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旧人重逢
从崔黎那里得知了消息后，云慕歌又来到了楚烨的住处。
因着婉茹夫人的要求，楚宫主已经带着她云游四海去了。
自打云慕歌一回到府内，楚烨便收到了消息，他收拾妥当正准备去找云慕歌，推开门却发现女子早就到了门外。
“楚烨。”
“慕歌。”
好巧……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二人有点不敢对视。
还是楚烨打破了僵持:“怎么？慕歌找我有事？”
“咳……你要是得空，就去趟崔府吧……外祖父他想见你。”
云慕歌本以为楚烨还要开口问个所以然，怎料他一改之前的镇定，整个人的气息明显凌乱了几分。
“好，我这就去……”楚烨同手同脚地走着，让云慕歌看得有些呆了。
这人？
没事吧？
“不对！”
还没等云慕歌开口说话，怎料楚烨猛的转身回了房，然后再次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看起来尤为精致的锦盒。
“那个……楚烨，外祖父只是想见你一面，无需这般费心。”
“略备薄礼罢了。”
楚烨内心闷闷想着，似乎该着手准备给慕歌的聘礼了……
云慕歌扶额蹙眉:“慢走，不送。”
楚烨刚刚出门，便听见不远处的侯府处发出一阵凄惨的哭声。
这声音，只有有人去世的时候才会出现……
可是，楚烨眼下顾不上这里，待他去了崔府回来，再去看看吧。
……
侯府内，文博一身孝衣，直直跪在棺木前，而另一边则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侯府夫人。
“老爷……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们母子俩啊……老爷……”
文博此刻亦是双目泛红，那个曾经作为整个侯府靠山的父亲，已经走了……
往后的侯府，便只剩下他一个男子了。
文渊侯作为三代老臣，前去吊唁的朝中重臣数不胜数，就连京城里的百姓，都自发地守在府邸门前。
文渊侯一生两袖清风，为人更是和蔼为民。
云慕歌收到消息时，也是微微一愣。
她知晓文渊侯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可真正听到死讯时，也是难免感到伤怀。
“冷霜，换身素衣去趟侯府吧！”
“是。”
……
待云慕歌再次来到侯府时，时景已大不如从前。
府内下人皆是一身孝衣，跪在堂前低声啜泣着。
就连低头干活的小厮，也是一脸悲恸。
侯爷虽作为这侯府的主人，对待他们下人更是从无苛刻一说。
曾经充满巍峨气势的石柱上，此刻也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到处一片凄清景色，让云慕歌难忍情绪。
眼尖的人看到云慕歌的身影，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固安公主。”
文博此刻正失神地看着棺木，对于父亲的离世，他一时感到无尽的虚无。
直到云慕歌走上前来，轻声说道。
“斯人已逝，珍重。”
听到云慕歌的声音，文博抬起头来。
云慕歌只看到满眼迷茫的男子，犹如失了魂一般。
见到文博这副模样，云慕歌微微张嘴，却是只字未说。
毕竟，换做常人，也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云慕歌在棺木前点了几柱香，然后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侯府夫人哭成了泪人，整个人如今被几个侍女搀扶着，才勉强可以坐起身来。
云慕歌蹲下身来，拿过侍女手里的绢帕，替侯府夫人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夫人，珍重。”
侯府夫人看到云慕歌，泣不成声:“多谢……公主……”
云慕歌做完这一切就退到一旁，看着来往的人接二连三地上前上香，心里一片唏嘘。
曾经辉煌的侯府，会因着侯爷的逝去，而变成什么样子呢？
文博他，能够撑起这个重担吗？
此刻的文博眼里犹如走马观花一般，父亲生前他的任性，他的不懂事，如今都悔不当初，可是，除了后悔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也改变不了。
他设想过无数次父亲去世后的场景，可是真正到了发生的这一天，却远比他想象中的残酷又无助。
周围一声接着一声的安慰，却抚平不了他内心的苦楚。
朦胧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晰，文博也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最为显目的，便是眼前沉重的棺木。
他捶了捶跪得麻木的双腿，移向母亲的方向。
“母亲，来人，送夫人回房用膳。”
自从父亲病重一直到逝去，母亲都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更是多日未曾进食，他害怕，若是母亲因此垮下，那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侯府夫人看到眼前故作坚强的儿子，眼眶一红:“博儿啊……”
文博抱住了那个失了依靠的母亲，听着母亲的啜泣声，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快，扶夫人下去歇息，这里有我在便可。”
几位侍女领命，将虚弱的侯府夫人扶进了房间。
不远处的云慕歌看到这一幕，终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差点，她以为文博会一直颓废下去……
斯人已逝，可是仍活在世上的亲人，亦不能冷落。
“主子，我们不回府吗？”
冷霜看到周围不约而同偷偷打量着云慕歌的视线，柳眉微皱。
“回。”
眼下，她能放心地离开了。
只是让云慕歌始料未及的是，在走出侯府的瞬间，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脊背依然挺立，可是脸上却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风情万种。
“好久不见，折颜。”
云慕歌漠然开口，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那个神情略显沧桑的男子。
“见过将军……不，该说见过固安公主了。”
此时的折颜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侍卫模样的一群人。
看到他们身上的服饰，云慕歌略一颔首:“莫非，陛下说的，大晋的使者？”
折颜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是飘向了云慕歌身后的侯府。
侯府前高高悬挂的丧幡，死气沉沉地昭示着什么。
云慕歌抬眸:“是否进去送侯爷最后一程？”
折颜神色有些尴尬，他摇了摇头。
生前的侯爷虽谈不上待见他，可是这最后一程，他也不愿意让侯爷走得不安心。
“路途遥远，大梁皇上特令明日进宫赴宴，折颜这就告辞了。”
折颜对着云慕歌拱了拱手，转身的瞬间，盯着丧幡的眸心变得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