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螭吻
“某！已然犯下杀戮，不差再收了你这个女娃的命！”
妖兽张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的威胁道。
月光下，它那獠牙如利刃般闪烁着寒光，臼齿间更是渗出粘稠的涎液，腥臭无比，甚是骇人。
“啊……你口臭！”
在这危在旦夕的时刻，这个脑回路奇特的昊天教圣女竟然口中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出于本能的用手遮住口鼻，一副呕吐前的征兆。
“……”
妖兽再次无语。
曾经有位尊者游历人间，曾在北海停留数日，与它很是投机，相聊了七天七夜之久。
那位尊者，曾说过一句让它很是费解的话——女人是这个世间最奇特的生灵，她们脑回路奇葩，所以这世间无人可以真正猜透她们的心思，即便是圣人也不行。
当时它不知此话何意，只当是那位尊者随口说的一句牢骚。
后来那位尊者游历完人间，回到自己师承的仙门后，便入了圣人境。
被誉为当时最有可能飞升成功的大能，备受五大仙门瞩目。
后来他真的飞升了，但是没有成功。
因为他心中放不下一个女人，因执念太深，没有渡过天劫，被天雷劈中，当场兵解。
历经千年，它再次回想起当年那位尊者的话，现在他似乎有所感悟。
“女娃子！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的命。”
妖兽好心的提示道。
萧灵素皱着眉头，认真的说道：“可是人家真的忍受不了你的口臭。”
妖兽翻起了白眼。
一想到一会就要葬身在这张腥臭的嘴中，萧灵素便忍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吧！我如实回答你的问题，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女娃子你说！”
“我想自己选个死法。”
“……”
为了让自己能够死得干干净净，萧灵素只好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说道：“其实我是昊天教的……”
“弃徒！其实我早猜到了，你是被逐出师门的，所以一直不想说出自己这耻辱的身份。”
不等萧灵素说完，妖兽便抢先自以为是的说道。
“呃……是的，你好聪明呀！”
萧灵素瞪着眼睛愣神片刻后，发自肺腑的称赞道，如不是妖兽自以为是，她还真想不到还可以这样解释。
“某的这双眼睛看人、看事都很准。仙门规矩太多，被逐出师门，也未必是件坏事，这种事不要太放心上。你遇到了某，也算是你的机遇。某也早想脱离这严苛的封仙度，去那冥界逍遥自在。”
“说起来，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是深受仙门门规迫害的受害者，既然相遇，便是缘分。应该惺惺相惜。这样吧！等某处理完这里的事后，便带你一同投奔冥界。”
“你意向如何？”
萧灵素眨了眨眼，说道：“好的！妖兄。”
妖兽哈哈大笑，豪迈的说道：“你这女娃子，胆大果敢，与某对脾气。离开仙门，怕是遭了不少的罪吧！看你脸上的血斑，想来是中了某种诅咒，昊天教做事真够绝的，逐出师门也就罢了，还要毁容。”
“呃……”
萧灵素不得不佩服眼前这只妖兽的脑洞是真的大，自己啥都没说，它便将一切都给圆上了，这倒是省着自己再去编谎言圆谎了。
“你有什么难处，就跟某说。以后某罩着你。”
“那多谢妖兄！”
“客气什么？同时天涯沦落人，相互照拂，理所应当。对了，你是因为什么，被逐出师门的。”
“呃……”
“有啥难以启齿的！既然如此碍口，某就不追问了。”
“妖兄！真是善解人意。”
这句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眼前的这只妖兽，如果抛去它残害生灵的事实，其实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妖。
最起码，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而且还很温暖，比张小川那个恶棍可要强上百倍。
“敢问，妖兄名讳？”
萧灵素不想把话锋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故意岔开话题。
“螭吻！”
“龙生九子的螭吻？”
“正是某！”
“原来是有着上古血脉的龙种！真是失敬，失敬！”
“不对？‘海中有鱼虬，尾似鸱，激浪即降雨’传言你是辟火镇宅的瑞兽，更是早已被封为正仙，享人间香火。何故要，纵火残害人类，舍下这来之不易的功德？以你的先天血脉，返祖为龙，岂不是平步青云？”
螭吻闻言，摇着大脑袋说道：“某又何曾不想返祖，只是言而无信的人类，无故便断了某的香火，让某修为无法精进，搁浅于此。某气不过，这才……”
萧灵素顿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原来螭吻纵火害人，是为了报复断了他香火的百姓。
“千年前我位列仙班，受昊天教的封仙度印被封于北海正仙，享一方香火。当年，北海境内，设有某的庙宇，大大小小共计一千三百座。”
“某也曾向引渡的圣人承诺，当立一千三百功德，入昆仑返祖。”
“起初，这里的渔民对某还算虔诚，香火、供奉、祭祀一例不少，某施仁布德，保佑一方风调雨顺，也算是功德无量。”
“可是，近年来渔民开始不务正业，不再靠打渔为生，忙于去水下采珠，一批一批的珍珠被打捞殆尽，海域灵脉严重失衡，贪念肆虐下妖魔横行，即便是某也无法镇守海域平安。”
“这些年采珠的渔民，有很多人葬身在了妖魔的口中。他们不但不自省，反而将此怪罪了某这个正仙头上。”
“不但，擅自拆毁供奉着某的庙宇，砸坏某的神像。更是有鬼迷心窍者，将某的庙宇改成了财神庙。”
“一千三百座庙宇，全部被毁，某如今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更别提香火了，海域更是被他们糟蹋的没有一丝灵气。”
“你说！某如今放火烧他几户人家，小以惩戒，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算轻的了。”
“他奶奶的……气煞某也！”
螭吻越说越说气愤，说到最后都开始口吐芬芳。
听闻螭吻的遭遇后，萧灵素深表同情，只是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只庞然大物。
“你为何不上奏仙门？言明此地的情况？哎！你这冒然私自惩罚，犯下杀业，当初辛辛苦苦积下的功德，岂不功亏一篑？”
萧灵素惋惜的说道。
“仙门？呵呵……”
螭吻闻言，嗤之以鼻。
“你可知，这些出产的珍珠，最后都去了那里？”
萧灵素颦眉，问道：“去了哪里？”
“都被供奉给了仙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