愣了神。
是神明么？
“求求你！救救我！”
老纪欣喜若狂。
“我是——”
砰———
少女直接扣下了扳机。
老纪脸上还带着笑，身子往墙角倒去。
血从眉心流淌。
血从墙上滑落。
还在后面的年轻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到了枪响。
但后面还有颅染者在追杀，他们依旧得往上跑。
白楠下到了二十一层。
面朝拐角，肩抵枪托，三点一线。
砰———
砰———
砰———
火舌从枪口冲出。
弹壳从抛窗纷飞。
声音更杂了。
声音更吵了。
发现不对劲的年轻人们慌忙往后逃。
然后被白楠从楼道中间的围栏处，用刁钻的角度射杀。
“求——”
砰———
“呃！！！”
砰———
白楠一视同仁。
在将一梭子弹匣打完后，楼道里安静了许多。
啃到食物的颅染者们也不再嚎叫。
咔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咬声，此起彼伏。
不过这可比人，安静多了。
白楠一脚将一只挡路的颅染者踹开，切换弹匣，然后继续往下排查。
小狐娘撞晕在第十九层的拐角。
白楠有些无语。
无视掉小狐娘，白楠一直排查到了一楼。
没人了。
＜……＞
然而全是颅染者。
拥挤得很。
白楠只能挑选着踹。
就很烦。
本来白楠都清理好了的。
结果现在又脏又乱，到处都是腐臭味儿和血腥味儿。
温热的身体被啃食殆尽，颅染者们也失去了锁定目标，在楼道内呆呆站立。
白楠默默路过。
饿。
午饭还没吃。
白楠没有叫小狐娘，任由她晕。
……
“呃……？”
（翻译：奇怪的家伙？）
“唔……？”
（翻译：咋了？）
“呃…呃……！”
（翻译：咱们今天吃了好多！）
“唔……”
（翻译：我还想吃……）
“呃…呃…呃……！”
（翻译：我是对的，跟着奇怪的家伙有食物吃！）
“唔…唔……？”
（翻译：要不要跟着奇怪的家伙？）
“呃…呃……！”
（翻译：不然你以为你喜欢的零食从哪里来！）
“唔……！”
（翻译：跟着奇怪的家伙！）
楼道里，颅染者们搞得跟不明邪恶组织一样，围着昏迷的小狐娘‘呃’个不停。
还拿着残肢比划。
在经过激烈的讨论后，一节节短短的残肢被摆放在了小狐娘的周围。
围成了个圈儿。
好了。
更像邪恶仪式了。
“呃……！”
“呃……！（众颅染者）”
白楠将安全门重新上锁，厚厚的门阻隔了几乎所有声音。
可以安安静静地恰饭了。
一份水果，一份黑椒牛排饭，一瓶水。
味道很好。
爱来自精神病。
……
（禄禄，安全。）
柏寿在几百米外比了一个手势。
禄和有些无奈，一边转移，一边留意四周。
实在是太安静了。
一个颅染者的动静都没见到。
这更让他警惕。
“柏柏，无线电怎么样？”
“孙乾那边还没消息，应该是安全的。”
禄和用手扫了扫自己身旁的水泥墙，然后将头伸到窗边，往里面窥探。
一片狼藉。
满地是血迹，却没有尸体。
“唉……”
尸骨无存，十分荒诞。
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呢？
“禄禄，还有一公里就到商场了。”
“嗯。”
“你在看什么呢？”
“你说，会有其他幸存者吗……”
柏寿往禄和看的这扇窗凑了凑。
“会。”
“只不过，这种时候，没几个幸存者会出来冒险。”
“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的，就足够了。”
禄和收回视线。
“确实……”
“干儿子干儿子，在吗在吗？”
禄和的无线电响起了小小的呼叫。
禄和赶紧将无线电拿出来，调大声音。
“孙乾，怎么了？”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贫鬼！不要卖关子！”
“啧！行，那我就直说了。”
无线电对面传来重磅消息。
“老纪他们失联了。然后，我现在看得到你俩，你俩周围很安全。”
“失联了？”
“喂喂喂！你不应该关心我为什么看得到你俩吗？”
“老纪他们怎么失联的？”
“……”
“贫鬼不要装死呐！快说！”
“老纪他们的频道在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任何回应。”
孙乾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给你们报一下——”
“调频，1145mhz；信号59。你们看看能不能抄收。”
（59是rst编码，描述信号接收良好）
柏寿将自己的无线电调到对应频道。
“喂喂？贫鬼，听不听得到？”
“听得到听得到。你应该回答能够抄收！”
“抄收个屁啊！现在这个频道就我们两个！”
柏寿将频道调回。
“禄禄？”
“嗯。老纪那边…先不管，我们先去商场。”
“走。”
“喂喂喂！我看到你们在动！”
柏寿直接将音量调到最小。
“贫鬼老是不正常，不理他。”
“额…嗯。”
远在几公里之外的哨塔上，孙乾撇着嘴，将自己的无线电丢到了衣服堆叠处的上面。
“唉…儿子大了不中留啊~”
孙乾拿起小莫的无线电，一边给干儿子们们放哨，确定他们的周围是否安全，一边继续摆弄。
滋滋—
滋滋—
“嗯？”
“滋—呃……”
无线电里，传来颅染者的声音。
……
柏寿和禄和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商场。
弯腰穿过停留在半空中的卷帘门，两人进入了内部。
让人不适的异味在空中弥漫。
即使戴着口罩，也有些难以招架。
“禄禄，我先上去。”
“我……”
“你就在这里待着，帮我看着商场外面的情况。一有变动，立马无线电通知我。”
“行吧。”
这种时候争，反而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禄和看着柏寿小跑到商场中央，从扶梯往上走，大片光芒洒落，有些失神。
本来，这些应该是他去做的。
商场错综复杂的内部，会比外面更加危险。
就满地的拖拽式血痕，足以证明过去的惨烈。
禄和还注意到，扶梯旁边好像有什么像图腾一样的东西。
细细碎碎的暗红肉块，围了一圈，有些都生蛆了。
谁的‘杰作’？
禄和没有往里走，而是继续守在卷帘门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禄和不放心，拿起无线电小声询问。
“柏寿柏寿，这里是禄和，听到请回答，完毕。”
过了一会儿，无线电传来回应。
“禄和禄和，柏寿收到，完毕。”
“柏寿，你那边怎么样？”
“没有危险。”
柏寿将四层楼全部摸排完毕。
一只颅染者都没有。
“柏寿，商场中间的那个图腾是什么？”
“图腾？那不是图腾，是三具尸体。”
“什么样子？”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像…全家福……”
真的诡异。
这没什么能解释得通的，但这就是事实。
“孙乾孙乾，这里是柏寿，听到请回答，完毕。”
“孙乾收到，完毕。”
“孙乾，我们这边有没有颅染者？”
“没。我一直盯着的，没有任何响动。”
“那就好。”
柏寿跑到了四楼的扶梯处，朝着卷帘门旁边的禄和挥手。
无线电传来消息。
“禄禄，快上来，这里有很多残存的物资。我们争取先带一部分回去。”
“什么物资？”
“柴米油盐。”
“没有别的食品吗？”
“没有。”
柏寿也非常疑惑。
“商场像是被洗劫过，但又洗劫得…不彻底？”
“像方便面和速食之类的东西，一样都没剩。虽然这些东西确实不可能会剩。”
“但…盐之类的必需品，都没有被动过。”
禄和上到了三楼。
双方收起了无线电。
“油呢？食用油也有？”
“都有，而且很多。”
禄和难得发自内心地笑。
“有总比没有好。”
虽然没有多余的食物，但其他的生活必需品他们可以拿得到。
已经很幸运了。
这些末世中的羊肠小道——
就是他们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