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东方
柔七往回走的途中,正好又撞见了月生和秦朗。
月生伤势比秦朗重,身子像得了软骨病一样靠着秦朗,恨不得让秦朗背着他走回去就好。
见到柔七,他立马直了身子,满面笑颜给她打招呼。
柔七她从袖口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月生。
月生眉眼上扬,啧啧了两声,感叹道:“我们柔七医者仁心,果真人美,心更美!”
柔七冷言一声,“顺道而已。”
随后,她望向一旁的秦朗,声音柔和,“这药效果不错,明天应该就看不出什么伤了。”
秦朗点头回说了声谢谢。
月生望着柔七离开时玲珑有段的身影,感叹道,“这个女子真漂亮,能勾走男人的魂啊。”
秦朗见他不怀好意的眼神,蔑视地笑了一声,径直往前走。
月头眉头一紧,又开始了哼哼唧唧,拉住秦朗,让他慢些。
月生想到方砚哲和童志宇身上也有伤,决定先去给他们送药。
经过李承焕致远居时,听到屋内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月生啐了一口唾沫,嘲笑他们怎么跟姑娘似的。
秦朗侧眼看他,觉得他也没好多少。
当他来到雅轩居,方砚哲和童志宇也正疼痛难忍呻吟着。
月生一进门便让他们把衣服脱了。听说是柔七送来的药,苏砚哲立马的把外衣一脱,露出了半边麦色胸膛。
月生直接将药膏敷在他的伤口上。苏砚哲伤口处顿时像火烧了一般,疼得入骨扎心,“阿呜——”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宿舍。
月生笑道,“你什么出息”
方砚哲委屈道,“你别笑,你们自己上药试试。”
这药很神奇。上药的时候特别的疼,但是几秒之后,伤口就像是愈合了一般。
方砚哲见伤口好了个八成,一脸喜色,“不疼了。这什么药,这么神奇?”
“真的?”月生和童志宇各自倒了点药瓶里的粉末。
他们毫无防备,直接抹在伤口处。“啊——”两人异口同声,疼得大叫一声,声音较之刚才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疼痛果然很快消散。月生连忙用手沾了点药粉,趁秦朗不意,抹在他左侧脸上。
秦朗疼得他“哧”了一声。
看到他失态的样子,月生大笑了起来。
秦朗倒不恼,抹下脸颊上的药粉,用手轻轻揉搓,“这是消痕散。只要敷在皮肤裸露处,药效便能到达到全身,皮肉之伤瞬间见好。”
其他三人不解,“你怎么知道?”
秦朗没有回答。
看着外面天色渐黑,他告别了几人,离开了。
柔七本是中立派系陵川曲家后代,曲家负责的楼兰城,野蛮山贼甚多。当年曲家曾与沈家关系关系密切,沈如海赠与曲家的一剂秘方,便是消痕散,对于外伤有奇效。
月生与方砚哲,童志宇屋内聊起了曲家。
曲家本是玄界有名的大家。八年前,曲家家主曲子齐与其夫人黎冰从东方城回楼兰城的途中,遭遇山贼埋伏,双双身殒。
柔七常年在萧山学医灵,后来由李晋中收留照顾了一段时间。
秦朗一旁没有作声。等月生反应过来,想拉他一起热闹时,发现秦朗身侧已经没了身影。
秦朗来到密林,他幻化出玉笛祥云,放置唇间吹出一段呼啸之声。
一只金色玄鸟,在天空盘旋回荡。
秦朗从掏出一张纸条卷在玄鸟细腿之上,看着玄鸟安然飞走了才转身回到笃志室。
月色微凉,月生大八字睡得正香,眉毛舒展,安静祥和,胸脯一上一下平稳起伏。秦朗轻声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第二日,所有人都知道,东方家族世子东方行川来了玄黎院,并且加入了集训营。
他站在大厅之前,于所有人前行了一礼。
玄黎院奉承众生平等,修习的学子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东方行川自受了同门术,便与褪去了家族光环,就只是玄黎院学子。
东方行川身着素色院服,头戴玉冠,肤白盛雪,但是浑身散发着典雅清贵之气。
他选了一处空位坐下,月生扭头看了他一眼。东方行川笑着点头回他。
这个世子与其他世子显然不同。
作为东方圣主的嫡子,他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傲慢,反倒是谦卑恭顺,平易近人。
月生突然有点喜欢这个满面春风,满眼阳光的世子。
行川很受欢迎,不久就有人跟他主动交好。
首当其冲的就是苏庆云。
李承焕倒是一如往常,傲慢的像只孔雀,自顾自的刻苦修习。
期待了半年的玄黎灯会如期而至。
学院放假三日。
秦朗本意宅在院里修习,月生连蒙带拐地把他拽去了玄黎院外集市。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像方砚哲、童志远这种离家近的基本就回家团圆了。
而月生秦朗这种非世家子弟的,就只能在集市逛逛夜市,猜猜灯谜,买点吃食玩意。
玄黎院外的集市虽然不及玄黎城中心那边奢华,但也是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天上飘着数不尽的孔明灯,河里漂浮着祈福的河灯。
月生大包小包买了一堆,手里拿着,怀中揣着,实在兜不住了就塞到了秦朗手里。
集市中人最多,最热闹的当属灯街。
月生在一摊位面前看到了各种花式、动物形状的花灯。月生蹲下身子,看到了其中一个兔子样的花灯,嘴里哇的一声,惊叹不已。
“老板,你的手可真巧。你这花灯做得跟真的似的。”
老板听他夸赞自己,乐呵说道,“小公子,你要是猜对了灯谜,我就把它送给你。”
月生侧首一看“水里游鱼山上羊,东拉西扯配成双,一个不吃山上草,一个不会水中藏。”他颔首微微一想,突然灵光乍现。
这不就是鲜艳的“鲜”吗!
老板摇头,“非也非也,是这个灯谜。”
月生顺着他指着货架上的一个还未解谜的纸条,抬眼望去又是一首诗:
四月将近五月初,刮破窗纸重裱糊。
丈夫进京整三年,捎封信儿半字无。
月生重复地低声念着这四句诗,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他的头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秦朗提示,是四种中药。
月生眼睛微微眯起,怀疑地望着秦朗,“药?”。
他头微微扬起,又陷入了思考当中。
“半夏……”
秦朗刚开口说了两个字。
身后就传来一年轻男子声音,“是半夏、防风、当归和白芷。”
他们转头一看,说出谜底的竟是东方行川。