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23章行动
时来易失，赴机在速。
——
第二天，她穿着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白色t恤，牛仔短裤，出现在球场的时候，他感觉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张扬起来，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他拼命地抢断，盖帽，三分，希望能得到她的喝彩。
可是，她好像有点失望。
他打着打着，一转身发现她竟然走了，他差点摔着。
她走了还打什么劲，他赶紧三两步追上去了。
后面队友喊他，他也没搭理。
把人弄来，又晾在那，他也是没谁了，这帮家伙回去得把他喷死。
但已经不重要了。
她听见队友的声音，转过身来。
问他，怎么不打了。
废话，为了她才攒的局，她走了，还打个毛。
他叉着腰喘着粗气，陪她走在校园的路上，那天，夕阳的余晖洒在天边，映着她的脸庞，涂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可是他还是有些失落。
她停下脚步，让他回去。
他哪还有心思打球。
她转身就要走，他赶紧拉住她的手，“别走。”
他真怕她这一走，他再也牵不到她的手了。
她很抗拒，想抽回去，他使劲儿抓住，坚决不能放手。
她还想努力从他手中抽出来，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他在心里说过很多次的话。
说完，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极了，连耳朵都热了。
她一脸懵的样子，真可爱。
他又向她表白了一次。
两旁的校友在起哄，好烦。
她竟然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是那个送她红绳的人吗？自打他第一次见她，她的手上一直带着这个红绳，这次，从国内回来，还多了几颗珠子。
除此之外，他没见过她和任何男生有亲密的举动。
她磕磕巴巴地说，那个人在国内。
他没想那么多，以为是她的暗恋对象，长这么大了，谁还没个暗恋过的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他自己都暗恋她一年多了。
她对他的不介意表示奇怪，他反而奇怪她的奇怪。
那么，既然她对他的言论表示认同，也就是说她同意他的表白了，她肯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反正他是当她答应了。
和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她想往回抽，哪那么容易，都被他扣住了，他怎么可能再放开。
-
思绪收回。
窗外的雪慢慢覆盖了整个城市。
外面红顶的屋檐上顶着雪白，射灯打在半空，白雪的轨迹越发清明。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感觉家里格外冷清。
要是她在，就好了。
他打开手机，拨通电话，“喂，卢行，麻烦你明天帮我出一份资产证明，我派人去取，越快越好。”
接着又拨通，“喂，高阳，之前谈的那笔订单落实地怎么样了？”
高阳：“正在海关走流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入库了。”
陆泽：“让手下人盯紧了，别处岔子，明天我有点事，公司你先盯着。”
高阳：“好的，陆总。”
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与此同时。
顾影家卧室。
她坐在窗边，摩挲着手机。
所有软件里再也没有傅清丝毫的痕迹了。
他在干吗呢，顾铭揍了他，他就没有动静了？
挨了揍还能这么淡定，还真是不把她当回事呢。
外面的雪还在飘着，那年元旦的雪，又飘到她的心尖。
-
2004年元旦。
一夜之间，初雪覆盖了整个校园。
篮球场上落下厚厚的一层白皑皑。像是老天爷的恩赐，没有被破坏的一整片的纯洁，所有人都默契地尽最大的可能保留这一片难得的雪景。
白蜡树的枝桠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白。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氤氲出淡淡的暖意。
顾影和林鹿一起往食堂走去，每一步，咯吱咯吱，两个人步履蹒跚。
在一片苍茫里，顾影抬起头，迎面碰见正在走来的傅清，他身着一身全黑的羽绒服，黑色的运动长裤，傅清平时很少穿黑色，此时此刻的他像一个孤勇的王子，为迎接自己的公主踏雪而来。
顾影看得有些痴了，待傅清走近些，她故意把眼神伸向别处，若是被他发现她看的如此着迷，也只是徒留尴尬。
傅清主动打了招呼，“哈喽。”
白雪，黑衣，明亮灿烂的少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林鹿从从容容地回应，“嗨。”
顾影在旁边默默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喜欢又不敢靠近，想念却无处诉说。
后来的很多个夜里，她梦见少年，穿着白色的美津浓t恤，在苍茫的草地里，在一棵郁郁葱葱的白蜡树下，和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几乎每次都是突然醒来，一摸，眼角冰凉。
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她却演了许多年。
傅清从顾影身旁经过的那一刹那，她凝神屏气，几乎要把那一秒钟的经过刻在骨头里。
擦身而过，就是最近的距离了吧。
-
大雪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顾影打了个哈欠，眼角雾蒙蒙的。
她打开床头的矿石香薰灯，卧室笼罩了一层昏黄的温暖，钻进松软的被子里，准备睡去。
此时此刻。
武汉。
这一整天，傅清脑子里都在回想从前的事情。
他看了看手机，自和顾影分别后，再没有收到信息。
出门，武汉街头此时还没有太冷。
还要呆至少一个月，学习，培训。
他坐在江边，看着此起彼伏的江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前进一步，阻力重重。
后退一步，遍地荆棘。
他买了包烟，火星在夜里忽明忽暗。
被呛得咳嗽了几下。
虽然平时应酬很多，但他基本不抽烟，熟悉的人也都知道，从不勉强。
他想了很多，还好，还有时间。
他还可以慢慢来，等他这边忙完，他打算直接定去津海的机票。
这一次，他一个人去。
第二天，星期一，工作日。
顾影盯着wind。
央行连续第四日暂停逆回购，今日1800亿元逆回购到期。
开盘在即，市场情绪偏空，国债期货开盘，趋势下行！
迅速输入，
【192110258ib11国开582955000
214120201ib12国开012963000
114140203ib14国开032924000】
货币中介报价群里交投信息很活跃，受国债期货影响，收益率上行。
利率债报价群很快闪烁：
陈星：
【25895gvn4000
20196done3000
20392joinofr】
她咬着唇，紧盯屏幕，小声地，“快快快！”
【25895gvn1000
20392done4000】
轻轻松一口气。
陈星：
【258954000qzb
201963000zxsc
20392htsc】
顾影：
【tks】
和旁边的交易助理刘晶说，“前台机发报价。”
刘晶：“好的，马上发。”
信用债报价群提醒，
【322d14342018津投07aaa343000
14y+2y14358218中化01aaa3355000
182y+2y14382818油气01aaa3638000】
顾影眼睛顿时亮了，津投和月初成交价相比，价格降了10bp！
火速输入：
【18津投0734tkn3000】
报价群对方发来小窗，
杜博：
【津投343000done蓝钻资管】
她回，【tks】
和刘晶说，“继续发报价。”
刘晶：“好的。”
接着看wind，ctrlc+p，利率债报价群对话框输入：
【170200317国开绿债034182000
17020517国开053884000
19030119进出012403000】
利率债报价群弹出：
陈星：
【国开绿0318gvn
国开05388joinbid
进出01240joinofr】
紧接着一条，
段辰：
【辽宁17aaa3275000
广东债09xaaa3334000
重庆债20aaa3926000】
顾影的手抖了一下。
利率债报价群继续闪烁：
陈星：
【国开05388done4000】
进出01240tkn3000】
接着陈星小窗亮：
【国开053884000ydf
进出012403000msjj
都帮您做到了】
顾影：【辛苦了，谢谢。】
和刘晶说，“刚才这几笔报价，尽快发送。”
刘晶很快去报价机输入成交信息。
段辰发来小窗，【最近好吗？】
她关掉小窗。
nick总这时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冲她一脸坏笑。
被他笑得发毛，“您有事儿就直说吧。”
“忙完了吗？”
“交易差不多了。”
“那来会议室一趟吧。”
顾影一头雾水地去了。
到底什么事……
交易虽然差不多了，后续还有不少其他的事情……
她打开会议室的门，陆泽正和大boss谈笑风生。
boss见她进来，笑眯眯地，“来了，快过来。”
“这位是咱们的基金新持有人，陆先生，介绍一下你们认识。”
顾影直直地瞪着陆泽，心说你又搞什么花样。
私募基金募集比较方便，不太需要当事人露面，更不需要跑到基金公司来，除非……
顾影小声问nick总，“他认购了多少？”
nick总露出右手食指，比了一个1。
顾影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干这行大数字她见得多了，但是数字和人一起出现的机会还是略少了点。
陆泽冲她扬了扬眉。
顾影呵呵干笑两声，脸往一边撇，左手给他一个大拇指。
boss开口，“陆先生说这个月的业绩要算在你头上。”
顾影心说，我代表全家谢谢你，可是我没什么营销上的业绩压力……
对着陆泽皮笑肉不笑的。
陆泽走过来，扯着顾影的胳膊，到自己身边。
顾影不停地冲他使眼神，分明是在告诉他，你这是干嘛，我上班呢，别拉拉扯扯的。
boss见状，“顾影，好好带陆总了解一下公司，下午没什么事儿的话，放你半天假，带陆总好好玩玩。”
顾影往nick总那使劲儿使求助的眼神，nick总耸了耸肩，那意思，我也没辙。
顾影没辙了，拉着陆泽往外走。
等电梯。
顾影双手胸前交叉，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气场全开。
任陆泽怎么左右在旁边卖萌撒娇，她也不理。
电梯来了，顾影拽着陆泽的衣领走进去。
“欧尼，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买基金之前，有问过我吗？你知不知道，这样风险多高？”
“知道。”
“买那么多，懂不懂风险要分散，分散！”
“懂。”
“鸡蛋你都放进一个篮子里，你想全碎吗！”
“不想。”
陆泽低下头，靠近她，“你生气了？”
顾影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好没气地说，“没有。”
陆泽向前又近了一些，在耳边气声说着，“我喜欢你为我生气。”
大哥！那是真金白银！能开玩笑吗！
赚钱还好说，要是亏钱，哪怕就是1的回撤都够喝一壶的！
资本市场哪天不是血/淋/淋的教训！
顾影一根手指推开他，“离我远点。”
陆泽一把拉她到电梯的角落，俯下身，冲着略撅起的唇吻了下去。
顾影听见陆泽的声音模糊地说着，“已经很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