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人死灯灭
秦暮风很生气。他的女儿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杨树生算个什么东西？偏偏杨树生低着头，努力往起站，根本就没有看到秦暮风此时的表情，嘴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秦暮风，你这人不怎么样，教的女儿也不怎么样……”然后，还么有站起来的他悲剧了，被秦暮风从背后踢了一脚，一个狗吃屎趴到地上。“我的女儿怎么样，轮不到你说！”
秦暮风说道。夏如雪从房间出来，就看到杨树生被踢倒的一幕。见杨树生龇牙咧嘴的样子，她忍不住说道：“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去看看老人家吧！”
杨佑比杨树生动作快，夏如雪话音一落，杨佑先进了屋子。杨树生在膝盖上揉了揉，一晃一晃地跟着进屋。秦暮风见夏如雪神色不好，上前问道：“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夏如雪忽然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没事，就是杨佑他奶奶怕是熬不过今日了！”
看着老人家咽气的样子，夏如雪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养父母。秦暮风抬手轻拍夏如雪的肩膀：“现在杨树生回来了，她总算是能见儿子最后一面了…”“嗯！”
夏如雪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问，“村长呢？”
“村长还在村口！”
月容月曦跑过来，一人抱了夏如雪的一条腿。“娘亲…”“娘亲…”夏如雪看向两人：“怎么了？”
“娘亲，杨佑好可怜，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
月曦说道。“娘亲，杨佑的奶奶要是死了，他是不是要跟着他爹去县城？”
月容问道。夏如雪想到杨树生对杨佑的态度，看向秦暮风：“这事村长准备怎么处理？”
“除籍！”
秦暮风回答。杨树生看到躺在床上，骨瘦如柴，进气少出气多的老娘，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在他印象中，他娘身体很好，不光能独自把地里的活干完，还能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他狠劲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的景象没有变化时，扑通一下跪在床前。“娘，不孝儿回来了！你快看看儿！”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老人家不光睁开了眼睛，还撇过头来看他。“树生，树生…”“娘！儿在！”
杨树生赶紧握住她的手，“儿回来看你了！”
“树生，娘要走了…你…你照顾好佑儿…”杨佑已经开始哭了，一会儿功夫，眼泪就糊满了脸。然而老人家这个简单的要求，杨树生都不能立马答应。“娘，儿子另娶了新妇…”杨佑推了他一把：“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你就不能让奶奶安安心心地走吗？”
杨树生的话老人家已经听到了，将死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像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瞒着她办这么一件大事。但姜是老的辣，她虽然到了死亡的边缘，脑子却是清楚的。她孙子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之所以没告诉她，怕是那妇人待他不好：“树生…你…你一定要照顾好佑儿！否则娘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娘…”杨树生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面了。老人家撇开脸，不想再看他，杨佑就推了杨树生一把，把他推远。“佑儿…”老人家又唤杨佑。“奶奶…”杨佑哑着嗓子凑到她跟前。“记住奶奶的话…奶奶留给你的东西一定要保存好…”话一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杨佑见状，扯开嗓子喊：“奶奶！”
杨树生又凑过来，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一听这声音，夏如雪就知道老人家去了…“走吧！”
夏如雪看向秦暮风，“去找村长！”
杨树生不在家，杨佑一个孩子什么事情都办不了，老太太的棺材、寿衣、墓地都是村长安排人采办的。只是还没等他们去找村长，村长就带着一行人来了。细看之下，发现跟在村长后面的人并非大石村人。一个女子带着四五个壮汉。“那女子是杨树生现在的娘子。”
秦暮风在夏如雪耳边说道。看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夏如雪感叹道：“看起来像是要闹事！”
秦暮风笑了笑：“无非就是想把杨树生带走罢了，我倒要看看杨树生会如何选择！”
一行人走近，杨树生的娘子就对村长说：“村长，就是他硬把我相公带走的，太不讲道理了！”
“是老朽让暮风那么做的。”
村长说道，随后问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真晦气，哭哭啼啼的！”
杨树生的娘子回答。村长觉得眼前的人是个无知的妇人，看起来任性莽撞又没有脑子！“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哭？”
村长又问。“他们哭他们的，我如何知道？”
杨树生的娘子说得理直气壮的。村长气结，压着自己内心的火气。“暮风，把杨树生带出来！”
秦暮风应了一声后就去带杨树生。也只是片刻功夫，杨树生就被拎出来了。看着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杨树生，他娘子上去就跟秦暮风理论：“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明知我相公不会功夫，竟然这般对他！”
秦暮风懒得理她，把杨树生一扔：“人还给你！”
“相公，你怎么样了？”
她关心的问。杨树生抬眼看她：“娘子…我娘她…她没了…呜呜…”原来是因为这事！她拍着杨树生的肩膀安慰：“别哭，你不是还有我吗？我来的时候跟我爹说了，让他们以后把你当亲儿子一样。”
“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爹娘答应我了，会好好待你的。”
她的话让村长、秦暮风和夏如雪不适，却深得杨树生的喜欢。被这么一安慰，他果然不哭了，还用极度殷勤的态度说道：“娘子，你待我可太好了！”
“知道我好就乖乖跟我回县城吧！这村子虽然比其他村子好点，但跟县城还是比不了的。”
他娘子很嫌弃。“好！我跟你回去！”
杨树生跟着她就准备走！村长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直接冲杨树生喊道：“你不管你娘的后事了？”
杨树生还没有说话，他娘子就替他说了：“我们会留下银两给老人家下葬用。”
“儿子你也不要了？”
村长又问。“他儿子都那么大了，也能自己生活了！”
杨树生的娘子又答，言语中是嫌弃。“杨树生，你说！”
村长抬手指了指杨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