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黑屋
“滴——答！滴——答！”
冰凉的水滴从房顶滴落，落在银白色的鱼尾上。
白t恤被水浸湿，冷冷的贴在胸膛上。
陆夕艰难地睁开眼睛，他的太阳穴还一阵阵的疼，意识有些模糊。浑身酸软，提不上半点力气。
光线太暗，陆夕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好像正处在一个玻璃水缸里，鱼尾蜷缩成一团，缸底只有浅浅一层水，闻不到海水气息。房顶不知是漏水还是怎么的，不时有冷冰冰的水滴溅到身上。
陆夕试着站起来，可这一下非但没站起来，耳边还传来“叮啷”的锁链晃动的声音。
他讶异的朝自己手腕上看去，嫩白的腕子上箍着黑色的圆环，锁链的一端连接在圆环上，另一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响起。
陆夕视线里出现一个虚影，最后定格在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身上。
陆夕迟钝的大脑宕机了一两秒，随后对上男人黑沉的眸子。
深黑色的眸子沾着湿冷的气息，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一股无形的压抑笼罩陆夕心头。
男人几乎和宋弥踪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夕第一眼差点把他错认成宋弥踪。
可他面上覆了一层寒霜，也不像宋弥踪那样爱笑，周身阴郁的气场能叫人把他和宋弥踪轻易区分开。
男人走到他面前，“醒了？”
黑暗的房间，身上的锁链，还有一个危险的人。
陆夕心提到嗓子眼，“你是……”
“宋弥踪的哥哥，宋致暮。”
陆夕对男人的身份早有预料，可他不明白，宋致暮把他抓起来是要干什么？他甚至没见过这个男人。
宋致暮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动，像是摆弄货物一样。
“s加的水准，天然的引诱剂，怪不得它们一个个都那么喜欢你。”
力道有些大，陆夕的下巴上很快就留下一片红痕，他撇过脸，想要逃离宋致暮的控制。
宋致暮“啧”了一声，不耐烦的把他的下巴掰正，“还有力气挣扎，看样子对你下手轻了。”
陆夕现在确实虚弱的很。
他不知道自己的鱼尾是何时出现的，房顶上滴落的那些水，以及水池里浅浅的一层，让他不至于像是条搁浅的鱼一样奄奄一息，但是也是不好受的。
陆夕喘息道，“你掳我过来干什么？”
从宋致暮毫不客气的态度来看，必然不是什么好的原因。
宋致暮凑到他的颈间，陆夕几乎下意识察觉到危险，但他的下巴还被摁在宋致暮手里，挣扎不得。
宋致暮只是嗅了一下就把头挪开了，掐着陆夕下巴的手也随之松开，“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神”已经很久没有改造新的人鱼了……”
这是陆夕第二次听说“改造”二字，但是宋致暮的话明显和祁先德告诉他的有出入。
陆夕，“你什么意思？“神”是什么？”
宋致暮冷冰冰的解答，“你可以理解为造物主。”
“很多年前，“神”为了抑制一群毁灭心理的怪物而强制设置的枷锁。祂亲手创造的人鱼，对他们多加偏爱，可是最后这些人鱼都没落得个好下场。”
宋致暮挑了挑眉，“于是“神”就不愿意再创造这种物种了。”
他用视线重新打量陆夕，“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就只见过你一个。”
陆夕皱着眉反驳，“可是我不是唯一存在的人鱼……”
宋致暮打断他，“那是因为怪物伪装惯了人类的生活，习惯了人鱼的存在，可是“神”不愿意再改造人鱼，他们就只能用冒牌货“神女”去自己创造。”
解释这么多已经突破宋致暮的极限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我不倡导使用暴力手段。”宋致暮嗓音含着无机质的冷，“所以给你个机会。”
“帮你解决陆家的危机，你嫁给阿弥。”
宋致暮的这句话比他刚刚说的那一长串还要难以理解，什么叫帮他解决陆家的危机？什么叫他嫁给——阿弥？
阿弥应该就是宋弥踪吧？宋致暮把他抓过来就是威胁他嫁给宋弥踪？
“致暮哥其实可护着他了。”
陆夕脑袋里闪现过宋欢思说的这句话。
所谓的护就是这么个护法？
陆夕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能。”
这也太荒谬了！他是什么财产吗？要被这么争来争去！
宋致暮还是盯着他看，半晌，眼睛危险的眯起，“那让陆家从此不存在了怎么样？”
陆夕冷笑，“随便。”
他以为自己的不配合一定会让宋致暮动怒了。
可是宋致暮没有陆夕预料中那么生气，或者说他的情绪一直都起伏不大，似乎不把陆夕的挣扎放在眼里。
“s加的水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陆夕有不妙的预感。
宋致暮冰凉的指尖摸上陆夕的脖子，温热的吐息叫陆夕汗毛直立。
宋致暮的声音甚至听不出威胁意味，只是平淡的叙述，“意味着像我这样和你贴合度高的——怪物，可以随时和你建立精神链接。”
陆夕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喘不上气。
他有些虚弱的挣扎，“你想做什么？”
“阿弥愿意把你当个玩意儿，你就应该顺应着，别叫他不开心。”
宋致暮的指甲在陆夕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等着吧，等阿弥从静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