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受辱
“是奴家以升量石，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去向神医赔罪！”
说罢，秦湘君起身就要向内堂走去。
张小川急忙上前制止道：“神医正在为其他人问诊，多有不便，还望见谅！”
秦湘君颔首道：“对！是我唐突了。”
顿了顿，她向张小川施一万福，道：“张公子！奴家有一事相求。”
张小川微微一愕，受宠若惊的说道：“但说无妨！”
秦湘君道：“想必公子与神医很是相熟！”
“嗯！还算可以。”
“奴家，知道神医规矩严苛，从不外出给人看病。”
“正是！”
“奴家，斗胆请公子为我说情，请神医破例一次。”
“啊……”
张小川有些犹豫，他不让刘慎虚外出问诊，就是怕被明眼人给瞧出端倪来。
可是面对楚楚动人的花魁的乞求，他又于心不忍。
“去哪？”
“琼玉阁！”
“呃……这个地方，他应该很乐意去。”
说完之后，他倏地感觉后背发凉。
回头一看，郎中夫人刘陈氏正铁青着脸，冷冷的盯着他。
“当然！奴家必有重礼奉上。如果神医肯破例，奴家愿奉上一千两黄金作为酬劳！”
“咳咳……”
张小川眼睛直冒精光，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
一千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
他张小川打一辈子的渔，外加刘慎虚开三辈子的医馆，怕是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钱。
面对这赤裸裸的诱惑，张小川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怎能做到坐怀不乱？
他用咳嗽声，掩饰着内心的悸动。
“好说！好说！在下也想成人之美，此事包在我身上！”
张小川笃定的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张公子了！”
“张小川！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不等张小川与秦湘君、二虎寒暄，身后突然飘来一句：
“不必如此麻烦！这个事，我替他决定了。”
三同时看去，只见刘陈氏眼中泛着精光，神情迷离，脸上堆满了激动的笑容。
……
……
亥时不到，一辆华丽的马车穿过北海郡城最繁华的街道，最后停靠在琼玉阁的正门前。
此时，正是勾栏生意日升月恒之际。
琼玉阁前，车水马龙，宾客进进出出，往来不绝。
张小川与刘慎虚二人缓缓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琼玉阁，二人唏嘘不已。
门口的接客的老鸨，见豪车临门，以为来了什么贵客。
眉开眼笑的急忙出来相迎，但见从马车上下来的二人衣衫褴褛，形如土包子进城，东张西望，看着不像什么贵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二位？”
张小川挺了挺腰板，上前自豪的说道：“我们找花魁秦湘君！烦请妈妈引路。”
说完之后，向刘慎虚使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老鸨一听这两土包子找花魁，差点笑出声来。
琼玉阁的花魁，岂是任何人相见就见的？
每日前来递千金门帖的人，排队都排出了红花巷子外。
两个衣衫褴褛的土包子，还真敢大言不惭。
就在老鸨欲要冷嘲热讽之时，一旁同样前来递帖的公子哥忍不住捧腹大笑，指着张小川说道：“那来的土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那穷酸样，还想见花魁，可笑可笑！”
“还有你身边这位老汉，獐头鼠目，人模狗样的身上还背个匣子，莫不前来应聘龟公的？”
他言语刻薄，表情嚣张，满是讥讽之意，惹得一旁的过客哄堂大笑。
刘慎虚顿时羞的面红耳赤，心中气不过，红着脸质问道：“我们与公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恶语相向？”
“呦！还急眼了？哈哈……本公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
“你……你……欺人太甚。”
刘慎虚那经历过这等场面，气得不知所云。
反观张小川早已习以为常，见过惯纨绔子弟狗眼看人低的嘴脸，安抚刘慎虚道：“被人羞辱两句而已，身上又不会少斤肉。”
“这厮欺人太甚！”
“老汉！听好了，家父王刚，乃是本郡的吏目。本公子今日就是要羞辱你，你能奈我何？”
那公子哥报出家门后，神情更是嚣张。
周围人一听他是吏目家的公子，纷纷上前恭维。
在谄媚声中，公子哥很是得意。
刘慎虚闻言顿时没了底气，吏目乃是本郡的大官，掌管着本郡的官员任命与调度。
公子哥叫嚣道：“老汉！你现在还可有话说？”
“呃……”
“呃什么呃？还不赶紧向王公子赔罪！”
围在公子哥身前看客，纷纷帮腔道。
在这些人中根本无人关心谁对谁错，只是一味的谄媚比自身更高权贵，帮腔、造势，欲盖弥彰打压着被他们低一等的民众。
“我何错之有？赔什么罪？”
眼见自己被群起而攻之，刘慎虚有些慌乱。
“本公子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对！王公子说得对！”
见刘慎虚投来求救的目光，张小川暗暗叹气，心道：这老刘，就是太老实了，与这些公子哥置什么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讲理的地方嘛？
他将刘慎虚护在身后，向那位公子哥卑躬屈膝道：“我这位朋友第一次来郡城，粗鄙之人初来乍到，许多规矩不是很懂，王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代他向您赔罪，还望公子海涵。”
那公子哥鼻子一哼，轻蔑的说道：“泥腿子！你有何资格，代替他。他是没嘴，还是没舌？连话都不会说嘛？”
他本想言语羞辱一下二人而已，但如今被众人起哄给架了起来。
若是当下，不好好惩戒一番这二人，怕是有损他这吏目公子哥的威风。
面对这种难缠的主，张小川也只能委曲求全让刘慎虚向对方赔罪。
就在这时，琼玉阁中走出一位威严的老鸨。
这位老鸨，虽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杏目柳腰，想必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眉宇间更是悬着一股傲气，让人不寒而栗。
“何人在此喧哗？”
老鸨不悦的喝道。
先前那名在门口迎客的老鸨，急忙上前解释道：“花姨！是吏目家的公子与人起了争执，我这就去处理。”
很明显这位叫花姨的老鸨，在这琼玉阁中很有分量。
花姨冷冷的说道：“我才不管是吏目家的公子，还是郡丞家的公子，敢在我琼玉阁门前闹事，那就是没把二爷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