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洗脑
张小川呆呆地望着萧宇珩，在他以往的认知里，鬼裔乃是邪恶与丑陋的典型象征，这是千百年间仙门向每一个人强行灌输的观念。
恍然间，他猛然醒悟过来。
他感觉自己所置身的这个世界，竟是充斥着满满的谎言。
他的认知，恰恰就是在这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之中逐步构建而成的。
身为处于底层的人，之所以会愚昧无知，正是因为根本难以触及到真相。
这就如同当初北海郡的百姓被官府所糊弄那般，底层的人永远都是最为悲哀的，他们从一开始便生活在谎言的笼罩之下。
“在这世间，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张小川不由的长叹一声。
萧宇珩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询问道：“小兄弟为何这般大发感慨？”
张小川摇了摇头，回应道：“想向你求证一件事。”
萧宇珩说道：“请讲！”
张小川说道：“当年北海郡的捞珠浪潮是否出自你手！”
萧宇珩哈哈大笑，既未否认也未承认，赞赏地说道：“看来北海郡也并非全是愚笨之人。”
张小川听闻后，沉默许久。最终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年我的父母正是死于那场暴乱之中。”
萧宇珩看着张小川，问道：“所以，你觉得我是你的仇人？”
张小川说道：“这笔账难道不应算在你头上吗？”
萧宇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道：“如果你想找我报仇，这笔账我也认了。”
张小川冷漠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想报仇，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报仇。”
萧宇珩有些困惑，说道：“我如今有些不明白你了。”
张小川呵呵一笑，说道：“其实，我来此，只为求证一件事。求证这世间是否存在公道，如今看来，这个世界着实没有公道可言。”
在青云书院时，他便察觉到辛之游的不同寻常，知晓辛之游此番来北海郡乃是为了对付胶东王。
他之所以跟着辛之游来到万金楼，就是想亲眼目睹辛之游如何将压迫在北海郡的这座大山给粉碎、铲除。
第九层中，辛之游与萧宇珩的对话，他并未参与，自然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此刻辛之游不见踪影，而萧宇珩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万金楼依旧还在。
从这结果来看，应当是辛之游失败了。
萧宇珩思考着张小川的话，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道：“或许你所追求的公道依然存在。”
张小川皱起了眉头，表示不解。
萧宇珩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一时难以跟你说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公道会有的。但要等到我的公道解决之后，才能给你你所期望的公道。”
张小川思考了一下，说道：“听起来有些复杂，但我似乎明白了。”
萧宇珩惊讶地说道：“哦？”
张小川说道：“你也在寻找公道，而鬼裔一族正是天下最不公道的存在。”
萧宇珩不禁感到惊喜，觉得张小川是他的知己。他赞赏地说道：“真是可惜，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张小川回应道：“确实！毕竟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萧宇珩和张小川相谈甚欢，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看着这个与自己志同道合、追寻公道的少年，诚恳地说：“你应该自己去争取公道，而不是依赖别人来帮你实现。”
张小川陷入沉思，无奈地说：“可是在公道面前，我太弱小了。”
萧宇珩说：“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你认为鬼裔一族面临的最大阻碍是什么？”
张小川毫不犹豫地回答：“是仙门。”
萧宇珩摇摇头说：“不，是昊天。连我都敢于与天争斗，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在昊天面前，谁不是弱小的呢？”
萧宇珩的这番话，让张小川震惊得无以复加。
但与此同时，他也从震惊中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萧宇珩注视着他，说道：“去打破这压迫的制度，去推翻所谓的仙规！凭什么我们的人生要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左右？”
张小川呆呆地看着萧宇珩，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萧宇珩洗脑了，但这却让他充满了力量，仿佛获得了新生。
萧宇珩伸出手，邀请道：“加入我的行列，加入与天抗争的队伍。让我来助你变得强大！”
张小川感觉自己眼中仿佛出现了幻觉，他觉得此刻的萧宇珩无比神圣，就像是从光芒中走来的一位圣人。
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说道：“我该如何变得强大？”
萧宇珩微微一笑，说道：“与我一同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
张小川皱起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萧宇珩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现在就带你去做一件疯狂的事。”
随后，他转头问向一旁的璞奴：“都准备好了吗？”
璞奴回答道：“就等冥界的回信了。”
萧宇珩果断地说道：“不等了！即刻出发。倘若黄泉不答应，我定要让他的冥界不得安宁。”
……
……
张小川这辈子从未体验过如此风光的时刻。他跟随萧宇珩的仪仗队，从北海郡一路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自己的渔村。
此时正值清晨，村里的渔民们都在海岸上与官府的官兵打听何时可以解除禁海令。毕竟已经禁海多日，家中的余粮即将耗尽。若再不下海捕鱼，就将面临饥荒的威胁。
然而，封锁海岸的官兵们却一脸冷漠，无论村民们问什么，他们都只有一个回答：不知道！等待上头的消息。
就在这时，萧宇珩的仪仗队抵达了海岸。眼尖的渔民们看到了随行的张小川，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他们隔着老远就大声喊道：
“川！你现在是当官了吗？”
“帮我们问问，这禁海令要禁到什么时候啊。”
“川！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要是当官了可别忘了你三姥爷我啊！”
“……”
听到这些杂乱的呼喊声，张小川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萧宇珩带他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