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求救
陆夕百无聊赖地逗了会儿鱼缸里的小螃蟹。
和煦的阳光照射在浅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翠绿的叶子迎风飘动,精美的细雕书橱安然伫立。
如果这是他自己的家,他会愿意在这里待上一整天。
书橱上摆着许多书籍。
陆夕有些好奇地去看那些书的名字,上面几排全是些金融学著作。
最底层的几本书吸引了陆夕的注意。《诞生》、《神女》、《狩猎的秘密》……
陆夕曾在宋弥踪那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原来这些书并不是绝版,名字起得这么像小说,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随便翻动别人的书不太礼貌,陆夕忍住好奇,没有去动他们。
彩色的小螃蟹隔着层玻璃,跟着陆夕的手指上上下下。
陆夕的神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那个男孩应该和祁遇安很亲密,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介入别人关系的第三者。
陆夕不想去介意这件事情,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陆夕拿出手机打给陆嫚,询问她今天的情况。
这一聊就聊得时间长了些。陆嫚后天手术,今天有几个同学过来看望她,让她心情很好,喋喋不休地和陆夕分享日常。
陆夕放下手机,手抚到额头上。
依赖的情绪在作祟,明明对这个环境不怎么熟悉,他却感到极其舒适。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祁遇安打给他的电话。
陆夕拿起来放到耳边。
祁遇安的语气闷闷的,不甚明显,但陆夕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
“刚刚打你电话一直在占线。”
陆夕解释道,“和陆嫚聊了会儿天。”
听到这个解释,祁遇安的语气似乎轻缓了一些,“怎么没再睡一会儿?”
“已经中午了。”
祁遇安心情又好起来,“饿了没?先去吃饭,我叫陈姨做好饭给你送过去了。”
“嗯。”
陆夕犹疑了一会儿。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刚刚发生的事,仔细斟酌后开口道,“今天有一个男孩过来了,个子不怎么高,他说自己叫苏有梦。”
他没把话说明白,但猜测祁遇安应该听得懂。
祁遇安声调冷下来,“不用管他。”
陆夕便乖乖地说“好”,不去探究他们的关系。
两个人没讲几句话就挂了。
虽然是周末,可祁遇安并不能闲着,他下午有一个会议要开,还有一个合同要谈。
如果陆夕愿意的话,他会很乐意把人带在身边的。
可是那样的话陆夕大概率会感到窒息。
祁遇安并不想那样操控他。
陆夕吃完午饭就去了医院。
陪陆嫚看了会儿电视剧,一直看到傍晚护士过来发药。
陆夕拿出手机给同事回了个消息,正巧看到柳思颜给他发的消息,是一堆乱码。
陆夕猜测她可能是手机被不小心误触了,回了个问号过去。
屏幕上显示正在输入中。
陆夕等了一会儿,那边又没了动静。
陆夕没怎么在意,又过了一会儿,柳思颜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陆夕接通电话,“喂?”
对面没有声音。
很奇怪,这完全不是柳思颜的作风。
他疑问道,“柳思颜?”
手机那边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哼笑。
陆夕蹙紧眉头。
柳思颜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边,“杜明!你放手!你别给他打电话!”
一个男人嚣张道,“你特么胆子大了啊!”
“啊!”——柳思颜的尖叫声。
“嘭”——重物倒地的声音。
陆夕猛地站立起来。
“柳思颜,你在哪儿?”
柳思颜的声音断断续续,“光明小区27号楼……2117……”
陆嫚看着陆夕难看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哥,你要去哪里啊?又不陪我吃饭吗?”
陆夕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有点事,明天再来陪你。”
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
陆夕打了车往柳思颜所在的小区赶。
这是一个老小区,安保没有那么严,陆夕在保安的指引下找到柳思颜所说的楼层。
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门里明显有动静,但是没人来给他开门。
陆夕又敲了敲门,这次敲得很响,故意哑着嗓音说,“物业!查一下家里烟雾警报!”
“有没有人?开一下门!”
就在陆夕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打开了门,他眯起眼打量陆夕一眼,立刻就揭穿了他,“物业?”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陆夕都不像是个物业的样子。
陆夕朝屋子里看去,没有看到柳思颜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请问柳思颜女士在家吗?”
男人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冷笑道,“你就是陆夕吧?”
陆夕不跟他废话,直接进了屋里。
柳思颜倒在地上,额角被利器砸中,正被她用手捂着。
这样一副家暴场面看得陆夕怒火攻心。
他把柳思颜扶起来,冷冷地看着男人,“你打的?”
男人嘴角挂着笑容,看起来是个体面人,说出的话却是污言秽语,“你就是这个贱人忘不掉的老情人啊!怎么?听到她被打了心疼?可惜这贱人现在是我的狗……”
男人话没说完,因为陆夕不由分说给了他一拳,拳拳到位,不带一丝手软。
柳思颜一声惊呼,来不及制止。
陆夕打完人后就把柳思颜带去了小区门口的诊所。
男人叫嚣着要报警抓他,陆夕全当没听见,没有理会他。
处理好伤口后,柳思颜用手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发丝,捂住被打肿的半张脸,“今天真是抱歉,谢谢你了。”
陆夕脸上还带着愠怒,“他是你对象?”
柳思颜低着头点了下头,“嗯。”
“你们结婚了?”
柳思颜再度点头,“嗯。”
陆夕本该道一声恭喜,可是那个男人明显不是一个好丈夫,这声恭喜他说不出来。
“这是第几次了?”
“不记得了……”
“你应该知道,事不过三。”
柳思颜泪眼涟涟地看着他,“我知道,可是我没法离!要是离婚,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在陆夕的印象里,柳思颜一直是明媚开朗的,陆夕从未见过她哭泣的样子。
身处家暴中的人通常很难被人劝动离开这场糟糕的婚姻,但陆夕还是忍不住劝道,“你有手有脚,有才华有能力,就算离开他又能失去什么呢?”
“会失去所有。”
“陆夕,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不用柳思颜说,陆夕也没有随意嚼人舌根的习惯。
可他还是气闷,胸中像有火焰在燃烧,“我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