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像条狗一样被赶出楚家
“楚衍，你只是一个代替品。”
“如今找回了真正的弟弟，你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楚家了。”
“我已经帮忙联系了你的亲生父母，东西给你收拾好放在了门外。”
“等着你父母来接你吧。”
站在楚家别墅门口的楚衍，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确诊单。
上面写着【鉴定结果——脑癌，99可能性】的字眼。
回想着医生跟楚衍说的。
这个病不能手术。
只能顺其自然。
最好的情况，还有两年的寿命。
对于刚刚开始人生的楚衍，无疑是晴天霹雳。
失魂落魄地回到楚家。
却被告知。
楚衍并不是楚家人。
他只是被领养的代替品。
这么多年来，楚衍跟个傻子一样被瞒在鼓里。
对着七个姐姐掏心掏肺的付出。
如今找回了真正的楚家少爷。
楚衍就被一脚踢开。
跟无人问津的狗尾巴草。
雷声轰鸣。
大雨倾盆。
琳琳飒飒地落在了楚衍的身上。
身冷。
心更冷。
同一天连续遭受了两个晴天霹雳的事实。
楚衍感觉自己的大脑在崩溃的边缘。
生命所剩不多。
还被最尊重的姐姐们赶出了楚家。
人生，这般失败。
楚衍，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楚家七个姐姐正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一切。
老七楚思思忍不住开口：“大姐，雨下的那么大，要不还是让楚衍进来避避雨吧？”
“怎么？你心疼了？七妹，别忘了爸妈是怎么失踪的！就是领养了楚衍这个扫把星！”
“是啊，大家当初说好了，要是没找到老八就算了，真正的老八找到了，我们就不需要这个代替品了。”
“给了楚衍十八年的富裕生活，还帮他找回了亲生父母，已经够便宜他了。”
“想想老八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还能让楚衍继续呆在楚家吗？大家看着都膈应！”
姐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
楚思思不由得低下了头。
“好了，这件事到此结束。”
“从此以后，楚衍是生是死，跟我们楚家再也没有瓜葛！”
作为大姐的楚海君发话了。
一身利落的女士西装，衬托出楚海君傲人的身材，以及君临天下的气场。
作为楚家长姐，在父母失踪之后，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楚氏集团的大旗。
雷厉风行地斩断了所有贪图楚家财产的亲戚，豺狼虎豹。
楚海君的威信，不言而喻。
这时。
楚衍身后走来了两道人影。
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撑着雨伞，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楚衍的身后。
不敢放重脚步。
不敢深呼吸。
生怕惊扰了多年来苦苦寻觅的宝贝儿子，消失不见。
轻轻开口。
“请问……你就是楚衍吗？”
楚衍听到孟达山的声音。
本来死寂的心脏，再一次产生了波动。
茫然地转过头，看着这对中年夫妇。
“我是，你们是……”
在看到楚衍的第一眼，孟达山跟张妙花不由得红了眼眶。
“儿子，终于找到你了！”
夫妇两顾不上撑伞，抱着楚衍嚎啕大哭。
哭声淹没在磅礴的雨声之中。
一点一滴地敲打着楚衍的心脏。
让本来血液已经冰冻的楚衍，再一次沸腾起来。
楚衍紧紧咬着嘴唇。
眼泪无声地坠落。
借着这个机会，哭一场……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等楚衍跟着孟达山和张妙花回到家。
那是一个两房一厅的出租屋。
在g市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
这面积的出租屋，租金不低。
楚衍拖着行李箱，身上还不停滴水。
对于这样的环境，楚衍显得格格不入。
“来，娃儿，擦擦身上的水，洗手间里有吹风机，快去吹，免得感冒了。”
张妙花赶紧拿出干净的毛巾给楚衍。
“恩……”
楚衍低低应了一声，走进了洗手间。
借着灯光，楚衍看着镜子里那张剑眉星目的俊脸。
苍白，没有血色。
像是一具僵尸。
楚衍自嘲一笑。
生活了多年的楚家，不是自己的家。
如今回到自己真正的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外来者。
还有两年寿命……
楚衍该怎么活下去？
这时。
楚衍注意到了盛水的桶上烙印着什么。
蹲下身一看。
那是一张寻人启事。
【寻找一岁崽崽，地址在xx市xx县xx街道被人贩子抱走，时间是2003年11月23日下午两点四十分，身上穿着……】
还有一张照片。
那是一岁的楚衍。
不只是这个水桶。
仔细观察，楚衍发现牙刷杯，热水器……
几乎是能贴上寻人启事的物品，都给贴上了。
这么多年来，原来自己的亲生父母一直没放弃寻找自己。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苦苦寻觅的儿子，只剩下两年的寿命。
作何感想？
楚衍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酸楚。
等擦干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
楚衍听到细细碎碎的哭声传来。
“好了，老婆，别哭了，要是被崽崽听到就不好了。”
“我们不是找到崽崽了吗？应该高兴！”
“老公，我们找了崽崽整整十八年！十八年啊！走过了多少城市，终于找到崽崽了！”
“原本……原本我都放弃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让我们找回了崽崽！”
孟达山声线染上了哭腔：“是啊，天无绝人之路，如今我们一家团聚，没事了，没事了啊。”
听着孟达山跟张妙花的哭声。
楚衍的心跟针刺一样疼痛。
赶紧回到洗手间，将那张确诊脑癌的诊断书撕碎，用抽水马桶冲走。
不管怎么样，楚衍都不能让苦苦寻觅了自己多年的亲生父母伤心了！
等楚衍从洗手间走出来。
张妙花走上前来：“孩子，来，你的房间在这，这里……我知道比不上楚家，但你的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就是想着你有一天能够奇迹般地回来。”
说着张妙花打开了门扉。
里面是个单间。
床垫，床单，书桌，衣柜，窗帘……
弄得整整齐齐，崭新无比。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太阳晒过后的香味。
窗户旁还放着一盆萱草花。
花语——盛开之日，游子归来。
是孟达山跟张妙花的一种【寄托】。
希望他们被人贩子拐走的崽崽，能够回到他们身边。
无论走到哪里，他们租的都是两房。
留下的一个房间，就能够给他们的崽崽住。
他们一家人团聚，再也不分开了！
“孩子，你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尽管跟我说，我帮你弄。”
张妙花那张被岁月磨上皱纹，淳朴的面容显得拘谨不安。
生怕楚衍嫌弃他们这儿的环境。
整个房子的总面积比不上楚家一个厕所大。
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楚衍，突然换成他们这么普通的家庭，落差太大。
楚衍会接受不了。
楚衍咧了咧嘴：“没有，妈，我很喜欢，谢谢您。”
“孩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张妙花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衍。
“妈，爸，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楚家人给我看了dna鉴定报告，谢谢你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我……我感觉自己还是被需要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楚衍忍不住落下了热泪。
“崽崽……哎！”
张妙花跟孟达山已经泣不成声。
紧紧抱住了楚衍。
这声【爸】【妈】，他们等了太久太久，等了十八年了。
以前只在梦里听到过，如今这是真的！
他们寻觅了多年的亲生儿子！就在眼前！就在怀中！
“爸，妈，你们怎么那么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