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屈打成招
萧灵素对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无可奈何。
初入俗世的她忍不住怀疑俗世之人，都是这种鼠目寸光之辈，简直难以沟通。
可知她一出生便一直被呵护着、被保护着，何时经历过尘世中为了一点利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更何况是张小川这种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早早经历过人间冷暖的老油条。
在这个刀光剑影、人吃人的世道中苟活到至今，全靠比别人多长了几个的心眼子。
三更半夜，从房上掉下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不是色狼就是毛贼！
现在色狼可以排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是一个行窃失手的毛贼！
所以对待一个毛贼，他自然不会手软。
大耳光招呼已经算是轻的，如果不是发现对方是个女流之辈，他早就动用酷刑了。
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小毛贼为何要来他家行窃？
可知，整个渔村就属他家最穷。
家徒四壁，有何物可盗？
看来这个毛贼，还是个笨贼！
“说吧！干多长时间了？”
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毛贼，张小川心中有很多疑惑。
对方刚才从容不迫的应对显然是个老手，如果不是老手，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最后甚至，脸不红心不跳的用皇亲国戚的身份唬人。
但若是个老手，这行窃的手法也太拙劣了。
先不说眼光不咋地，挑选下手的这是什么人家？
光从房上掉下来这一点，就能成为业内的奇耻大辱。
说实话，小时候为了一口吃的，张小川也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而且从来没有被人给抓住过。
对于这个笨贼的行窃手法，自然是嗤之以鼻。
“你在说什么？”
萧灵素完全听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她哪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当成了一个盗贼，两个人从始至终就没在一个频道。
“别和我装了！只要你能拿出足够的封口费，我可以不报官！”
是的，他准备从这个笨贼身上狠狠的敲诈一笔，以解燃眉之需。
萧灵素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她甚至认为，在俗世中有着另外一套沟通的语言。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也彻底惹恼了张小川，在他看来一味地装傻充愣就是在挑战他的耐心。
“啪”
又一个响亮的耳光。
“小毛贼！嘴还挺硬。别逼小爷我动酷刑，你可知上一个来我家行窃的毛贼最后是什么下场？还有，你也不打听听，小爷我的名号！”
“听没听过水墨年湾的鬼见愁！不错，正是在下！小爷我杀人从来不眨眼。再敢与我胡搅蛮缠，小心我把你剁了，喂海里的王八。”
说罢，从家里翻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当着萧灵素的面，便磨起了刀。
这时，萧灵素终于反应了过来。
敢情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毛贼！
可恶！
自己乃是堂堂昊天教的圣女，却被人当成了毛贼！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乃昊天……”
她刚准备亮明身份，但见对方高举的巴掌，终还是憋了回去。
显然自己现在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而且此时亮明身份，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冥界的人也在四处搜寻自己，在自己禁锢未消除之时，最好还是先隐藏身份，少一分暴露，便少一分风险。
想到此间，她也打消了去找胶东王的想法。
这些年她虽从未出过昆仑，但也从同门口中听闻过不少关于天圣皇族的事情。
她的这位皇帝父亲，这些年过的并不轻松。
虽然一统九州，成为了天圣史上最伟大的帝王。
但同样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面，内有亲王谋逆叛乱，外有蛮夷侵扰边民，而且还有想着民生大计，可谓是一刻都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传言，十三皇叔是陛下最信任的亲王。
但，时隔多年，物是人非。
先不说别的，就现在自己这副血斑半遮面的模样，对方怕是也不会相信自己是云裳公主。说不定，弄巧成拙，还会惹出其它事端来。
眼下，看来也只能先藏身在这个小渔村中，等待禁锢的消除，或者等待其它同门的救援。
但是，前提是要先搞定眼前这个粗鲁的莽夫。
“是的！我确实是个毛贼。”
“啪！”
又一个清脆的耳光。
“我都承认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浪费小爷时间！这是对你不诚实的惩罚。”
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萧灵素无言以对。
她很有可能是昊天教立教以来最惨的一届圣女，被一个凡人扇了一整夜的耳光！
也许这就自己命中的劫难！
“干这行多长时间了？”
话题又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张小川最关心的问题是从对方身上能捞多少油水。
萧灵素想了想，道：“这是第一次。”
张小川明显有些失落，第一次，便意味着这个家伙身上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第一次就失手！而且还遇到了我这个鬼见愁，看来你够倒霉的！”
“确实够倒霉的！鬼见愁大侠，可否给在下一条生路？”
“这句大侠用的很贴切！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拍马屁不一定好使。该赔偿的一个字都不能少。”
“那应该赔你多少？”
张小川看着屋顶想了想说道：“一百两！”
一百两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可知他这个房子加上院中也用不了一百两，按照北海郡的行情，一百两可以在郡上买一座带庭院的豪宅。
这家伙完全是把自己的小破屋当豪宅来卖。
不想，萧灵素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
因为，她对俗世的银两根本没有概念。
根本不知道这一百两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一个普通天圣子民奋斗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宏愿！
张小川也不禁吃了一惊，岂知一百两只是个试探。
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就应了下来。
“现在的毛贼都这么豪横嘛！都不待讲价的？”
“你确定？”
萧灵素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小川狂喜万分，激动说道：“成交！给钱！”
“我现在没有！”
“你玩老子那？信不信大耳光子抽死你丫的。”
“鬼见愁大侠！别动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别说一百两，一千两都行！”
“啪”
又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
张小川暴跳如雷，大骂道：“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什么嘛？我最讨厌别人和我吹牛！尤其是女人。”
说罢从家里翻出笔墨纸张，趴在地上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
刚写了两个字，便停下笔问道：“卖身契的契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