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都市小说 > 暗牖 > 第31章 小三的悲哀

第31章 小三的悲哀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每首歌曲,背后都有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同一首歌,演唱者不同,流露的感情也不一样,是因为演唱者的生活阅历不相同。

    同一首歌,总会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阿芳演唱的《车站》,声声敲击着我的心坎,电视屏幕上的火车缓缓而过,把我带回到了县城的汽车站,那一个黑点渐渐清晰,我看到了石玉兰眼睛里,浑浊的泪水……

    掌声雷动,阿芳把话筒放在架子上,礼貌地鞠了个躬,迈着台步,走了回来,分别搂着小秋和小梅,对她们窃窃私语着什么。小秋和小梅点着头,时不时看我一眼,看得我挺不自在,我赶紧拿起阿芳的酒杯,给她倒了半杯生啤。

    阿芳回到我的旁边,拿起我递给过的酒杯,一口饮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从桌上取了支烟,点上,附在我的耳边说:

    “我陪阿虹去了,把她们两个留给你!”

    说完,阿芳叼着烟,拿起座位上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立马站了起来,想去追,又觉得不妥,犹豫了一下,又坐下了,在歌声中凌乱。

    小秋和小挴站了起来,换了个座位,分别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不知道该同她们谈什么,我们都安静地坐着,偶尔相视一笑,气氛有些尴尬,为了缓解这份无聊,我们只有时不时碰一碰杯,呷一口生啤。

    声音入耳,我只感觉嘈杂不堪,心里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来这个地方了。

    时间,在歌声中消逝,从一首歌传递到另一首歌,唱不尽悲欢离合,诉不尽人间愁苦。

    我开始神游太虚,对现实的一切充耳不闻,当小秋拿起了话筒,就在我的旁边唱了起来,我才如梦初醒。熟悉的旋律响起,似曾相识的歌声入耳,我闭上了眼睛,不是陶醉,而是悲凉。

    又是“我只在乎你”!

    我只在乎你!……你会在乎我吗?……

    我抓住身边人的手,身边的人靠了过来,却不是我最想牵手的人!

    当轮到小梅去唱《飘雪》的时候,那三个喝烈酒的家伙,开始发癫,他们朝着小梅吹口哨,甩飞吻。小梅受了干扰,就跑调了,那三个家伙就张狂地笑。我转过身去,看了他们一眼,那三个家伙故意把上衣脱掉,三个家伙胸前都有纹身,都戴着大金链子。我冷笑了一下,一个家伙就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瞪着我,朝我吐着满口酒气:

    “你丫的,是不是欠削!”

    我心情本来不好,一听这话就不爽了,我站了起来,冷笑着,说:“有种你就削我试试,看你还能不能在开发区混下去!”

    他冷笑着,对我说:“你唬谁呢?”

    小梅放下了话筒,赶紧跑了过来,对着醉鬼赔着笑,道着歉:“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唱了!我保证不唱了!”

    我把小梅拉在身后,说:“小梅,你打我脸啦!不关你的事,你唱你的去,我看今天晚上,有谁敢砸场子!”

    小梅委屈巴巴看着我。小秋站了起来,拉着小梅的手,她比小挴还害怕,脸色却变了。

    这时,另外两个醉鬼,也朝我走了过来,看样子,他们今晚是要吃定我了!

    我只后悔没有把枪带在身边,更懊恼刚才为什么不喝瓶装酒,现在连个武器都找不到。慌乱中,我右手抓起了喝啤酒的玻璃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几声警笛响起,门外警灯闪烁,三个醉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看到阿伟和胖协警走了进来,便叫小梅去拿两个干净的杯子,小梅很机灵,立刻朝柜台跑去了。我拿着酒杯去倒了小半杯生啤,淡然地坐下了。

    阿伟环视了一下众人,竟直朝我走来。小梅拿了杯子过来,懂事地倒了两杯生啤。

    “伟哥!你们怎么来了——”阿伟和胖协警刚刚到我身边,我立马站了起来,拿出家乡烟就开始招呼:

    “要不,坐下来喝两杯!”

    阿伟爽快地接过烟,收起电棍,对我说:“枫林,上班呢!要喝,哪天强哥有空了,我们喝他个不醉不罢休!”

    胖协警朝我尴尬地笑着,右手摇着电棍,左手接过了我递上的烟。

    我朝小秋小梅使了下眼色,对阿伟说:“生啤又没度数,整一口,润润喉,解解渴!”

    小梅很有眼力见,双手端着酒杯就笑吟吟递给阿伟,阿伟想推辞,小梅不说话,就一直端着,妩媚地看着阿伟,阿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接过酒杯。

    同时,小秋也见样学样,端着酒递给胖协警。胖协警倒很爽快,没犹豫就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我拿起酒杯,同阿伟碰了一下,都一口干了。

    小梅见阿伟喝完,立马过来接走阿伟手中的酒杯,看着我,我摇了摇头,她便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小秋可能是被吓着了,有些呆若木鸡,胖协警自己放下酒杯,点上了烟。

    我掏出打火机给阿伟点烟,阿伟对我轻轻地说,那三个人,刚来这里没几天,来路不明,劝我先沉住气。我点了点头,阿伟拍了拍我的肩膀,给胖协警使了个眼色,俩人就走了。

    阿伟和胖协警刚走不久,那三个人就结账走了。

    经此一闹,小秋和小梅也没有心思再唱歌了,于是,我去柜台买单。买单的时候,漂亮老板娘向我邀功,说是她第一时间通知了阿伟。我心里在说,骚婆娘,你不是为我好,是怕打起来影响你生意吧!话说回来,今晚还得多亏老板娘,要不是阿伟来得及时,我就要出洋相了!

    这一刻,我更感觉得那把枪买得值了!喝了点酒,就有点飘飘然,想到那把枪,胆气也上来了。

    买完单,回过头来,小秋和小梅还没走。我们一起走了出来。

    夜市已经收摊了。

    街巷里,冷冷清清,昏昏暗暗,很难见到人影。

    她们俩个,仿佛一下子就换了个人似的,一边一个,紧紧地搂着我。我左拥右抱,反而心里发慌,心虚地问道:

    “你们……还要去哪里……玩?”

    她们异口同声说:“芳姐吩咐了,让我们今晚好好好服侍你!”

    我双腿发软,不想走了。我心里明白,这哪里是服侍我,简直就是折磨我啊!但嘴巴不能服软,我说:

    “我那里隔音不好,半夜三更吵人,别人还要睡觉,哪像我们不用上班!”

    小梅说:“枫哥,你就放心吧,芳姐都安排好了,药也跟你准备好了,去小秋妹妹那里,她那里僻静,独门独院!”

    小秋不说话,她有些醉了,把整个身子都挂在我身上!

    我有些怕了,笑道:“要不,我们买铺扑克回去,打跑得快,咋样?”

    她们不说话,只是得瑟地笑。

    在一个古宅的院门口,小秋松开了我,摇摇晃晃走上前去,摸着钥匙去开门。

    小梅很坏,趁我不备,暗地里使出猴子偷桃,得手后还得意地笑……

    斜月三更门半开,醉鬼拍门夜半惊。

    聊斋之所荒唐事,潮起潮落伴流星!

    ……

    第二天,下午,我骑着车去找林老板,林老板不在工地上,一个师傅带我去见了他们的代班,代班说老板很少来工地,工地上的事他说了算!他看了看我,有些看我不顺眼,说老板给他打过招呼了,阴阳怪气问我吃不吃得了苦,说干水电不仅要有力气,还得要有脑子!我没有跟他计较,掏出烟来发,问了他上下班的作息时间,就说我明天来上班。

    代班不置可否,去忙了。代班也姓林,三十多岁,嚣张的样子,应该是老板的亲戚。

    天井的麻将还没散场,我刚进门口的大铁门,阿芳就笑盈盈朝我招手。小秋和小梅坐在后面给她抱膀子,同往常一样,只观战不出声。小梅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又看牌桌,不经意间我同小秋眼对上眼,她赶紧把眼光移开,脸居然红了,简直与昨晚疯狂的她判苦两人。

    我锁好自行车,向阿芳走去。小秋见状,起身给我让了座位,低着头回去了!我坐了下去,阿芳边洗牌边对我说:

    “你去看下小虹吧,她出事了,躲在房里不敢出门,我去劝过了,死丫头只知道哭!”

    我心里立刻紧张起来,问:“多久的事?”

    小梅回答我道:“今天早上!”

    早上,我还在搂着小梅和小秋睡觉呢!

    阿芳码好了牌,说:“你叫小梅带你去吧!”

    小梅站了起来。

    我问阿芳:“到底什么事?”

    阿芳开始抓牌,不耐烦地对我说:“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小梅在等着我,我跟了上去,她想拉我的手,见我没反应,就甩起了同边手。边走边对我说了阿虹的的情况——

    原来,包养阿虹的老头非常惧内,老太婆无意中发现少了几千块钱,便逼问老头,老头就一五一十全招了。老太婆在家里一直很强势,得知情况后暴跳如雷,打了老头一顿。老太婆还不解气,叫上自己的女儿和儿媳妇,开着富康轿车就来了上坑村,押着老头就来找阿虹。

    老佛爷发了火,后果很严重。三个女人把阿虹拉到街上,又打又骂,打了骂了还不解气,又用带来的剪刀,把阿虹的秀发剪得七零八落。

    老头躲进了车里,羞于见人。

    阿虹可惨了,最后被三个女人,拉到大街上,扯烂了衣服……

    阿芳闻讯赶来的时候,只留下孤苦怜,伶仃的阿虹,一丝不挂蹲在地上哭。此时,正值买菜的高峰期,路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对阿虹指指点点……

    在一条古旧的石板巷子里,两边都是古老的石头房子,房子的墙体是石头,连盖着瓦片也是石头片子,一个个的石头房子,如同一个又一个堡垒。走进巷子里,仿佛穿越到了蛮荒的古代,岁月爬在石头上,青苔散发着腐败的气味。

    小梅指着一扇刻满岁月伤痕的门,用手轻轻一叩,历史的碎片就散落了下来。

    岁月无声无息,小梅叩不开伤痕累累的门。

    一声叹息!

    我对小梅说,你先回去吧!

    小梅点了点头,凝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幽伤,幽伤如同这古老的石屋伤痕,看不到希望,只能继续风化下去。小梅回去了,又回到现代文明中继续彷徨。

    我的心如同这些石头,伤痕累累,且顽固不化。我不顾面前的门同样累累伤痕,强行撕开了她的伤疤。

    “阿虹,你开门!阿虹——你再不开门,我踹了啊——”

    野蛮往往能毁灭文明!

    我强行撕开了别人的门面,打着慰问的旗帜,正大光明再一次深入别人的暗室。

    阿虹用头巾包着自己的头,脸色苍白,坐在的床沿边,目光呆滞,一句话也不说,时而咬牙切齿地冷笑。

    房子进伸两间,窗户很小,外门关上,昏暗潮湿,就像一个牢房。

    我去抓阿虹的手,她把手缩回去,下意识地挪了挪,想同我保持安全的距离。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词穷理屈,任何华丽的词汇和漂亮的语言,都无法弥合一颗受伤的心灵!我只好默默地坐在阿虹的身边,故作悲愤的表情,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好久好久,阿虹终于开了口,她近乎用乞求的口气,对我说出了三个字:

    “你走吧——”

    我说:“我不放心你!”

    阿虹冷冰冰地对我说:“你走吧!我不会寻短见的!”

    我去拉阿虹的手,这次她没有躲。阿虹的手好冰,应该如同她的心。我想把阿虹的手捂热,心捂暖,但我下不了决心,我只能对阿虹说一些毫无用处的空话和套话。

    阿虹不耐烦了,想挣脱我的手,我放开阿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她象那天一样,不停地挣扎,双拳不停地捶我。我以为这样可以让阿虹解气,任由她像擂鼓一样捶着我的胸膛。阿虹捶着我,眼泪就开始不停地流,那种无声的眼泪更让人心疼,我捧着阿虹的脸,默默地帮她擦着泪。阿虹没了力气,瘫软在我怀里。

    我把阿虹抱在怀中,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突然,阿虹发疯了一样,推开我,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把自己剥得精光,摆着大字躺在床上,眼睛冷漠地盯着我。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我整个人都傻了!阿虹把我的右手拉过去,放在她的左边乳房上,朝我冷笑着:

    “来吧——这里没外人,你可以脱掉你的面具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