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
——
陆泽的手在顾影的手指之间,十指相扣,她这才意识到,指间有坚硬的金属在摩擦。
定睛一看,原来是陆泽曾经送她的情侣对戒。
不知什么时候,陆泽又给她重新戴上了。
那是在韩国的时候,陆泽订制的卡地亚`情侣对戒。
在他的心里,就和订婚戒指一样重要。
担心顾影说过于贵重,不肯接受,他只好说是仿版,把钻石说成莫桑石。
顾影才安心戴上。
分手时顾影摘下戒指的一刻,陆泽的心密密麻麻地疼,快要呼吸困难。
他拾起戒指,狠狠地向窗外扔去。
他的恨就那样冰冷地甩回给她。
当他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顾影真的不打算回头了。
那个曾经给他家的温馨,助他经营生意,不刻意依赖他,并且努力经营自己的女孩,真的离开了。
而他离开的那一瞬间,竟然真的一点风度都不留给她。
或许,他不该说那句话。
有些话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分手那天,高速路上下了很大的雨,封了路。
一路上陆泽都在煎熬中渡过。
他恨顾影,恨她竟然假装爱他那么久,恨她把他当成替身而他竟然许久未知。
他更恨他自己,和她在一起那么久,竟然也没有让她真正爱上他。
他从未如此失败过。
原来有人可以假装爱意到如此境界。
可是分开了,心里为什么会那么疼。
明明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万般不甘心,倒是很想看看顾影和傅清能走到什么程度。
会不会已经牵着手走在人群中,和芸芸众生一起,书写自己的故事了。
想到这里,陆泽的手指关节攥地咔咔作响,关节处泛着一丝苍白。
他的脸僵着,看不出一丝波澜。
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前方大雨滂沱,导航提示提前下高速,司机问陆泽怎么走,陆泽想了想,“回墨城,碧海酒店。”
回到碧海酒店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心像是被掏空一样虚脱,陆泽整个人慢慢弓了身姿,蹲在酒店前的草坪旁,双眼空洞,表情麻木。
他忽然想到什么,发疯一般跑进那片草坪,仔细寻觅着,地毯式地搜索,哪怕是万一的可能。
身后有个小男孩过来拍了拍他,“大哥哥,你是在找这个吗?”
小孩穿着朴素,甚至有些落魄,脸上也有些泛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漫天繁星,嘴角带着一点皴裂,手里还残留一点泥土的痕迹,那枚戒指就伴着杂草,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陆泽抱住他,失声痛哭。
小男孩轻轻拍了拍他,“大哥哥,你别哭,妈妈说,星星会带我们回家。早上我还在想,为什么白天看不见星星,然后就看见这颗星星落到这片草坪上,我找到星星了,大哥哥,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陆泽点了点头,“你帮哥哥找到了世界上唯一的一颗星星,我一定带你回家。”
后来,他派人了解到,小男孩父母车祸,很早就走了,从小跟在爷爷奶奶身边,于是他向小男孩的家人提出,抚养他念书并给他一份好的工作。
后来他给小男孩取小名,阿澄。
清澈而明亮。
回到津海后,家里知道了他们分手的消息,他的母亲也只是淡淡地说句,“早就该分。”
大人们见过太多世事无常,各种波澜都不及眼底。
在他们眼里,陆泽可以试错,但必须及时调整到他们安排好的步伐中。
更何况顾影只是有幸在留学的时候遇见他而已。
难道谈场恋爱就要结婚吗?
传出去,让津海这些有着厚重底蕴的家族怎么看他。
灰姑娘的故事也只是童话而已。
童话与生活,天壤之别。
在韩国的时候,顾影心里无数次地练习过和陆泽提分手。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上一秒还甜蜜,下一秒就在预习分手后的画面。
反复地预习,复习,终于开口之后,反倒成了解脱。
双子座的人真的很分裂。
受陆泽的影响,有时候顾影真的相信自己身体住着两个人格。
一个满怀爱意,冲动热烈;一个凉薄冷血,清醒淡漠。
她自以为一腔热情全部给了傅清,却从没好好照顾过陆泽的感受。
也不是不想认真对待,只是现实鸿沟实在难以跨越。
她只是不想付出所有之后,再被无形的门槛挡住,她总要给自己留一些余地。
也许是从小的经历带给她的影响,凡事总是想着先保护好最脆弱的那个自己。
而从小就被教育要自留三分的陆泽却毫无保留地爱她,一片真心换得顾影的分手。
心门一旦闭合再难以打开。
若不是“天灾人祸”,又怎会再次有交集。
有时候陆泽也会在想,如果段辰一直珍爱顾影,他会不会给他们真心的祝福。
他不敢确定,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顾影会让自己爱上段辰。
无论是什么方法。
想到这里,陆泽不禁后怕,从某种角度上,陆泽有一点感谢段辰,正因为他的不珍惜,才让陆泽终于有机会再次追求顾影。
他发誓,一定要让顾影再次戴上那枚刻有他俩姓氏的戒指。
摘掉戒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影没再戴过戒指,直到段辰的出现。
分手以后顾影不是没有想念过。
可是想到陆泽留给她最后一句话,想要联系的冲动就被按压了下去。
就默默祝他前程似锦吧。
他们也不过一场路过,缘分尽了,就该各走各路了。
顾影眼看着手链上串珠一个接着一个加入,直到手链被送入了大海。
老天爷都在提示她,和傅清的缘分尽了。
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顾影有些失笑,如果当初没有分开,会是什么情形。
如果从前分开是因为世俗,那么现在重蹈覆辙又是为了什么。
与世俗对抗吗,顾影自问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她好像浮萍一般,在这世上飘荡了很久。
红尘滚滚,浮萍只想得一方安宁。
若是不得安宁,宁可亲手抹去曾经拥有的一切。
眼前。
陆泽看了看她的手腕,心疼地摩挲着,“我不勉强你,欧尼,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阿泽,我想再试试。”
陆泽看着她雾气渐多的眼睛,心内顿时生出几分怜惜,觉得自己这时候还想着这些事,着实有些禽`兽。
他搂住顾影,颤抖的语气,“不试了,我们不试了。”
顾影反倒是有些茫然,“为什么?”
紧接着,她说了句让她自己后悔不迭并为之饱尝恶果的话,
“阿泽,你是不是kidneydeficiency?”
陆泽被她这句话呛得连咳了几声,顾影上前轻拍,勾了一抹红的桃花眼忽闪着,
“那为什么不试了?”
心疼她反倒成了她倒打一耙的理由。
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陆泽一把拉起白嫩的纤足,扯到自己的身下,hiskneeswereagainstherlegs,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烟花不断在顾影眼前绽放,顾影注意力都转移到曾经漫天姹紫嫣红,火树银花。
可能转瞬即逝才是顾影曾经对快乐的理解吧。
想要捕捉刹那间的快乐并不容易。
记忆化为照片,一张张反复在眼前循环播放。
身体的颤抖微微少了一点,到了最后,她几乎是央求。
如果声音是一首歌。
这世上有人痴迷情歌,有人痴迷快歌,有人痴迷慢歌,也有人痴迷自然界鬼斧神工。
从前,陆泽痴迷的,和现在一般无二。
是这世间最悠扬婉转。
陆泽更努力地奋斗,毕竟这是他们和好以来,第一次在顾影清醒的意识下重温曾经的美好。
他们亲密无间,就像曾经在陆泽首尔的家一样。
首尔那套40平米的公寓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奋斗过的痕迹。
有一次,他们正在一起奋斗,顾影接起国内姜敏打来的电话,她示意陆泽先停下,可陆泽偏偏不出来,反而更努力地奋斗,她只好努力平复呼吸,和妈妈电话,“喂,妈妈……我还在加班,晚点给您打回去……”
姜敏那边只好挂掉,从那以后,陆泽和顾影耳鬓厮磨浓情蜜意时就会说,
“欧尼,今天我想加个班。”
眼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个小时后。
顾影看见巨星忽然狂跃至天边,好像刺破了长久以来的黑暗,白色的光芒在天空绽放。
余光散尽后,月牙躲进了云层,摊成一片光晕。
陆泽从身后抱着她,如冬日暖阳一般温暖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顾影听见他说,“手脚怎么还是这么冰。”
从前她的手脚总是很冰凉,陆泽则会在冬天的时候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冻得浑身鸡皮疙瘩还嘴硬,“我不怕冷。”
怎么可能有人不怕冷,只不过不够冷罢了。
那时候顾影总是自嘲,“没人疼呗。”
陆泽则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我疼。”
作为回应,顾影总会给他一个淡淡的笑,眼睛里全是细碎的星光。
顾影翻了个身,周身的疲乏让她很想沉沉睡去,可身上出了汗,着实有些不适。
她皱了皱眉,像只蜷缩着的小狮子,躲进陆泽怀里。
“你帮我洗洗,好吗?”
陆泽勾起她的下巴,轻尝了下软唇,“这算是撒娇吗,欧尼?”
顾影在他怀里蹭了蹭,“好累。”
然后她听见男人的声音说着,“还觉得我虚吗?”
这人,怎么都把人折腾成这样还在计较这个。
顾影后悔不及,“你不虚,我虚。”
男人一脸满足,横抱起她走向浴室,innature"sgar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