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成何规矩
而另一边，小若带着陈玉进了顾寒霜的院子。
顾寒霜的院子雅致，但却简单，丝毫不像是千金小姐的住处，倒像是修身养性的清雅所在。
除了院子里那几盆兰花，就不见多余色彩。
小若领着她进了书房。
顾寒霜见她来了，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顾寒霜问：“今天可准备好了？”
陈玉点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一争的。”
顾寒霜点头，将书案一侧的基本账册递给她。
“你看看这个，看完咱们就去前院，那些主事八成就来齐了。”
陈玉接过翻看起来。
而顾寒霜手里也拿了本账册在看，自她进来面色就没好过，清冷的面色拧着的眉头。
顾寒霜递给她的账册并不是江水县医馆的，而是三渠镇济安堂分号的账目。
虽然顾寒霜在处理其他分号账目的事情上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会交给她一些一并处理，但这个三渠镇的分号她记得不是顾寒霜掌管的那十几家分号。
陈玉想既然让她看自然就有道理，便没问。
起初并没有发现账目有什么问题，盈利还算不错，但翻看了几页后陈玉的眉头似顾寒霜一样拧了起来。
账目起起伏伏，看似无常，最后的利润却稀薄的可怜。
而且，这本账册的字迹工整的很，根本不像是随时记账而来，倒像是有意誊抄。
这时候顾寒霜抬头，正好和她对视在一起，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顾寒霜就知道她已经看到问题了。
“你手里的账册是我从爹那边要过来的，也是吴主事掌管的那家分号。”
紧接着顾寒霜又递给陈玉一本账册，“这本账册是我让人从三渠镇偷偷调来的账册。”
陈玉接过一并看起来。
相反这本账册上的利润十分乐观。
等她看后，顾寒霜问道，“发现什么了没有？”
陈玉将自己看出的疑惑说出。
“小姐从顾老爷那边拿来的账册利润稀薄，而这一本利润可观。两者都是同一月同一时段的账目，必然一真一假。”
“那你觉得哪本是假的？”
“两本账目的字迹都工整，唯有这本工整的可疑！”
陈玉递过一本账目给她，继续道：“账目流水都是实时记账，就算记账者记录的工整，也有列外忙碌的时候。就像孙掌柜在柜前记账之时，忙不过来的时候字虽然工整，字体却要相对潦草一些。相反，客人少的时候，孙掌柜自然写的没那么慌忙，字迹定然会工工整整的。而这本账目，就连字体字迹以及相隔行距都如誊抄的一般刻意。”
顾寒霜点头，“你说的没错，这本三渠镇给我爹的账目是假的。”
顾寒霜既然给她账目，肯定是知道的，但顾知义亦是生意上的精明人，不可能不知道。
陈玉疑惑：“老爷知不知道吴主事贪污一事？”
吴主事既然做了两本账目，一本对外一本对内，利润相差如此之大，当然是自己贪了。
所谓天高皇帝远，医馆在外的分号主事一般都是只手遮天！
作假只要买通了做账之人，给些好处可图，自然一起狼狈为奸了。
顾寒霜道：“知道。只是放任了没管。”
陈玉不解，“为什么？”
顾寒霜叹了口气：“因为他是老主事，跟着我爹一路打拼过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虽然暗中贪利，我爹看在情面上也就没管。况且，三渠镇的这点利润，对于济安堂来说还不算什么。”
陈玉暗叹财大气粗！
接着又听她道：“上次这个吴主事在医馆给我使绊子，我便想着留个心眼儿给他，便向爹要了他的账目，一查之下便发现蹊跷了。后来就设计调了他的账目。实际上我爹早有察觉，只是没说罢了。”
陈玉点头，明白顾寒霜在这个时候和她说这些的意思了。
“所以这次的主事选举表决上，咱们要用此事拿捏住这个吴主事？”
顾寒霜点头，“这个吴主事在这些主事里面算是资历最老的，颇有话语权。”
不用她过多讲明陈玉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两人在书房商讨了会儿，小若敲门：“小姐，主事们都到齐了，老爷让您去前院议事。”
顾寒霜冲外面道：“知道了。”
随即带着陈玉去往前院议事。
顾府前院专门设立了一处议事堂，她们到的时候议事堂里坐了大约二十来个人。
个个面上都是稳重干练，年纪大都是四十好几往上之人。
二人到达议事堂的时候，众人目光朝这边扫了扫，有人不屑，有人不满，大多数都是不高兴的。
但并没有过久表现出来，只是稍微一过便恢复了平常。
老爷交托的这位主家，偏是位女儿家！
“各位主事好。”
顾寒霜带着陈玉，朝众人颔首一礼，又和上方的顾知义打了个招呼，就带陈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顾知义还是第一次见她女儿赞赏之人。
知道是位女子，还破年轻，没想到竟然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
而陈玉今天穿了一身较为稳重的暗色衣裙，看起来稍显稳重。
毕竟这样的场面还是要注意一些。
陈玉坐在顾寒霜后侧一些，紧挨着她。
顾知义正打算开口宣布议事开始，便有人提出疑问。
“主家小姐，今日是咱们济安堂各分号的主事议事，你身旁这位姑娘也一并在此参加吗？”
原本以为跟着她进来的是丫环，但此刻坐到顾寒霜下侧，众人便不解了，还有些不高兴。
对方都是比她年长的长辈，顾寒霜礼貌颔首道：“这位是我的账房先生，今日议事她也参加。”
女的？
还是个账房先生？
众人一听面色都不好看了，拧眉起来。
主家老爷把生意交给自己女儿打理他们是有意见也不敢多说。忍了！可这又来个女账房，还来参加这等重要的主事会议，众人便不乐意了。
纷纷将目光投向上座的顾知义。
有人便不满了的说：“这算什么？一个女子做账房先生？哪里来的规矩？”
“顾小姐主事江水县咱们就不说了，如今还招起了女账房？”
“对啊！再说女账房来参加咱们主事之间的议事，这成何规矩？”
顾知义摸着胡子的手伸出向前一压，微微一笑，“各位稍安勿躁！这事是征得我同意了的。今日议事完毕我有事情要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面面相视，都不明白主家老爷的意思。
但主家老爷已发话，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忍着不高兴先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