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跳出火坑 又入陷阱
可怜！刚满十岁的的崔莺莺，被送到邻县的一家理发店，当学徒。
事情的起根发苗，还得从许秀芹卖夜明砂说起：
以往，许秀芹攀悬崖、登峭壁，采集到了夜明砂，走几十里山路，到乡里的小集镇上，就能够卖掉。可是，很快就不行了，得要走一百多里山路，到邻县的县城，才能把他卖掉。
为什么呢？
因为呀，夜明砂，虽然名字好听，而且，治疗眼科疾病确实有效，曾经登上了国家颁布的《中医药典》，可是，因为“出身不好”，遭人嫌弃。名为夜明砂，实则是蝙蝠屎，想治病，就得把“屎”吞进肚里去，让人反胃，令人腻味。
其实，传统的中医中药里，精华与糟粕并存，应当慎重鉴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当然，不可否认，精华，占据主流。
例如：李时珍编撰的中药宝典《本草纲目》中，就记载着许多名字优美的中药，比如五灵脂、秋白霜、人中黄、金津玉液、血余炭、紫河车、坎炁等，单听这些中药的名字，你会被这些药名所蒙骗，以为多么“高大上”。可是，当你了解这些药的来源和成分时，你绝对会惊诧莫名、难以下咽。
我们来看看，这些美名如玉的中药，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五灵脂——又叫人中黄，甘草末与人的大便一起浸泡而制成；
秋白霜——又叫人中白，夜壶里的尿垢；
血余炭——人的头发，烧结成炭；
紫河车——婴儿的胎盘；
坎炁——婴儿的脐带；
人退——又叫筋退，健康人剪下来的手指甲；
金津玉液——就是人的唾液。
所幸的是，这类“奇葩”，大部分已经绝迹，废弃不用了。
夜明砂也一样。《本草纲目》记载: &34;夜明砂及蝙蝠，皆厥阴肝经血分药也，能活血消积，故所治目翳盲障，疟疾疳惊，淋带，瘰疬，痈肿，皆厥阴之病也。”现代人，掌握的科学知识突飞猛进，凡事都要问一个为什么？对于中医所谓的“以形补形”，所谓“蝙蝠的视力好，能够夜间飞行，所以，它的粪便，也是治疗人类的眼科疾病的良药”这些说辞，现代人不再盲信。（补叙一句：2020年6月颁布的新版《中国药典》，已经将穿山甲、夜明砂等几味中药剔除。）
消费量决定市场规模。相信和接受夜明砂治病的人少了，收购这种中药材的地方，自然就少了。许秀芹为了把夜明砂卖出去，就得走更远的路，接受更低的价格。可她又别无选择，只能无奈接受。因为，采集夜明砂，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能够赚钱的营生！如果她怕苦怕累，向宋思哲借的医药费，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如果让她欠债不还，那比要她的命，还要让她难受！
以上，还只是夜明砂“失宠”的原因之一。“失宠”的另一个原因是：据正规报刊报道，武汉有一个号称“中国蝙蝠女侠”的教授，姓石，她做的事情，某些方面与许秀芹差不多：都是攀悬崖、进山洞、采集蝙蝠屎。只是，许秀芹把采集的蝙蝠屎，卖了换钱；石教授把采集的蝙蝠屎，带回实验室去研究。这一研究，可不得了：蝙蝠屎里，发现了好多种能够让人得病、送命的超级病毒！曾经在中国流行，并夺走了近千条人命的萨斯（sars）病毒，就来自蝙蝠体内！权威报纸说的话，谁人不信？谁还敢轻易把蝙蝠屎，吞进肚子里？！
许秀芹也不懂得前瞻“夜明砂”的商业价值和市场预期，她只知道，为了还债，只要眼下，夜明砂还有人收购，她就要去采集，就要去贩卖，哪怕是要步行到“天边”，也在所不辞！
且说，前几天，许秀芹去邻县县城出售夜明砂。路过一家理发店，看见门口围了一堆人，一打听，才知道，理发店招收学徒，条件太苛刻，引起众人围观，议论纷纷。什么条件呢？年满十二周岁，只收女性。身材高挑，面容清秀。学徒期五年，只管饭，不发钱。学徒期满之后，免费给老板再打工三年，仍然是：只管饭，不发钱！
如此苛刻的条件，毫不相干的路人，尚且义愤填、纷纷指责。可是，许秀芹却动了心。她心想，二闺女崔莺莺。辍学在家，成天被她父亲逼着去干农活，劳累且不说，动不动，不问缘由，抓住她的头发，就是一顿死打！皮开肉绽是轻的，有几次，竟然被打得手臂骨折、肩膀脱臼！许秀芹不好意思，也为了避嫌，不再去学校，向宋老师讨药，只好每次进城，从卖夜明砂的钱中，挤出一点去买药。
崔腊月殴打女儿，边打，还要恶毒地咒骂：“野种！杂种！老子看见你，就心烦！河边没竖栅栏，井口没盖盖子，你怎么不去死？！”许秀芹是真心害怕呀！她怕长此以往，也许有一天，崔莺莺一气之下，投河上吊，自寻短见！那她当母亲的，就追悔莫及了。
与其被她那狠心的爹，打死，逼死，还不如放她一条生路，到邻县来当学徒。隔得远了，鞭长莫及，崔腊月想打，也够不着了。
想到这里，许秀芹走进了理发店，对理发店老板说明了来意。理发店老板，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小夫妻。很热情地接待了她，问：“你女儿多大了？”
许秀芹没敢说“刚满十岁”，她撒了一个谎：“满十二岁了。”
“什么学历？”
“小，小学毕业了。”许秀芹又撒了一个谎，其实，她的二闺女四年级才上了一个学期。
”人长得怎么样？苗条吗？漂亮吗？“ 理发店男老板问。
虽然许秀芹想不明白：“给人剃个头，为啥还要挑选长相？”但是，她还是自信地回答：“我女儿的长相，没得话说，是个美人胚子！”这句话，许秀芹没撒谎。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男老板听了许秀芹的回答，眼睛里顿时闪现出异样的光芒，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去吧，去吧！去把你的女儿带来，面试一下。”
“啊？！还，还要面试？”许秀芹踟躇了。
站在一旁，抱着个婴儿，正敞着怀、露着乳房、喂着奶的女老板，赶紧接腔：“哎呀，没啥！也就是目测一下，看看你女儿是不是真的‘身材高挑、容貌清秀’。”
许秀芹没再说话，对于二闺女崔莺莺的长相，她相当自信。
善良的许秀芹，没有细想：到理发店里，当学徒，为什么还对长相有要求？！其实，这，正是这家理发店招收学徒的玄妙所在！
可怜的崔莺莺，会不会刚刚跳出火坑，又误入陷阱？！
列位看官，我们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